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圈時間僅有一個小時,而縮圈的時間更短,僅有二十五分鐘。
雖然莫蘭他們去救人,并沒有人傷亡,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在精神上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諾哈……”莫蘭有些神傷。
西萊第一次鼓起勇氣,上前握住了莫蘭的手,她并沒有拒絕,只是頹然地坐在天臺邊緣。
那只手又小又細,柔軟無骨,但指尖卻是冰涼。
觸感是那么的真實,根本就不像是在虛幻的世界中。
西萊心有一種難得安寧,就好像他手中握著的,就是世界,一個不會消失的世界。
菲洛拉艷羨地看著遠處的這一幕,然后看了看身邊的兩位帥哥。
“那個……你們也可以握我的手呢。”
說話間,菲洛拉那只伸出來纖細嬌嫩的手,瞬間變成了短粗胖,充滿了力量。
鄧寧和海耶斯都默默地遠離了菲洛拉一步。
是個美女,但可惜腦子有點問題。
“喂,你們都給我過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們。”
一直龜縮在一旁不吭聲的拉伊莫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
莫蘭似乎終于從晃神中回過來,然后就感覺到某人的咸豬蹄。
“喂。”
西萊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舍地放開那只手。
莫蘭起身,走向拉伊莫,她抱怨般說了一句,“真是的……”可是下一秒卻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之中,是無奈,也有寵溺。
西萊愣了幾秒,然后步伐輕快地跟上莫蘭。
他忽然感覺自己之前就是個腦殼進水的貨。
自作聰明的以為莫蘭對自己毫無感覺,然后就開始畏手畏腳的準備放棄,甚至準備另做打算……
這么可愛的莫蘭,他怎么舍得放棄?
也許他腦殼是只進了一般的水,另一半是面,腦袋一晃,就是漿糊了。
“所以你想說什么,國王殿下?”莫蘭問道。
拉伊莫沉默一下,說道,“我的脾氣應該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最了解的,應該就是鄧寧將軍。”
“你是指沉默寡言?”海耶斯不解。
“如果他的那個叫做沉默寡言,那么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囂張跋扈的人了。”菲洛拉說道。
對于這位表哥的“好脾氣”她可是深有感觸。
海耶斯明顯露出了極度困惑的表情。
鄧寧解釋道,“的確國王陛下的脾氣之前不算友善,但如今這般沉默寡言,也是在下頭一次見。您是想說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他看向莫蘭三人,顯然將他們當做了罪魁禍首。
“相近,但并不完全是。”拉伊莫說道,“我想說的是,我曾經并不是脾氣暴躁的人……”
“的確,蛀牙不是一天‘建成的’。”莫蘭很認真的點頭。
“不,它就是突然在幾天之內出現的。”拉伊莫抬眼說道。
拉伊莫解釋,在十四歲之前,他都是一個性情溫和的王子。莫蘭等人自然是不信,但是跟隨國王多年的鄧寧將軍卻證實,他說的沒錯。
這點倒是,令人驚訝了一番。
但就在十四歲的某天,他那一口整潔的白牙,突然開始迅速的腐化,在短短的一周之內,變成了他們所看到的那樣。
而這一口爛牙,給他帶來的并不僅僅是外貌上的損傷和口臭,還有日夜不停困擾著他的疼痛。
疼痛之下,他的脾氣開始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古怪。
在這期間他不是沒有找過,而是找了太多的醫生想要治療,但是他們的治療方法一個比一個奇葩,一個比一個沒用,有些方法,甚至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當然,萬用的放血法對他來說也毫無用處。
直到半年多之前,瑟隆尼亞斯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不像其他的醫生有那么多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他雖然沒有辦法徹底根治牙痛,但是他有辦法讓國王陛下擺脫這種疼痛的困擾。
而這個方法,也就是所謂的神藥。
但是瑟隆尼亞斯說,這種神藥的藥效很強,不能白天黑夜都服用,只能在晚上就寢之前,保證自己安穩的進入睡眠。
拉伊莫在這段時間,從來就沒有如此高的睡眠質量。
不過,但他長期服用這種神藥之后……一開始還很安穩,但是到后來,神藥的作用越來越小,他不得不加大劑量。
但是在加大劑量之后,他雖然睡是睡著了,但是睡夢之間,噩夢開始頻繁出現。
如此一來,他反倒是更加睡不安生了。
瑟隆尼亞斯說。這是國王陛下的之前太過暴虐,引得民心不滿。而您其實是有著一顆善良的靈魂,在自己安眠入睡之后,這些愧疚開始具現化的浮現在噩夢之中。
而消除掉這些噩夢的方法,就是多做一些為人民著想的事情。
如此這七座塔的事情便鬧了起來。
莫蘭聽著,原來這個亡靈法師說得還有幾分道理,沒有弄出,什么上輩子作孽,或者是神鬼一說。
“……可實際上,那不是為民生社稷著想,若是七座塔建成,反倒是害了他們。那所謂的神藥,他親口向我承認,是一種大劑量的安眠藥,鎮定劑,甚至還有迷幻藥。這些詞我聽著陌生,但絕對不是什么好藥。”拉伊莫說道。
“是藥三分毒,以上這些,可都是在毒藥邊緣徘徊的。尤其是迷幻藥,那是一種可以導致幻覺的藥物,你的噩夢,也應該是來源于此。”西萊解釋道,“還有之后,你不得不加大藥量,那應該是抗藥性在作怪。”
西萊解釋了何謂抗藥性,旁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和原來如此的神情。
莫蘭向他投去了贊賞的眼神,沒想到他竟然懂的這么多。
“我一直以為,瑟隆尼亞斯的出現就是我的救贖,是我嶄新生活的開始,沒想到,它反倒讓我丟失了一切……”拉伊莫傷心的說道。
“絕無此事,國王陛下,您此時已是有了悔改之心,這便是最好的進步。牙的事情,我們還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諸多的鎮島寶物,肯定會有能夠解決這一點的。”鄧寧恭敬說道,“原諒在下不能伴國王陛下左右,但是在下,一定會殫精竭慮,為國王陛下尋找治療的方法。”
菲洛拉也寬慰道,“你的王座不是還沒丟嗎?哪里算得上是失去了一切。我馬上就要出發冒險,我們也會幫你留意。”
拉伊莫猶豫了一下,才從嗓子眼里擠出兩個字。
“謝謝。”
莫蘭挑眉,看來在之前的戰斗里,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讓這個國王陛下,足以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不過這個蛀牙的事情有些蹊蹺,如果有可能,她要再去錫德爾王國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