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的會議室里。
法爾廷斯并未直接回答詹姆斯的問題，而是扭頭看了一眼德利涅教授和朗蘭茲教授。
德利涅和朗蘭茲會意，兩人卻又互相看了看。
德利涅先開口說道：“分布解構法的思想不難懂，但是具體的應用，單憑一個克拉梅爾猜想的引申研究，卻還不夠……”
“至于分布解構法本身，我個人還未發現有什么問題，可以說，數論領域，即將迎來它的第三種方法！”
雖然德利涅本身所專注的研究領域，并不是數論。
但是他開口后，在場的每個人，還是認認真真的聽完了這位證明了韋伊猜想的大佬的話。
沒有人懷疑這位大佬，在數論領域的發言權。
所以，當聽到德利涅把分布解構法稱為數論領域的第三種方法時。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詹姆斯，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激動，又震驚！
不過，德利涅說完，法爾廷斯卻并未表態，他直接問道：“羅伯特，你覺得呢？”
法爾廷斯口中的羅伯特，就是和德利涅互相交換眼神的朗蘭茲教授。
他的全名是羅伯特·朗蘭茲，和德利涅一樣，一直在普林斯頓大學，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教授。
朗蘭茲教授在1979年發展了一項雄心勃勃的革命性理論，將數學中的兩大分支數論和群論之間建立了新的聯系。
這個理論，便是大名鼎鼎的“朗蘭茲綱領”！
這項難度極高的工作整整歷時30年，才得以完成。
而朗蘭茲教授在1996年，也獲得了沃爾夫數學獎。
除此之外，這些年，朗蘭茲教授獲得阿貝爾獎的呼聲，也逐漸高漲起來。
因此，見法爾廷斯教授又問了這么一位大佬的意見，詹姆斯立即聚精會神的等待著朗蘭茲教授的話。
朗蘭茲看了一眼會議室里的其他人。
會議室里，除了德利涅和他之外，還有懷爾斯、費弗曼等人。
有些是被詹姆斯邀請，擔任陳舟這篇論文的審稿人。
有些則是因為好奇，自己湊上來的。
他們想知道這個主動更改報告時間的華國大學生，到底有怎樣的底氣。
對于這些人，詹姆斯自然也不好多說什么。
也就由著這些人了。
也因此，此時會議室里，雖然人不多，但每一個都是詹姆斯惹不起的大佬。
“克拉梅爾猜想的引申研究，只是分布解構法的必然產物。相比之下，分布解構法的意義，要遠遠大于克拉梅爾猜想的引申研究。”朗蘭茲緩緩說道。
這話雖然沒有如德利涅一般明說，但話里的意思卻是極其明顯的。
得到了兩位大佬的確認，詹姆斯有一瞬間的暈眩。
難道，數論領域的第三種方法，就要在這一次的學術會議上誕生了嗎？
想到這，他不禁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明智。
作為學術會議投稿論文的負責人，他第一時間就答應了燕京大學方面的請求。
并在燕京大學數院孫上平院長詢問郵箱時，立即便調整了郵箱的收稿方式，為陳舟開辟了論文的投稿通道。
現在，詹姆斯所做的這些事，終于將反饋給他意想不到的收獲。
聽到朗蘭茲的話，法爾廷斯點點頭：“我的意見，和你們一致。思想已經貫通了，但具體的方法，單憑一個克拉梅爾猜想的引申研究，還不夠。”
這時，作為陳舟冰雹猜想證明那篇論文的審稿人之一，證明了費馬大定理的懷爾斯突然說道：“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完成克拉梅爾猜想的證明呢……”
“應該沒有，他的時間不夠。”同為普林斯頓大學教授，菲爾茲獎得主的費弗曼教授輕聲說道。
他覺得能夠研究出分布解構法，并且完成克拉梅爾猜想的引申研究，已經是極致了。
他不認為陳舟在短短時間內，能夠徹底證明克拉梅爾猜想。
法爾廷斯點點頭：“我贊同費弗曼教授的觀點。按照時間算，他現在正在飛機上，他的時間太緊湊了。”
頓了頓，法爾廷斯跟詹姆斯說道：“我建議你們把他的報告會改為最后一天的下午，并且增加報告會的時間！”
聽到法爾廷斯的話，詹姆斯忙說道：“法爾廷斯教授，這點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溝通了。”
法爾廷斯點點頭：“相信這將會是這次會議最大的收獲！”
一句話，令詹姆斯如釋重負，徹底放下了心中的壓力。
他也很感謝法爾廷斯他們愿意幫忙現場審稿。
一般來說，學術會議的審稿是由舉辦方獨立負責的。
法爾廷斯他們只是邀請的參會者，并沒有幫忙審稿的義務。
詹姆斯還記得剛跟這個法爾廷斯說出審稿請求時，這位面色冷峻的老人是皺著眉頭，就要拒絕的。
直到他拿出打印好的論文，并且說出陳舟的名字時，法爾廷斯才接過論文，看了兩眼。
看過之后，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詹姆斯有時候也在想，什么時候華國一個大二的學生，光憑名字都比自己好使了？
但毫無疑問的是，德利涅和朗蘭茲，也是因為這才接受了審稿的請求。
而懷爾斯、費弗曼、陶哲軒這些人，也都是因為是陳舟的論文，才產生了興趣。
論文既然已經確認沒有問題，那后續的安排，就簡單了。
而且論文的作者，今天下午晚間時候，也就到了。
一眾大佬離開會議室后，人手一本陳舟那篇論文的打印稿。
他們可以做出基本的判斷，但不代表他們完全搞明白了分布解構法。
法爾廷斯和德利涅兩人走在一起。
德利涅說道：“他真的已經被麻省理工這邊搶走了？”
法爾廷斯點點頭，肯定的說道：“在他證明了冰雹猜想之后，燕京大學和麻省理工就制定里聯合培養計劃。”
德利涅惋惜道：“他應該到普林斯頓來，這里有著世界上最好的數學！”
法爾廷斯沒有說話，但這個驕傲的日耳曼老頭，卻覺得比利時子爵的話，說的很對！
陳舟應該去世界數學的中心，也就是普林斯頓大學！
德利涅奇怪的看了沒有說話的法爾廷斯一眼，卻發現法爾廷斯也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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