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終于過去,黎明的晨曦灑落大地,把萬物都朦朧上了一層淡淡的白。
珍妮弗公爵夫人一身潔白的落地長裙,背對著曦光亭亭的站立,靜靜的看著心中那個念念不忘的男人緩緩走來。
“神眷者大人,您最忠誠的屬下珍妮弗.馬維爾,向您表示誠摯的問候!”
公爵夫人輕輕的撫胸彎腰,向著夏爾致禮,優雅的身姿含蓄溫婉,看起來宛若最保守的貴族淑女。
她的雙臂肅然并攏在胸前遮掩了V領之下的白膩,雙手交疊在腹部遮掩了惹人遐思的曲線,但是那種隱藏在骨子里的媚態,卻像最吸引蜜蜂的花朵一樣對著夏爾開放。
夏爾的眼神隨意的掃了兩眼,淡淡的說道:“干得不錯,但是你傳訊找我過來,不是想對我展示你的新魅力的吧?”
珍妮弗公爵夫人本來就是夏爾創作的一件罪惡作品,擁有超卓感知能力的他怎么會看不清珍妮弗公爵夫人的小動作?怎么能被這種“致命的誘惑”所吸引?
“我的所有都是大人的恩賜,我的魅力也只對大人您開放........”
珍妮弗公爵夫人順從的低下了頭,長長的脖頸在曦光的映耀之下煥發出絲般光滑的顏色。
“好了,那邊的戰斗還沒有結束,你有事就說,沒事就回去吧!記住你現在的職責,不要生出其他的想法。”
夏爾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珍妮弗公爵夫人趕緊說正事兒,雖然被光之符印加持過的公爵夫人已是人間絕色,但是被法妮、麗娜爾、阿麗亞娜等女子虎視眈眈的夏爾根本就不饞這種絕色。
公爵夫人秋水般的眸子瞬間黯然了下去,幽幽的說道:“大人,杜布斯子爵已經沒有了價值,現在的尼蘭地區已經沒有值得我接近的目標了,我想請示,返回您的身邊。”
“你錯了,一個優秀的獵手,從來不會缺少目標。”
夏爾冷冷的看著珍妮弗公爵夫人,嚴厲的說道:“你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必須堅定的走下去,如果我先在收回賜予你的一切,你認為會自己會變成什么鬼樣子?”
珍妮弗公爵夫人腦海一陣暈眩,映現出現了一個人影,皮膚干癟、頭發稀疏、枯樹皮般的皺紋爬滿了全身,斑駁坑洼的面孔宛若惡鬼。
她心中一陣恐懼慌亂,渾身禁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知道,剛才看到的......是失去光之符印之后的自己。
珍妮弗公爵夫人趕緊跪了下來,急聲懇求道:“對不起大人,我從來沒有懈怠您的指令,我只是暫時失去了方向,請您再給您忠誠的屬下以指引吧!”
夏爾冷漠的看了瑟瑟發抖的公爵夫人一眼,轉身往遠處走去,在他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傳回來一句話。
“杜布斯死了,現在的蕾妮斯梅總督,一定很寂寞!”
珍妮弗公爵夫人茫然的看著夏爾消失的方向,好半天之后才“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蕾妮斯梅?還真是個全新的挑戰呢!但是您......是我最終的挑戰目標嗎?”
天色大亮,心驚膽戰了一夜的近衛軍戰士們終于盼來了溫熱的陽光,慷慨的太陽灑下縷縷溫暖,驅散了他們身上積聚的寒氣,也緩和了他們心底的恐懼。
在夜晚因為不敢暴露目標而沒有燃起的篝火也終于點燃了起來,溫熱的湯水搭配幾塊面包,讓戰士們恢復了一些體力。
布朗涅抖了抖自己的身軀,把積聚在身上的寒霜抖落干凈,然后站到高處舉目四望,心里頓時一片冰冷。
方圓十里的小平原上,到處都是死去的戰士,到處都是倒斃的戰馬尸體,而在那突圍的狹窄缺口前面,尸體竟然堆起了厚厚的一層。
小平原的周圍遠處,有一隊隊的騎兵緩緩奔馳,這讓布朗涅明白過來,自己昨晚沒有命令戰士們渡河突圍的命令是多么的明智。
“列蒙,幫我把盔甲穿好。”
布朗涅的幾個心腹圍攏了過來,憂心的問道:“大人,您真的要跟那個神眷者決斗嗎?據傳言所說,他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總要試一下的,這是杜布斯子爵的遺愿,對了,子爵大人的死因搞清了嗎?”
“已經搞清楚了,子爵大人被幾個傷兵抓住撕咬,最后被咬斷了喉嚨.......”
“很出人意料的死法,但這就是戰爭的奇妙之處,不是嗎?呵呵呵!”
布朗涅伸開雙臂,讓心腹手下給自己穿好復雜的全身鎧甲,灑脫的往缺口外的洛林人陣地走去。
從戰友的尸體縫隙中走出去,布朗涅終于看到了傳聞中的那個英俊男人。
“竟然這么的年輕?”
布朗涅看到夏爾之后很驚訝,因為與其說他是英俊的男人,還不如說他是個英俊的大男孩。
夏爾咧嘴笑了笑,很紳士的向布朗涅問道:“你是來決斗的?還是來投降的?”
布朗涅有些無語,因為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回事。
“決斗和投降,有什么區別嗎?”
“有!”
夏爾很認真的說道:“決斗可以保持一點點可笑的尊嚴,但是會讓我失去對你們的憐憫,你的戰士待會兒可能要吃些苦頭。”
布朗涅松了口氣,拔出了自己的騎士劍,只是吃些苦頭的話,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尊敬的侯爵大人,能夠跟您決斗,我感到很榮幸!”
夏爾笑了笑,露出了幾顆寒森森的牙齒。
一柄全金屬長槍握在了夏爾的手中,他只是隨意的掄動了一圈,長槍就拉出了道道虛幻的槍影,周圍的空間都好似被無形的力量鼓蕩起來,震顫出了激烈的波動。
布朗涅的瞳孔驟然縮小,腮幫子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這特么的是什么英俊的男孩?分明就是一個猙獰的兇神好吧?
布朗涅咬了咬牙,擺出了防御的姿勢。
夏爾霍然發動,一槍七影,瞬間就把布朗涅包圍在了中間。
布朗涅大喝一聲,長劍直直的劈向前方,一出手就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布朗涅堅定的認為,只要自己有著不畏死的決心,身份高貴前途無限的夏爾必然會在自己的拼命之下退避。
但是他的長劍只是剛剛揮動起來,那虛幻的槍影忽然凝實,森寒的槍尖已經停頓在了他的喉嚨前面。
剎那間,布朗涅面如死灰,到了現在他才終于明白,所有人都認為那些描繪洛林侯爵的傳言是夸大的,但其實,那根本就是謙虛的。
鋒利的槍尖散發著懾人的殺氣,即便是布朗涅這種經歷過戰場的老兵,也被那冷森森的氣勢逼迫的喘不過氣來。
布朗涅咽了口唾沫,誠懇的說道:“我愿意向您投降,請善待我的戰士們!”
夏爾玩味的看了后悔的布朗涅一眼,譏諷的說道:“很抱歉,你剛才已經放棄機會了!”
“嘭!”
金屬長槍就如巨蟒般猛然一抖,槍頭砸在布朗涅的頭盔上,頓時把他砸暈了過去。
“勃倫,讓你的人上去受降,分出一半俘虜給我妹妹。”
站在遠處觀戰的勃倫.卡維爾還處于震驚的狀態之中,聽到夏爾的呼喊趕緊走了過來,小聲跟夏爾商量道:“侯爵大人,我們要俘虜沒用的,您看看能不能多分一些其他戰利品。”
夏爾瞥了勃倫.卡維爾一眼,淡淡的說道:“該是你的一份絕不會少,不愿意要俘虜可以去跟我的妹妹談,她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
洛林境內正在大搞工業開發,礦山、工廠中多少人都填不滿,暗無天日的礦洞是處理俘虜的最佳場所,任你能耐再大,也只能在地底自生自滅。
佩雷亞上校站在特衛普城的城墻上,呆呆的看著城下緩緩蠕動的行軍隊伍。
作為斯拜亞軍方的上校軍官,佩雷亞當人認識這支隊伍的組成人員都是尼蘭近衛軍的軍人,但是他們現在沮喪、麻木的樣子佩雷亞卻從來沒有見過。
尼蘭近衛軍,聚集蕾妮斯梅總督大量心血打造的精銳部隊,中層軍官都是貴族子弟,驕傲、強大、高貴才是他們的代名詞。
但是現在呢?一夜之間,近萬精銳竟然就變成了死尸和俘虜。
而這些俘虜,還被洛林人驅趕著,屈辱的在友軍面前走來走去,發揮著他們最后的作用。
“上校,我們還會有援軍嗎?”
佩雷亞苦笑了一下,回頭看著特衛普城的政務官道:“你希望我們還有援軍嗎?還有哪支援軍比近衛軍還要強大?”
“現在最希望有援軍來救我們的,應該是外面的洛林人吧!”
頭發胡子都已經泛白的政務官愣了愣才恍然明白過來,即便現在有援軍過來,也是給洛林人送菜的結局。
“那我們就投降吧!我去跟他們談談贖金的問題,也許我們可以安全的離開,回到我們的家鄉。”
政務官的頭腦還算清醒,在尼蘭這片殖民地上撈夠了錢財,現在該返回溫暖的斯拜亞本土了。
“好吧!我聽說那個年輕的侯爵還算比較仁慈。”
佩雷亞上校只是堅持了半分鐘,也點頭同意了投降的決議,他手下只有不足一千士兵,拿什么去抵抗一支可以一夜擊敗尼蘭近衛軍的強大軍隊?
更重要的是,最近幾天來特衛普城里并不安靜,以往多少年來在長槍和皮鞭的壓迫之下一直逆來順受的尼蘭人,好似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
如果是以前的時候,佩雷亞上校早就帶著手下戰士到尼蘭人聚居區“取樂”去了,可是現在真的不行。
特衛普城雖然不是斯特丹那種大城市,但也是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是輻射周邊十幾座小城的商業樞紐,單單港口區就有幾十個遠洋帆船泊位,到處都需要武裝力量來維持秩序。
就佩雷亞手下這點兒的斯拜亞本土士兵,平時鎮壓本地的尼蘭土著居民是足夠用了,一盤散沙的尼蘭人根本組織不起有威脅的抵抗。
但是遇到現在圍城的這種情況,佩雷亞的一千人根本連城墻都排不滿,如果不能借助尼蘭本地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守住特衛普城的,如果這時候跟尼蘭人發生沖突造成矛盾激化,那些尼蘭人也許不會當場造反,但一哄而散迎接洛林人進城卻是可能的。
而且佩雷亞現在真的無法保證,這些尼蘭人會不會真的幫助自己守城。
所以,還是降了吧!這么多年積攢的財富早就讓他在老家置下了大筆產業,只要有錢就有地位,以后也不見得非要在蕾妮斯梅總督手下混飯吃。
特衛普城的城頭上舉起了白旗,佩雷亞上校和特衛普城中的大小貴族向洛林侯爵提出了“貴族優待條件”,希望可以按照慣例保留一部分個人財產。
但是迎接他們的卻不是仁慈的夏爾.謝瓦利埃,而是早已經饑渴難耐的勃倫.卡維爾,這個在東線以暴躁、跋扈聞名的家伙哪里會放過這些肥羊,不但個人財產全部截留,就連身上的盔甲、武器都剝了下來,讓這些身無分文的斯拜亞人上了一艘小船,駛入大海自生自滅。
“你們記住,是戰熊勃倫.卡維爾放過了你們,讓你們的兒子、孫子記住老子今天的仁慈,哈哈哈哈哈!”
囂張的勃倫.卡維爾把特衛普城中的斯拜亞人全都洗劫了一遍,但是對那些瑟瑟發抖的尼蘭本地人,卻一針一線都沒有動。
“你們這三條街,今天必須交出三名頭腦靈活,愿意向侯爵大人效忠的人,天黑之前前往市政廳等候侯爵大人的訓示。”
畏懼的團縮在一起的尼蘭人看著眼前的黑衣洛林人,還有他身后那隊荷槍實彈的士兵,都默默的不說話。
這么多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被人欺壓,這次不同的只是斯拜亞人換成了洛林人而已。
“我警告你們啊!今晚如果交不出人來,就跟著那些斯拜亞人一起離開吧!”
奧莉芙拿著她那本小本子,指揮著一群爪牙正在城內“分片承包”,一幅幅類似的場景不斷在城市的各個街區上演。
這些爪牙都是夏爾開設的“短期培訓班”的學生,對于夏爾的很多觀點還處于一知半解的地步,自然沒那功夫跟這些尼蘭人解釋什么,軟硬皆施先把任務完成了再說。
傍晚時分,每個街區都推舉出了一名“頭腦靈活”的人來到特衛普城的市政廳,只不過絕大部分街區推舉出來的,都是有著幾分姿色的年輕女子。
她們畏畏縮縮的躲在市政廳的角落之中,驚懼的眼神宛若被獵人圍捕的小獸,弱弱的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明亮的光芒在他的頭頂的空中綻放,把他整個人照耀的宛若神靈一般。
“我今天就給你們講一句話!”
夏爾抓起一支大筆,在身后的白墻上揮毫寫下了一行大字。
“賜予權力,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夏爾的脾氣就比那些短訓班學生好得多了,他詳細的解釋了自己對特衛普城的管理打算,包括下放基層管理權力給當地的尼蘭人,引導發展自由商業等等。
那些本以為今晚是一場噩夢的女孩兒全都驚呆了,他們完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說的一切。
多年以來,斯拜亞人給她們的靈魂中已經烙下了深刻的痕跡,除了索取,就是掠奪,甚至死亡。
但是卻從來沒有恩賜。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