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陳舟好奇地問道。
在他看來，身為華國科技部門領導的李局長，應該是最熟悉華國學術界這些學者教授們的。
既然李振邦說自己沒時間，要推薦個人給自己，那這個人值得期待。
令陳舟沒想到的是，李振邦所推薦的這個人，他居然認識。
準確來說，不應該是認識，只是知道。
因為陳舟看過這個人的視頻，卻沒有見過這個人。
而且這個視頻，最近很火……
沒錯，李振邦推薦給陳舟的這個人，名叫李永濟。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檔訪談節目中的李教授。
陳舟乍一聽這個名字，還略微有些愣神。
直到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而且李振邦口中所說的這位李永濟，就是那個提出自己開民智之道，帶來全民向學之路的李教授后。
他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看李振邦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雖然被陳舟這么看著，著實有點不自在，但李振邦卻沒有絲毫主動解釋的動作。
還是陳舟自己主動問道：“李局長，這位李永濟教授，和你是什么關系？別告訴我，只是你們剛好都姓李……”
李振邦看了陳舟一眼，笑著說道：“永濟是我侄子。”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親的。”
“難怪……”陳舟恍然。
這下子，就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別的學者教師們，受邀參加訪談節目后，雖然也都是一頓彩虹屁的，使勁夸著自己。
可卻沒有一個，像李永濟這樣，敢在節目中把話提高到一個層次的。
畢竟“開民智之道，全民向學之路”這樣話，可不是一般人能說的。
尤其是在電視臺訪談節目上面，更不可能由著這些學者教授們去說。
其實，在華國各大官方媒體配文轉發訪談節目的視頻，各方高校參與，各方大佬加入的時候，陳舟就對這位李教授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后面應該有人。
但猜測歸猜測，陳舟再怎么猜，也不會想到，這位李教授居然是李振邦的侄子，還是親侄子。
似乎知道陳舟會是這個反應，李振邦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繼續說道：“其實，在我打電話給您，通知您華國科學院和工程院聯合發布公告的時候，永濟接受訪談節目的事，就已經在安排了……”
既然陳舟想到了這些，李振邦索性也不再隱瞞，全都告訴了陳舟。
原來，華國科學院和工程院這次聯合發布破例增選院士的公告，是經過了一番精心安排的。
包括發布的時間節點，發布后可能產生影響的預測，以及后續的輿論引導，事件影響的擴大等等，都是經過了詳細部署與安排的。
“這是老領導的意思？”陳舟立馬意識到整件事的關鍵。
李振邦點了點頭后，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老領導雖然有重大事件的決定權，但也不是搞個人主義一言堂的人。在整件事情上，他充分尊重了華國科學院和工程院兩邊的想法。您被增選為院士的投票，是全票通過的。”
“嗯，麻煩老領導了。”陳舟點點頭，看了李振邦一眼。
雖然李振邦話里是這么說的，但整件事的真正決定權，其實還是在老領導那邊。
見此，李振邦也沒多做解釋，轉而說道：“至于永濟上訪談節目這件事，其實也是偶然與必然的結果。”
陳舟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什么意思？不是都經過了精心安排嗎？”
李振邦解釋道：“我們并沒有直接干預電視臺的訪談節目，就像電視臺邀請哪些人接受訪談，我們只是對像永濟一樣，可能會接受電視臺邀請的人，做了專門的心里建設……”
李振邦這樣一說，陳舟就明白了。
敢情李振邦他們是廣撒魚，等著網……
把可能性的可能性，無限放大后，也就意味著，結果無限接近于1了。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安排，比刻意的宣傳，要好上許多。
往往真實才最令人信服嘛。
就像李永濟在節目中評價的那些話，就很真實……
又和李振邦聊了一會，陳舟在留了李永濟的聯系方式后，便起身告辭。
等陳舟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李振邦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找到導致自己最近一直忙碌的計劃書，目光變得愈發堅定。
陳舟這邊，在離開后，便直接聯系上了李永濟。
電話那邊的李永濟，有些難以置信的聽著手機傳來的聲音。
他沒想到，這位大佬居然真的聯系了自己。
雖然他叔叔，也就是李振邦，跟他交代過，在訪談節目后，陳舟可能會聯系他。
他已經提前預想了很多次，在陳舟聯系他時，他該怎么表現，怎么給這位華國學術界第一人，留下一點印象。
可真當接到陳舟的電話時，除了緊張，就還是緊張了。
預想終歸只是預想，與實際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雖說他的年齡比陳舟還要大一點，但也僅僅多吃了幾年飯而已。
兩者之間的身份地位，可是實打實的沒法比的。
更不要說，他還希望在研究領域，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呢……
但好在，陳舟的電話是約明天見面，他還有當面表現的機會。
第二天。
也就是陳舟發那條微博消息前幾個小時。
陳舟和李永濟約在了一家咖啡館的包間。
一見面，李永濟就熱情的握住了陳舟的手：“陳教授，您好，您好，見到您太高興了，我對您真的是萬分仰慕呀……”
陳舟客氣的回道：“李教授，見到你也很高興。”
等李永濟的熱情收斂，兩人才分賓主落座。
沒有再說閑話，陳舟直接說出了見面的目的。
對于陳舟所說的，研究員推薦的事，李永濟其實已經知道了。
在來跟陳舟見面的路上，李振邦便已經打過電話給他，告知了這件事。
因此，李永濟一路上都在做準備，陳舟話音一落，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如數說了出來。
“陳教授，我覺得研究員的事情，可以從三個方面入手。”
“首先，就是您提的人員推薦。這方面是一條最實用的路，您可以從您相熟的人入手，由他們給您推薦需要的研究員，這樣最可靠，效率也最高……”
“其次，便是通過各大高校，從高大高校的優秀學生入手。您可以聯系各大高校的校方，跟他談一談研究員的事，我覺得他們肯定不會拒絕您。”
“而這方面的人員，則可以彌補人員推薦可能帶來的后續問題，做到研究院的研究人員不斷層，并且這條路的持續性，也是最好的，能夠為研究院保障人才的供應……”
“最后，就是通過公開招聘了，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些被埋沒的人才。無論在國外，還是在國內，您都有很大的影響力，如果您發布研究院的招聘，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李永濟的侃侃而談，令陳舟頗有些意外。
他想到李永濟會做一些準備，但沒想到對方的準備，居然這么充分。
不僅僅考慮陳舟眼前所需要的人員推薦，還考慮到了研究院后續的人員發展。
想到此，陳舟看向李永濟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其它的想法。
沒有注意到陳舟目光的改變，李永濟此時又說道：“陳教授，其實您現在就可以在公開的社交平臺上，發布您需要招聘研究員的消息。”
“一來是因為您要成立研究機構的消息，早已經不是什么秘密，肯定有不少人在等這方面的消息。”
“二來是剛好可以結合這段時間的事情，利用這些事情的熱度，可以更好地給您的人員招聘做宣傳。”
聽到這話的陳舟，便問道：“在微博上發可以嗎？”
李永濟一愣，旋即點頭道：“您的個人微博嗎？當然可以！效果肯定會非常好！”
陳舟點點頭，轉而又問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時不時的也聊一些學術上的問題。
不知不覺間，陳舟和李永濟在咖啡館待了兩個多小時。
對陳舟而言，這兩個多小時，他的研究院多了一名研究員，外加“研究員推薦官”。
對于李永濟而言，則是超出預期的美好，今后終于有大腿可以抱了……
至于他在訪談節目中說的什么幸運，什么不幸，那都不重要了。
反正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很幸運……
和李永濟分開后，在返回燕大宿舍的路上。
陳舟也不墨跡，當即便掏出手機，打開微博，發了一則招聘研究員的消息。
燕京自然科學理論研究院將招聘10名研究人員，研究方向在數學、理論物理、理論化學、理論生物學這四大學科，具體專業方向不限。有意向人員，可將簡歷發送至hn。
沒錯，陳舟微博所發的那則消息，便是招聘研究員的內容。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行字，外加一個陳海寧的郵箱。
卻無異于在最近的這些熱度事件中，再次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因為誰都沒想到，先前只是坊間流傳的消息，居然這么快就變成了真的。
陳舟居然真的要成立研究機構了！
一瞬間，這件事的熱度便蓋過了一切。
而李永濟預想的，利用先前事情的熱度做宣傳，顯然是沒有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