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休爾夫,自由議會下屬騎士團第176騎士小隊隊長,我說的對嗎?”
巴勒霍爾樞機主教輕蔑的看著眼前的伯恩,銳利的目光好似已經穿透了這個精悍騎士的內心,發現了他的所有秘密。而他那居高臨下的姿態更是仿佛在等待著“獵物”的崩潰,然后被自己俘獲,乖乖的把自己需要的東西奉上來。
不過伯恩并沒有表現出巴勒霍爾預料中的慌亂,而是十分平靜的看過來,“很抱歉樞機主教大人,我是洛林侯爵閣下的騎士,另外還是佛倫斯王國洛林軍團的副參謀長,關于我更詳細的身份的問題,您應該詢問我的領主洛林侯爵閣下,我就沒有權利回答您了。”
巴勒霍爾小小的意外了一下,更加來了興趣。
“聽你的意思,夏爾侯爵是知道你的隱藏身份嘍?還真是有意思啊!一個貴族竟然會冊封一個試圖推翻貴族的自由騎士為自己的騎士,他到底有什么企圖呢?難道他不知道貴族是光明世界的重要基石嗎?”
“嘿嘿嘿嘿!看來他不但受到了暗夜的邪惡誘惑從而墮入了黑暗,還跟自由議會有了秘密的勾結,你說如果我把這兩個消息公布出去的話.......”
“你這是污蔑!”
平靜的伯恩猛地睜大眼睛,憤怒的看著巴勒霍爾樞機主教憤然說道:“侯爵大人不但是一位尊貴的、善良的實地貴族,更是一位虔誠的曦光信徒,任何對他的污蔑都是卑鄙的,無恥的!”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巴勒霍爾發出了大聲的叱喝,恐怖的氣勢瞬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讓周圍的空間都泛起了強烈的波動壓力。
“你竟敢指責一位光明的仆人,你這是在褻瀆神靈,你會被光明的烈火燒死.......你的家人.......”
面對巴勒霍爾的咆哮和威脅,伯恩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動搖,但是隨即又堅定了起來。
但是這一瞬間的動搖就被巴勒霍爾抓住了,他變色龍一般的變了臉色,陰森森的微笑道:“你怕了嗎?是不是在擔心自己的母親和妹妹?”
伯恩的身體頓時緊繃起來,頭發都炸了毛,就像一頭被逼到了角落的野獸呲出了爪牙,明知不敵也要掙扎反抗。
“你竟然敢反抗?真是愚蠢,對我來說你就是一只隨手就可以碾死的臭蟲,想想吧!如果你死了,你的母親和妹妹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巴勒霍爾看出了伯恩心中的猶豫,臉色一轉,和顏悅色的誘惑道:“只要你答應幫助教會指認夏爾.謝瓦利埃受到了暗夜的誘惑,受到了黑暗的侵染,你的事情我可以替你隱瞞,你的媽媽、妹妹都會好好的活下去.......”
伯恩心如刀絞的疼痛,家里的老媽媽和小妹妹是他最隱秘的逆鱗,也可說是他為之奮斗的全部,他就是自己死,也不愿意讓她們受到一點兒的委屈。
但是如果要讓他違心的去把夏爾誣陷成暗夜的信徒,卻又是萬萬辦不到的事情。
他是夏爾的騎士,是寧愿自己死,也要維護領主尊嚴的騎士。
伯恩沉默了幾分鐘,嘶啞著嗓子問道:“就算我構陷侯爵大人是暗夜的信徒,誰又會相信?你們又會得到什么?你們什么也得不到......”
“誰會相信?夏爾.謝瓦利埃已經迷失在暗夜之域,他回不來了,迷失于黑暗的光明信徒就是光明的叛逆,根據光明律法,光明叛逆的所有一切都將歸還給光明,洛林侯爵的一切,你知道都是什么嗎?”
伯恩恍然明白了,貪婪的光明教會這是看上了整個洛林,準備把洛林侯爵領變成教會的直轄教區。
以前的時候教會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現在如果夏爾侯爵在暗夜之域失蹤,自己又佐證他叛入了黑暗,那么就算阿黛勒冕下想要扶持奧莉芙.謝瓦利埃上位,也會變得困難重重。
“我絕不能做這種事,侯爵大人和奧莉芙小姐是那么的善良......”伯恩迅速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真的很抱歉巴勒霍爾大人,我是洛林侯爵的騎士,我是不會誣陷自己的領主的,這是一種卑鄙的、違背騎士信條的骯臟行為,也是對神靈的褻瀆。”
巴勒霍爾樞機主教的笑容消失了,重新恢復了陰森森的臉色。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母親和妹妹藏在哪里?迪斯里薩
城鄉下的小農莊,對嗎?”
伯恩恢復了平靜的眼神,淡淡的跟巴勒霍爾對視,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以前確實是住在迪斯里薩鄉下的小農莊,但是就在這次前往北方長墻之前,他已經寄錢過去讓她們搬到巴約納城去了,在法妮郡主的治理之下,現在巴約納城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好。
“我死了,她們應該......會活下去吧!”
伯恩的平靜讓巴勒霍爾誤以為他不相信自己掌握了確切的情報,便轉頭朝著里面喊道:“雪莉,出來見見你的老朋友了。”
一個穿著白色修士袍的女修士從里面走了出來,伯恩頓時皺起了眉頭。
女修士的修士袍是薄紗的材質,薄薄的紗袍遮不住那若隱若現的誘惑,雪白的赤足行走在冰涼的地面上,怯怯寒寒惹人憐惜,一舉一動之間有一種惹人犯罪的嬌弱妖嬈。
伯恩聽說過教會內的一些齷齪傳聞,沒想到今天真的看見了,而且這女子還真是個熟人。
“雪莉小姐,想不到在這寒冷的北方再次見到你,你什么時候成了光明教會的撫靈修士?”
身材妖嬈的女修士有一張艷麗的臉,正是仗著自己賈萊議員情婦的身份,在伯恩等人的領地內作威作福,還占了本應該屬于福爾曼的小城堡的浪婦雪莉。
“請稱呼我為雪莉修士,自從認清了你們這些正義的、偉大的、勇敢的自由騎士的真面目之后,我就把我自己奉獻給了光明,我要用我的身軀控訴你們這些虛偽的男人,親手把你們送下地獄........”
“看來你被賈萊議員拋棄了,而且還過得很不好。”
“不,我過得很好,”雪莉修女的臉龐呈現異常的潮紅色,她看著伯恩神經質的笑道:“而你很快就會過得不好了,我查過你的底細......”
“尊敬的巴勒霍爾樞機主教,我可以證明,伯恩跟洛林侯爵領內的黑暗事件有著絕對的關系,是洛林侯爵勾結了暗夜教徒在他自己的領地內傳播黑暗的邪惡,他還豢養了一名真正的暗夜教徒......”
聽著雪莉的瘋狂指認,伯恩知道這個女人為了報復已經瘋了。
巴勒霍爾得意的看著夏爾,“看見了嗎?沒有你,我們也可以做到我們想做的一切,你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那枚棋子.......”
伯恩:“我不是棋子,我是騎士,我會為了騎士的正義,奉獻我的一切,甚至生命,而你們,最終都將會受到光明的審判。”
巴勒霍爾的臉色由晴轉陰、由陰轉黑,最終露出了嚴厲猙獰的本相。
“很好,既然你想死,那就接受光明的審判吧!”
巴勒霍爾舉起了自己的鎏金法杖,強橫的氣勢壓制的伯恩身體僵硬,難以做出抵抗的動作。
并不是每個人都像夏爾那樣是個妖孽,在四個位階的差距壓制之下,伯恩只能閉目待死。
他真的很遺憾,很留戀,剛剛看到了好日子的影子,卻倒在了前進的路上。
旁邊的雪莉修士很興奮,她忍受不知多少屈辱,現在終于看到復仇的希望了。
“嗚嗚嗚嗚!”
急促的號角聲突然從外面響起,讓三個人的動作同時停頓了下來。
“嗚....嗚....嗚....嗚”
緊接著,有隱隱的號角聲從更遠的遠方傳來,那熟悉的旋律讓伯恩和巴勒霍爾都有些吃驚。
“這是恩菲爾特號角,是宣告勝利和戰功的號角聲,去看看是誰在吹號?”
巴勒霍爾皺起了眉頭,因為號角響起的位置明顯不在聯軍軍營范圍之內,好像是在.....北方。
但是巴勒霍爾吩咐的人還沒跑出去查看,周圍軍營中忽然爆發出了海嘯一般的吶喊聲。
巴勒霍爾忍不住親自走了出去,伯恩和雪莉互相對望了一眼,后者拔腿就往外跑,她感覺伯恩的眼神好似是要殺人,生怕離開了巴勒霍爾的視線自己就沒了性命。
伯恩想了想,也跟著走了出去,他心中有些期待和預感需要驗證一下。
伯恩走出了屋外,頓時有些發呆,因為他看到了一副只有在教會修士宣揚光明的偉大的時候才會描述出來的場景。
北方的黑暗之中,一團小山大小的隱隱白光正在驅散著周圍的黑暗,讓本來之后幾十米視距范圍的普通戰士都能感受到那光明的熾亮和神圣。
“這是......光明的力量!”
軍營中的所有人都從帳篷和居所中跑了出來,一邊朝著北方翹腳探望,一邊興奮的吶喊歡呼。
在暗夜之域這種黑暗的世界中呆的久了,人們才會懷念那以往不曾在意過得光亮,而那團緩緩靠近過來的白光看起來是那么的親切、溫暖。
很快,前方傳來了確切的消息,軍營中再次掀起一陣喧囂的聲浪。
“是我們的人回來了,是洛林侯爵帶著我們的人回來了......”
“是夏爾,是神眷者夏爾,是他拯救了上萬的光明信徒......”
“還有阿麗亞娜閣下,她也是神眷者........”
巴勒霍爾:“..........”
雪莉修女:“...........”
伯恩:“呵呵!”
巴勒霍爾猛然轉身看著伯恩,手中的鎏金法杖發出陣陣顫音,強大的殺意蓄勢待發。
伯恩微微的笑著,他想起了自家領主老爺偶爾說過的一句話:“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我賭你現在沒有擊殺我的勇氣!”
巴勒霍爾的嘴角劇烈的抽搐了兩秒鐘,最終也沒有抓住最后的機會,把伯恩殺死在當場。
夏爾和阿麗亞娜再次聯手舉劍,釋放出加強至尊版的“圣光術”,以一種炫耀到極點的回歸方式返回了光明聯軍的營地,并且受到了各方人士熱烈的歡迎和真摯的問候。
但是在一夜狂歡之后,卻有一股暗流在止不住的涌動,有一股流言在止不住的發酵。
“什么?你們已經準備撤回北方長墻了?那我們呢?為什么不來救我們?”
“我們也做不了主啊!巴勒霍爾樞機主教宣布已經圓滿完成了這場戰爭的任務,徹底洗刷了黑巖城之敗的恥辱,所以我們.......”
“放屁,我們幾萬人的偵察部隊還被困在前方,你們就圓滿完成了任務?你們距離黑巖城還有三百里,就已經洗刷了黑巖城之敗的恥辱?”
“我啐!混蛋,我們這么多貴族.......他竟然就敢放棄.......”
“別說你們了,我們跟摩爾護教軍進行了十幾天的戰斗,不知道有多少貴族死在了慘烈的廝殺之中,而光明教會的嫡系騎士團卻傷亡寥寥,我總是覺得.......”
“你覺得什么?”
“我覺得有人在故意讓我們這些貴族送命,你仔細數一數,我們來的時候那么多同伴,現在活著的還有多少呢?”
普通的貴族在知道自己不久前已經被放棄之后,最多也就是互相發發牢騷,罵罵娘也就算了,他們還沒膽子敢于站到一位手握幾十萬兵權的樞機主教面前質問、啐唾沫。
但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這些貴族那么從心,女騎士阿麗亞娜知道巴勒霍爾宣布一個“圓滿”一個“徹底”之后,當即就要去跟他辯論辯論,只不過卻被夏爾給攔了下來。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沖動?現在的局面對你是最有利的,為啥要去打破它呢?”
“你看啊!現在很多貴族都對光明教會的做法感到失望,但是他們又需要一個光明系的信仰,你看看你,曦光教會教宗的女兒,美麗、溫柔、善良的神眷者,是不是可以讓曦光的光輝更加的明亮呢?”
阿麗亞娜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那些貴族沒有膽子退出光明教會轉信曦光女神的。”
“但是他們的孩子以后可以信奉曦光女神,甚至他們也可以同時信奉光明之神和曦光女神。”
“這.......跟教義不符.......”
“你可以跟你的父親商量,提倡光明系的信徒可以自由信奉多位神靈,但是神靈是否愿意接受信徒的信奉,就是神靈的事情了,不管我們的事。”
阿麗亞娜愣了好一會兒,拿出靈力信物跟父親聯絡,半知半解的把夏爾的意見傳送了過去。
伊斯梅爾很快就回復了兩個字。
“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