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陳舟教授,您好,我是克雷數學研究所的所長詹姆士·卡爾遜。首先恭喜您獲得國際數學家大會上頒發的菲爾茲獎,成為了這一獎項的最年輕得主!”
“其次,很高興聽到,您在這次國際數學家大會上,進行了1小時45分鐘的學術報告。這是打破國際數學家大會歷史傳統的一次學術報告!”
“同時,尤為令人感到興奮的是,您的這次學術報告的內容。楊米爾斯規范場存在性與質量間隔假設問題,從上世紀被提出以來,就是一個公認的世界級數學難題,它也是同時具有物理意義和數學意義的一道難題。”
“也是因此,我們在2000年公布克雷數學研究所七大千禧年大獎難題時,將它列入了其中。時至今日,我們終于見證了這一難題的解決。”
“所以,陳舟教授,在祝賀您的同時,我也很榮幸的告訴您,您將獲得克雷數學研究所,在公布這七個數學難題時,所許諾的一百萬美金的獎勵!”
“在此,我也鄭重的邀請您,專程來一趟克雷數學研究所,領取這屬于您的獎勵。”
陳舟手機上冒出來的郵件提示,正是克雷數學研究所的所長詹姆士·卡爾遜發來的。
這封郵件的內容,一半是恭喜陳舟獲得菲爾茲獎,一半是邀請陳舟去克雷數學研究所,把那千禧年的大獎給領走。
陳舟默默的看完了整封郵件之后,倒沒有著急去回復詹姆士·卡爾遜。
而是在心里,開始默默的盤算著,這一百萬美金,能抵多大用。
即使已經獲得華未的專利授權費,以及那份合作研究的投資。
但陳舟還是覺得,自己的錢不夠用。
一旦真正實施起類似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研究機構計劃,那這筆錢,將很快被燒完。
“填補研究機構計劃的話,估計是指望不上的,但這筆獎金,倒是足夠一凡他們用一段時間了……”
陳舟稍微一盤算,就開始嫌棄這筆錢的數額太少了。
這要擱以往的話,能夠獲得一百萬美金的獎金,那陳舟估計得樂開了花。
可現在,這一百萬美金的獎金,對于他來說,還真不算什么。
當然,這筆獎金雖然不多,但也是絕對得收下的。
在錢的方面,陳舟還是保持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心態的。
想了想,陳舟決定暫時先不回國了,而是直接轉道去克雷數學研究所,把這獎金給領了。
但隨即,陳舟便想到了跟著自己的熊浩和齊茵,還有那已經分散出去,暗中保護著自己的其余人。
如果自己不回國的話,那這些人肯定也不會回去。
這要是這么多人跟著自己的話,會不會有點浪費國家資源?
陳舟一時間,也有些搖擺起來。
陳舟開始想著,是不是可以,讓這位詹姆士·卡爾遜所長,把一百萬直接打到自己的賬戶上?
那樣的話,自己也不用跑一趟了,對方也省事了。
但是,這個念頭,只跑出來一下,便被陳舟掐滅了。
別的不說,克雷數學研究所最為人熟知的,便是它所公布的七大千禧年大獎難題了。
之所以公布這七道難題,也是參考了1900年,希爾伯特的23個問題的做法。
而希爾伯特23問,是深深影響20世紀數學發展的事情。
顯然,克雷數學研究所也希望這七大千禧年大獎難題,能夠如同希爾伯特23問一樣,去影響21世紀的數學發展。
所以,這么一個具有關注度,且能夠提升數學影響力,以及克雷數學研究所本身影響力的事情。
詹姆士·卡爾遜他們那邊,肯定不會就這么草草轉賬的。
況且,先前俄國數學家格里戈里·佩雷爾曼,解決龐加萊猜想時,已經拒絕了克雷數學研究所一次。
使得他們精心準備的頒獎儀式,沒有了任何用武之地。
這一次,克雷數學研究所那邊,肯定是想要彌補上一次的遺憾的。
要不然,連著兩個千禧年大獎難題被解決,卻連一次像樣的頒獎儀式都沒有,他們可就真的難受了。
想到這些,陳舟又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郵件內容,然后起身準確去找熊浩和齊茵,跟兩人商量一下這件事。
陳舟先是來到齊茵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卻發現沒有人回應。
有些意外的陳舟,轉身朝著熊浩的房間。
還未走到門口,陳舟便注意到,熊浩房間的門,并沒有關上,是半開著的。
走近一看,陳舟才發現,齊茵居然也在這里。
熊浩和齊茵兩人,齊齊望向陳舟,有些驚訝于這位陳教授的突然出現。
陳舟沖兩人笑了笑,道:“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熊浩和齊茵兩人,齊聲說道:“陳教授,您說。”
陳舟于是便把克雷數學研究所給自己發郵件,邀請自己前去領獎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等陳舟說完,熊浩和齊茵也明白了陳舟的意思。
陳舟想去領獎,但是因為他們的緣故,所以來征詢他們的意見。
齊茵考慮到自己來找熊浩的原因,便直接說道:“陳教授,我不建議您去領獎。我們可以采取其它的方式,找人代領或者是怎樣,但您本人,最好不要親自去領獎。”
陳舟看向齊茵,輕聲問道:“為什么?理由是什么?”
齊茵看了身旁的熊浩一眼,熊浩悄悄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把那件事告訴陳舟。
齊茵雖有些不解,卻聽了熊浩的意見,只是跟陳舟說道:“陳教授,您還記得前段時間,米國政府的失信事件嗎?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
“所以,您這個時候去米國領獎,我擔心會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我也擔心在米國那邊,您的人身安全會受到威脅。”
對于熊浩和齊茵兩人的小動作,陳舟自然看在眼里。
只不過,陳舟并不知道,這兩人瞞著自己的是什么。
但有一點,陳舟是肯定的。
那就是,兩人瞞著自己的事情,應該是剛發生的。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自己找兩人時,兩人在一個房間。
至于,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什么私事。
陳舟覺得,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哪有房門半開,聊私事的?
事實上,陳舟猜的很準確,幾乎是猜對了整個過程。
只不過,熊浩房間的門,之所以是半開著。
全是因為,齊茵也剛來到熊浩的房間,剛把她收到的消息,拿給熊浩看。
兩個人都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呢,陳舟就出現在房間門口了。
熊浩和齊茵乍一看到陳舟,也是挺驚訝的。
他們倆本以為陳舟回房間,大概率不會出來了。
因為從這幾天來看,陳舟都是這樣的。
卻沒想到,今天的陳舟,回房間才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居然就出來了。
想到這些的陳舟,于是看向熊浩和齊茵,直接問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熊浩和齊茵對視一眼,然后熊浩轉頭看向陳舟,輕聲說道:“陳教授,只是一件小事,由我們來處理就行,您不用擔心。”
陳舟看到兩人這個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
旋即,陳舟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熊浩,如果是和我有關的話,我有權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說這話的時候,陳舟腦海里忽然閃過了,那個下午撞向自己的人。
他也意識到了,那個人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任何一位參與了這次大會的學者,在撞到自己后,都不應該是那副模樣。
聽到陳舟的話,熊浩沉思了一下,最終決定將齊茵剛才帶來的消息,告訴陳舟。
剛才,他之所以不讓齊茵說,一是不希望對陳舟產生任何影響。
二是,這件事已經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了,在能夠完全解決的前提下,沒必要讓陳舟知道這些。
這也是他一貫的處事作風。
將麻煩全部解決在被保護人看不見的地方,確保被保護人的一切安全,不對被保護人造成任何影響。
只不過,當陳舟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說出來反倒比瞞著要好一些了。
如果讓陳舟瞎猜的話,反而不好。
等到熊浩說完,陳舟頓時有些驚訝的問道:“下午那個人是沖著我來的?”
熊浩點了點頭:“根據我們的調查來看,這個人應該是負責跟蹤您,收集您的一切行蹤信息。所以,才會在意外撞到您之后,匆匆忙忙的趕緊離開。”
“所以說,除了這個人,還有人準備對我下手?”陳舟微微皺眉。
“目前來看,是這樣。”熊浩隨即又說道,“陳教授,您放心,既然這個人暴露了,那他背后的那些人,一個也逃不了。”
“你們已經采取行動了?”說這些話時,陳舟已經把房間門關上了。
熊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齊茵主動說道:“陳教授,這些信息,就是我安排人進行反跟蹤得來的。不出意外的話,這幫人所在的地點,已經快要摸清楚了。”
陳舟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們的具體安排,我不會過問。畢竟,這是你們的專業。但是,有一點我要說的,就是必須注意安全,這里畢竟是在國外。”
聽到這話,熊浩和齊茵俱是點了點頭。
但兩人也沒想到,陳舟聽到這些,居然還能如此淡定的,去考慮他們的安全。
只能說,眼前的這位年輕教授,確實有些不一樣。
頓了頓,陳舟又問道:“那依你們之言,我們最后立刻返回華國?”
齊茵點點頭,說道:“陳教授,目前來看,我們只知道這一伙人是針對您而來的,至于其他的,我們不得而知。出于安全考慮,我覺得我們應該立刻返回華國。”
陳舟沉默了一下,又看向熊浩:“大熊,你覺得呢?”
熊浩則是悶聲說道:“我聽您的安排。”
齊茵有些詫異的看向身旁的熊浩,這家伙,什么意思?
他支持陳教授去米國領獎?
他難道不知道,這伙針對陳教授的人,保不齊就是米國那邊搞的鬼嗎?
陳舟微微一笑,說道:“那行,你們需要多少時間,解決這里的事?”
齊茵不答反問道:“陳教授,您真的要去克雷數學研究所領獎?”
陳舟輕輕點了點頭,沒等齊茵說話,他已經先說道:“齊茵,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明白嗎?”
齊茵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陳舟。
陳舟解釋道:“我知道,你擔心的是,針對我的人,會不會米國政府暗中安排的,畢竟他們的失信事件,起因便是我。而我還選擇去米國領獎,不等于自己把自己送入虎口嗎?”
“但恰恰相反,我這么大搖大擺的去領獎,不僅不會把自己送入虎口,這只張著嘴的老虎,還得擔心我別出什么事才好。說不定米國政府還得捏著鼻子,在暗中保護我一下。”
“因為,克雷數學研究所的邀請,是被全世界關注著的。這個時候,我們如果去的話,也就等于把我們暴露在全世界的目光下。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暗中的危險,都是不敢露面的。”
“一旦我在領獎的過程中,出現什么意外。那所有的矛頭,必然將指向米國。還有一點就是,我可是頂著光環去領獎的,他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讓我出點什么事。”
陳舟的這番話說完,齊茵頓時也反應了過來。
就像陳舟說的那樣,現在深陷失信事件的米國政府,還真不敢在米國讓陳舟出事。
畢竟,陳舟是與失信事件,有著直接聯系的。
如果陳舟再因為領獎出事的話,那米國必然遭到眾多學者的圍攻。
這不僅無益于失信事件的解決,反而會火上澆油。
說不定,米國將徹底失去所有學者的信任。
這并不是夸張,畢竟對于自稱為最安全國家的米國而言。
如果連一位優秀的學者,都不愿意保護,或者說保護不了的話。
那其他身在米國的學者,豈不是也處于同樣的危險之中?
要知道,現在的陳舟,頭頂的可是史上最年輕雙獎得主的光環。
他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了學術界眾多學者的。
想通這些后,齊茵也放下心來,轉而說道:“陳教授,我們這邊今晚就能處理好,明天我們就可以出發。”
“行,那就麻煩你們訂一下機票了?”陳舟點頭道。
“沒問題。”齊茵應道。
轉道去克雷數學研究所領獎的事敲定之后,陳舟便準備離開熊浩的房間。
走到門口時,陳舟又停下了腳步,轉頭對熊浩和齊茵說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大家是來領獎的,不是來打架的,得高高興興的來,平平安安的回。”
熊浩和齊茵沖著陳舟,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