“你們還趴著作甚,你不是要給寡人獻水么!”
夫差開口道。
勾踐一楞,急忙和妻子雅魚一起起身,去石屋里面端水去了。
夫差這些時日以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肚子脹,卻是拉不出來,是以很是難受。
因為上火,所以一早上,他就覺得口渴……
勾踐兩口子去了石屋,倒了水之后,勾踐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小包,將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了碗里。
這里面是巴豆粉,因為不是毒,所以根本就驗不出來!
夫差本就渴了,見到一邊負責轉呈茶水的太監微微點頭,他頓時放心了。
夫差接過了豁了口的茶碗,將碗里的水,一飲而盡。
他又欣賞了一會勾踐夫妻兩個的表演,就覺得肚子一陣咕咕叫,似乎想要拉出來一般……
“取恭桶!”
夫差開口道。
小太監拿來了便桶,夫差當著勾踐夫婦的面前,一撩襦裙,坐在了便桶上。
“噗嗤,噗噗噗,噗嗤……”
一陣咚咚作響,夫差竟然拉了出來……
只是,因為許久都沒有拉屎,使得夫差的大便,卻是硬結成了一團,就像是一個玉米芯一樣,長長的一大坨……
便秘了好幾天之人,一旦拉了出來,剛開始的時候,那菊花卻是酸爽的很,但是,等到難言之痛過去了之后,剩下的卻是酣暢淋漓的暢快!
夫差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良久之后,夫差才心滿意足的用絲絹擦了屁股,然后站起了身子。
說實話,憋了好幾天的屎,那簡直是“飄香十里”。
但是,伯嚭卻仿佛沒有聞到惡臭一般,竟然一臉獻媚的上前:
“君上,這是祖宗賜福啊!”
他朝著一邊的偌大墳塋拱拱手:
“老君王,不忍陛下遭受折磨,這是先王的恩澤啊!”
伯嚭這么一說,眾臣哪里還敢捂著鼻子,在一邊嫌棄。
自從正直的田武被排擠出了朝堂,自從伍子胥不受重視之后,吳國朝堂上,當真是應了文種的計策“遺之諛臣以亂其謀,疆其諫臣使自殺以弱其輔”。
現今的吳國朝堂上,大都是阿諛奉承之輩。
這等人充斥朝堂,也難免正直的伍子胥看不慣了。
然而,這等人越多,那么君上就越受用!
古往今來,這是不變的真理!
當“眾正盈朝”的時候,這天下,就要傾斜了!
若是科學一點的說法,那就是當某一種勢力充斥朝堂,那么會造成言路鼻塞。
如此,君上只能偏聽偏信,最終導致國家的敗亡。
現在的吳國就是這樣。
也就是吳國連續出了幾代明君,使得國力強大。
再加上伍子胥、田武對于吳國軍隊的改革,使得精兵強將還未退散。
等到這一批強悍的兵丁老去之后,那么吳國就完了。
歷史上,吳國最后的結局,無不證明這個道理。
當吳國強橫的兵力,北上半霸之后,后方就被越國偷襲了。
然后連續幾年的戰敗,最后吳王夫差不得不拔劍自刎……
眾人紛紛上前,舔著臉說著祖宗庇佑的話語。
夫差哈哈大笑。
他也是覺得有些稀奇的。
說實話,夫差便秘好幾天了,肚子整天咕咕嚕嚕的,但是,卻拉不出來。
甚至,御醫也是看了的,更是給他配了藥……
但是,自古以來,為上位者配藥的時候,醫者不謀治病,先謀自保。
不管是多么嚴重的病癥,醫者的藥方,必定是要四平八穩的。
不給虎狼之藥,藥性必須要中庸,這是上位者身邊醫者的慣例。
是以,就算是夫差吃了不少的藥劑,但是……
這個天下,有幾個人敢給他吃巴豆呢?
巴豆,大毒!
正因為這樣,使得眾人都是根本就不會將夫差忽然拉屎了,和巴豆聯系起來。
至于這個“罪臣”膽大到了給夫差喂巴豆……
開什么玩笑!
人家舉國上下所有的收益,全部都拿來給他們吳國上下享用了……
這是“忠臣”啊!
眾人都恭維了一遍,當真是朝野一心的緊!
哪知道,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再次上前,臉上帶著媚笑。
眾人眼睛一凝……
只見上前之人短衣小帽,沒有染色的粗布衣裳,連手腕都遮不住……
那麻色的衣裳上,更是沾染著幾許馬糞的痕跡,甚至,這兩人一到了跟前,眾人隱隱就聞到了一股臭味!
上前者正是越王勾踐夫婦。
卻見勾踐陪著笑,走上了前:
“罪臣勾踐恭祝大王身體安康!”
說實話,夫差實際上和勾踐,兩個很早就認識了。
甚至,那個時候,兩人還算得上是朋友的。
但是,卻是想不到專諸的一把刀,將夫差送上了吳國太子之位。
然后他與勾踐的關系,就成了鄰國的兩個太子!
遠交近攻這個道理雖然還沒有被人總結起來,但是,現在已經是即將踏入戰國時代了。
這臨近的國家,關系就沒有好了的!
兩人也是從朋友轉變成了潛在的對手。
后來越君死了,勾踐繼位,夫差的老爹闔閭想要乘喪而伐,攻伐了越國。
哪知道,闔閭攻略越國不成,自己卻是被弄死在戰場上。
忍著悲痛繼位的夫差,對勾踐的感情,再一次轉變。
兩人從朋友,到了競爭對手,然后到了殺父之仇……
不得不說這是一對相愛相殺的好CP……
夫差一瞬間想了很多,此時看著匍匐在他腳下的勾踐夫婦,再次看著雅魚那曼妙的身體,夫差就止不住的起了一股邪火……
他扭頭對著一邊的太監吩咐一句。
那太監眼神一亮,滿臉帶著說不出的神色,然后悄然離去了。
夫差卻是上前,對著夫差道:
“君上,臣幼年時,曾經學了一點岐黃之術,罪臣不自量力,妄言試著為君上查驗圣體!”
夫差的眉毛挑了挑,他呵呵一笑,開口道:
“越君這是作何?莫非以為寡人身邊的醫者都是酒囊飯袋不成?”
“罪臣不敢!”
勾踐幾次想要就此退下,但是,一想到范蠡對他說的——只要這么做了,那么夫差必然會放他回家的!
他堅定了心思,然后朗聲道:
“君上,罪臣的這個醫術,自認天下之間,唯有罪臣能夠掌握一二!”
見到這個匍匐在腳下,穿著小廝衣衫的前越君,竟然如此自大,夫差頓時大笑起來。
“你這廝,當真是……”
夫差苦笑著搖搖頭,他見到勾踐一臉的堅毅,心中想著自己的魅力當真大,竟然讓一國之君死心塌地的為他所用。
一邊的伯嚭卻是輕笑道:“君上,這也是越君的一片心意,君上何不讓越君為君上盡心呢!”
伯嚭在夫差的身邊越久,就越是明白夫差的心思。
這人是一個剛愎自用之人,偏偏又喜歡聽人奉承。
摸透了夫差的心思,伯嚭在吳國朝堂之上,越來越混得開,現在已經是吳國的執政了呢!
要知道,這個位置,之前可是攻滅了楚國,又破了越國的伍子胥所坐呢!
夫差輕輕點頭:
“你這廝,既然如此,寡人也不好寒了你的心!”
夫差挽起袖子,就要讓勾踐給他把脈!
勾踐哈哈一笑,開口道:“君上,罪臣的岐黃之術,卻是不需要把脈!”
眾人都愣住了。
卻見勾踐一臉的自傲,他緩緩道:
“罪臣幼年曾經學習了一套特別的醫術,這種醫術,只需要通過病人的排泄物,便能夠知道病人的身體情況!”
見到勾踐說的玄乎,眾人紛紛將信將疑。
卻見勾踐直接走到了夫差的便桶面前。
嘔……
勾踐差點沒有忍住……
他幾欲轉身就走,或者問夫差索要一點尿也成啊!
但是,一想到那伍子胥時時刻刻都想殺了自己,而范蠡又對他說,只要自己做了這件事之后,那么就能回到越國。
甚至,他們已經制定下了返回越國之后的政策!
兩位大才告訴他,只需要有二十年的時間,他就能夠報仇雪恨了!
勾踐眼中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逝。
他才不到三十歲!
二十年的時間,他等得起!
但是……
勾踐看著便桶里面那宛若兒臂一般粗細,足足有半尺那么長的一整條大便……
勾踐又止不住的一陣惡心……
夫差便秘的時間久了,這大便,就像是被曬干了一樣……
明眼一看,就知道這玩意不好弄斷啊!
為了今天的事情,勾踐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飯了,甚至連水都沒喝了一口!
他怕的就是自己忽然惡心,然后嘔吐起來,那么就會事與愿違的!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插入了便桶……
這是……
眾人愣住了!
夫差也是愣住了!
好家伙,這家伙之前可是君主啊!
甚至,就算現在,這人一樣是越國之君啊!
雖然,此時的勾踐乃是自己的養馬官……
只見勾踐從便桶里拿出了大便,他想要將這東西折斷,自己只拿出來一點點……
哪知道,這夫差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東西,這一坨玩意就像是膠水凝結了一般,竟然搞不斷……
勾踐臉上神色依舊,接下來的一幕,只讓眾人胃里一陣翻騰……
甚至,有人跑到了一邊嘔吐起來……
而勾踐卻是毫不變色,他嘗了一大塊……
夫差驚愕的不能自己了。
“卿家之心思,寡人明白了,卿家放下吧……”
夫差甚至都止不住想要勸說勾踐了……
哪知道,勾踐卻是心一橫,再次咬了一大口……
這一幕,只讓一半的大臣,都開始嘔吐起來,甚至,就連夫差也是止不住的泛酸水……
勾踐卻是宛若在吃山珍海味一般,他咂咂嘴,然后仔細品了品,這才是開口道:
“大王的人中金,酸而不澀,膩而不滯,罪臣恭喜君上!”
他放下了只剩下一小半的便便,然后趴伏在地上,開口道:
“罪臣恭喜君上,君上無恙啊!”
“這是人君才有的味道啊!”
周圍的臣子面面相覷。
有人開口道:“勾踐,你說大王身體無恙可是當真?”
“自然是真的!”
勾踐伸手欲要從便桶里拿出那一坨東西:“你若是不信,可以嘗一嘗,君上人中金之味,乃是人君之味,君上福澤長存啊!”
那人哪里肯嘗啊!
他見到勾踐這么說,卻是連連敗退……
勾踐的這個舉動,震撼住了所有的朝臣。
或者說是將所有都給惡心住了。
誰敢在這個時候反駁勾踐的說法呢?
他們若是反駁了——那勾踐剛才拿著人中金的動作,可是明證!
他們總不能嘗一口,然后驗證了味道之后,在反駁勾踐吧?
尼瑪……
你這么惡心,不要帶上我們好不!
在說了,不就是便秘么!
誰還沒有一個拉不下來大便的時候,不就是上火么……
太監喜滋滋的拿著一截狐尾過來了,這狐尾很是新鮮,甚至還帶著滴滴血跡……
夫差被勾踐剛才那震駭的一幕,給弄得邪火已經蓬勃到了極致。
他長身而起,對著勾踐道:“卿家稍待,寡人參觀一下你的住所!”
夫差嘴上說著是要參觀,卻是讓勾踐在一邊等著。
他的用意是什么?
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雅魚的臉驟然就通紅了……
看著群臣環視,威風赫赫,儀表堂堂的夫差,再扭頭看看又干又瘦,還黑黢黢的亡國之君勾踐。
關鍵是勾踐剛才的舉動,讓雅魚心中膈應的很!
她扭扭捏捏的,卻是被夫差拉著,去了石屋里面,而那太監,則是手捧狐尾,跟了進去……
少傾!
“君上,慢點,慢點……”
雅魚的聲音傳了出來,門口侍立的太監,臉上的神色是那么的耐人尋味……
石屋里的聲音,驀然就低沉起來,然后就是壓抑的痛呼,轉瞬成為了婉轉的啼鳴……
勾踐的臉上看不清喜怒,他依舊跪坐在蒲團上,一張平靜的臉,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越君勾踐,為吳王夫差嘗糞的事情,當天就傳遍了吳都。
都城內,一方雖然占地很廣,卻格外簡樸的庭院內,伍子胥正須發怒張。
“豎子善于隱忍,早晚必然是我大吳的禍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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