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利涅教授，我可沒有忘記標準猜想……”
陳舟頗為無奈的回了一句。
他知道德利涅對于標準猜想很是執著，可沒想到這位老先生居然這么執著，這執著程度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看了看屋里等著自己的眾人，又看了看手機上的通話，陳舟覺得自己這個電話，一時半會估計掛不了。
于是便讓屋內眾人先自己找個小游戲玩，而他則是推開門，走進了臥室。
剛反手關上臥室的門，陳舟就聽到電話里，德利涅略帶期待的問道：“那你下一個數學研究課題，是不是就是標準猜想了？”
陳舟剛想說不是，就聽到德利涅又繼續說道：“現在，NP完全問題已經被你給解決了，雖然正式的論文還沒有在期刊上發表。”
“但那是遲早的事，包括我在內，全都被你解決NP完全問題的思路，以及你的類NP路徑法給征服了。”
“所以，下一個數學研究課題，是不是該輪到標準猜想了？不是標準猜想，也應該是米爾諾猜想了吧？”
“我可是記得，我們上次去參加奠基儀式時，你好像說了米爾諾猜想會作為下一個研究課題的……”
德利涅說了一大堆，但其實就一個意思，抓緊時間催陳舟進行標準猜想的研究。
如果標準猜想不行，那就米爾諾猜想。
事實上，米爾諾猜想的幾何情形，已經被證明了。
德利涅和陳舟之所以一直還在說米爾諾猜想，是指它的混合情形。
通俗點講，就是米爾諾公式的一般形式。
“這個……”
陳舟自然聽出了德利涅心中的期待與懇切，再想到德利涅那超乎預料的執著，他就在想著是不是先回應這份執著。
但是，再一想到自己剛剛著手開始研究的NS方程的存在性與光滑性問題，陳舟就又有點犯難了。
雖然他有過同時進行數學、物理學、材料學等課題研究的經驗，但是他還從來沒有過，同時進行過兩項數學課題研究的先例。
他不知道自己同時進行兩項數學課題的研究，會不會造成自己研究的混亂，使得兩項研究串臺，最終得不償失。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份對德利涅執著的回應，倒不如先擱置下來。
要不然，這份回應由期待變成混亂，最終變成失望，還不如不回應呢。
等著陳舟回答的德利涅，見陳舟冒出“這個”兩字后，一副欲言又止，半天不說話的模樣，頓時著急的喊了聲：“陳教授，你想說什么？”
聞言，陳舟一臉苦笑，最終決定還是如實相告：“德利涅教授，其實我已經選定了下一個階段的數學研究課題。”
“不是標準猜想，也不是米爾諾公式的一般形式，而是NS方程的存在性和光滑性問題。”
陳舟說完后，電話那頭的德利涅，罕見的沉默了下來。
不是他沒話可說了，而是他在想，接下來該怎么勸陳舟才好。
其實，對于陳舟再次將數學研究課題，選定在千禧年七大數學難題之一，他還是有些預感的，也并不怪陳舟這么去選。
不管怎么說，陳舟還是個年輕人，對于這些聲名顯赫，廣為世人所知的數學難題，肯定要更吸引他一些。
解決起來的動力，也會更足，而且還有克雷數學研究所那噱頭十足的，一百萬獎金在那招手等待呢。
相比較而言，標準猜想除了他這個有著執念的人在惦記著，其實沒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如果換做他是陳舟，他也會再選一個千禧年七大數學難題之一，來作為自己下一個數學研究課題。
當然，理解歸理解，德利涅還是想讓自己的執著得到陳舟的回應。
因為只有在陳舟的身上，他看到了標準猜想被解決的可能性。
這幾十年來，也只有陳舟，給了他這種期待的感覺。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會放棄的，必須要說服陳舟。
要不然，他可沒有臉，在死后下去見自己的老師格羅滕迪克。
拿著手機的陳舟，并不知道德利涅想了這么多，他就是看對方也不說話，也不掛手機，多少有些尷尬。
想了想，陳舟試著開口道：“德利涅教授，其實我不是不想將標準猜想，作為我下一個數學研究課題，只是我覺得還不是時候……”
陳舟話未說完，德利涅已經問道：“那是什么時候？在NS方程的存在性和光滑性問題之后嗎？”
“呃……可能是在霍奇猜想之后？”陳舟遲疑著回了一句。
誰知道，德利涅居然噼里啪啦說了一通：“陳教授，我覺得沒必要等霍奇猜想之后，你可以現在就從米爾諾公式的一般形式入手，開始你的研究。”
“雖然說霍奇猜想的解決，將極大的促進標準猜想的完整解決，但是，反過來肯定也可以！”
“從米爾諾公式的一般形式入手，切入到標準猜想的研究，在標準猜想解決后，就可以順勢解決霍奇猜想！”
“而且，你可以把這條研究路線，作為數學研究的第二條路線，與NS方程的存在性和光滑性問題的研究，并列進行！”
“我相信，以你的數學能力，以你那杰出的數學思維，還有那極具創造力的數學思想，肯定能夠把這兩條研究路線都給搞定的！”
陳舟頓時一陣無語，他還以為德利涅此刻應該是處在郁悶之中呢。
結果沒想到，德利涅居然在思考怎么勸他進行并列研究，怎么把他夸到天上，好讓他暈頭轉向的答應下來。
但是，陳舟不得不承認，他被德利涅夸的有些舒服。
雖然陳舟自己在冒出這個想法時，被他給否了，但是這和德利涅口中說出來，那感覺完全不一樣啊！
陳舟還沒有回答德利涅的建議，德利涅的第二波攻勢便已到來。
“陳教授，不止是我一個人這么說，包括法爾廷斯、朗蘭茲他們，還有你的老師阿廷教授，都這么說。”
“而且我們一致認為，你就是下一位數學界的領袖，乃至于整個學術界的領袖！”
“所以，以你的能力，或者說在數學上的潛力，肯定能夠做到兩條線并列研究！而且，毫無疑問的，能夠取得兩條線的研究成果！”
陳舟聽的是一陣酥麻，能夠被德利涅這樣的數學家，稱為數學界的領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相當于承認了陳舟是數學界領袖一般。
這怎么能不讓陳舟感到一陣酥麻？
以至于，陳舟也開始相信自己的能力了。
他緩緩開口道：“那我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