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妮走到夏爾身邊,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手上微微用力,表達出“快走”的意圖。
“嗯?”
夏爾先是惘然,然后醒悟過來往后看去,果然發現那個別瑟琳正往這邊追來,顯然是要找夏爾這個金龜婿有什么事。
“走吧!”
“卡洛琳,把法妮的風衣拿過來!”
奧莉芙的貼身侍女卡洛琳從隨身的包裹里拿出了絲絨混合的風衣,遞給了穿著單薄的法妮。
這是夏爾為法妮和奧莉芙準備的新年禮物,柔軟舒適款式大方,穿在禮服外面可以保證法妮不會被凍出毛病來。
法妮接過風衣,一邊走一邊穿上,系好腰間的索帶,跟旁邊身穿同款風衣的小丫頭奧莉芙宛若一對姐妹。
“法妮,等一下!”
法妮剛剛穿好風衣,后面就傳來別瑟琳的呼聲,但是她低著頭裝作沒聽見,挽著夏爾快速的走向羅浮宮的門口。
羅浮宮門口有八名身穿軍禮服的騎士,而在他們的旁邊是幾名國王的近侍,他們負責甄別前來參加新年宴會的賓客,而在更靠后一些的角落里有一張椅子,上面坐著一位花白頭發的微胖老者,正是夏爾見過的那個基格。
基格看到法妮帶著夏爾走了過來,微笑著擺了擺手,一個國王的近侍立刻領著夏爾一行人進入了羅浮宮的大門,但是等到后面的別瑟琳追過來的時候,門口的騎士卻擋住了她。
“基格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別瑟琳臉色一變,明顯有些不高興。
“夫人,還請您等一下梅奧子爵,他才是今天的受邀人。”
別瑟琳的臉色瞬間紅了,基格的話意有所指,自己之所以能夠來到這里,全因為身后那個名聲不佳的丈夫,拋開梅奧子爵之外,她什么也不是。
羅浮宮很大,夏爾等人跟著國王近侍慢慢的走著,忍不住小聲的問法妮:“法妮,剛才別瑟琳是找我有事?”
“嗯,也不是,是我父親知道我有了拉斯布爾斯堡的領地之后,想要借用來招待他的朋友,你不用搭理他們。”法妮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擺擺手不想繼續說下去。
夏爾想起梅奧子爵的名聲,立刻想起了一個詞劉備借荊州,有借不還。
不過現在自家準媳婦說了不用搭理他們,那夏爾自然就明白以后該怎么對待他們了,這里又不是大天朝那個岳父岳母萬萬不可得罪的世界,自己手里又有洛林侯爵用大把金子換來的婚約,如果梅奧子爵敢不把女兒嫁給自己,夏爾保證讓他們兩口子賠到褲子都沒得穿。
轉過一條長廊之后,夏爾和法妮、奧莉芙終于進入了羅浮宮的宴會大廳。
大門推開,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悠揚的樂聲悅耳動聽,已經到場的各位賓客或獨自靜坐品酒,或三三兩兩的小聲交談,即使說到什么可笑之處也是掩嘴輕笑盡量不影響他人,大家都保持著優雅的素養,跟外面那些庸俗的喧囂宛若雅俗兩重天。
夏爾有些恍然,因為這副場面像極了前世那種新年酒會的樣子,不用說又是那位穿越者前輩帶來的杰作。
“這里是前廳,我們先在這里等待國王,然后舉行舞會,最后的晚宴會在后廳舉行”
管家羅伊和貼身侍女卡洛琳都被近侍引到了別處等待,只有夏爾、法妮和奧莉芙三位主人進入了大廳,夏爾失去了羅伊這個萬事通管家在一旁提點些注意事項,于是法妮貼心的給他解釋著各種規矩。
三人剛進入會場,本來安靜的大廳立刻有了一股輕微的騷動。
三個人的形象實在是太出眾了,拋開新穎的禮服不論,單單是夏爾的陽光帥氣,法妮的雅致明艷,在人群中都是最耀眼的那一種,就算是還沒張開身子的奧莉芙,也有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清麗味道。
當即就有幾個女子走了過來,微笑著跟法妮打招呼,顯然是她的熟人,不過她們的目光繞來繞去最后卻都聚集在夏爾身上。
一個跟法妮年紀相仿的女子首先問道:“法妮,這位是巴約納伯爵嗎?”
“是的,是不是很讓人驚訝?”法妮一邊微笑著確認,一邊抓緊了夏爾的胳膊,好似一只護食的小獸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沒有驚訝,因為只有巴約納這樣的紳士才配得上我們的法妮郡主,呵呵呵!”
幾個女子盯著夏爾的目光一瞬不瞬,但是言行舉止又非常的優雅矜持,這讓夏爾有了一種奇妙的反差感受。
不過法妮顯然也是心靈聰慧的人物,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從夏爾身上轉到了另一個方面。
“法妮,你們的禮服真的很新穎,是哪位宮廷裁縫做的?”
“是伊爾麗的設計,不過我和奧莉芙都提供了很多的建議”
“噢!真是很令人意外的設計,依爾麗這是要搏一下宮廷首席裁縫師的位子嗎?”
“法妮,我的禮服跟你的禮服比起來,簡直糟糕透了,我真的妒忌你了。”
夏爾三人的服裝實在是太過新穎時尚,眼前幾個女子表達了對夏爾的欣賞之后,很快把話題轉到了法妮和奧莉芙的新裙子上,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
“法妮,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這套首飾是拉布拉爾家族的‘火焰玫瑰’嗎?”
“是的,我很喜歡這個顏色,所以夏爾就給我買了下來。”
“噢!伯爵大人真是個慷慨的人,法妮你真是太幸福了。”
眾女跟法妮寒暄了一會兒,得到了基本的情報八卦,很快就慢慢的散去,整個過程并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也沒有太過冷淡,好似只是在逛街的時候迎面打了個招呼一樣。
“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她們不會對任何人表現出過分的熟稔,更不會表現出特別的熱情,因為那樣會讓人誤會很多事情,恰到好處的閑聊才是合適的交流方式。”法妮可能是怕夏爾不適應這種交際方式,在一邊小聲的跟他解釋著。
但是僅僅幾分鐘后,法妮就尷尬了。
溫布利.奧古斯丁領著幾個公主出現在了宴會大廳中,剛才那群矜持的女子呼啦啦圍了上去,笑語嫣然熱情大方,而且不管年齡大的年齡小的幾乎所有的女子都脫下了右手的手套,等待著溫布利殿下的吻手禮,如果近距離的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女子眼中都有一種叫“欲望”的東西。
至于那些穿著絲襪一般的男子,更是圍著那幾個王室的公主噓寒問暖,熱情的無以復加。
“看來,權利才是最容易激發熱情的東西!”
夏爾轉頭看著法妮,微笑著繼續說道:“不過我更喜歡你的安靜和溫柔,熱情這種膚淺的東西還是讓那些膚淺的人去擁有吧!”
法妮白了夏爾一眼,低下了紅暈的臉頰,挽著夏爾的手臂握的更緊了。
隨著溫布利的進場,整個宴會大廳中逐漸熱鬧了起來,可以說他一個人就帶動了整個宴會的氣氛,可見其交際手腕著實不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會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廳內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不過夏爾卻躲在了一個清凈的角落里,靜靜的看著大廳中的這群男男女女。
外面進不來的人拼命想進來,進來了的人拼命想往上游擠,即便他們的姿態再優雅、再矜持,也改變不了被權勢所奴役的事實。
比如被巴勒姆侯爵夫人帶進來的兩個年輕男子,興奮的跟在她的身后東張西望,一旦有人看向他們,立刻挺胸昂頭抬起下巴,努力扮作清高自強的姿態,渾不知自從他們跟著巴勒姆夫人進入大廳之后,就被打上了“男寵”的標簽,一輩子都洗不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