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車子到酒店停車場。
伽螢問了自己的房間號，讓李沐晴帶路。
兩人進了一間有一百平米的套房。
伽螢找到衣柜打開，看見連排的吊帶裙、超短裙、亮片衣，頓了頓手指，選了酒店自備的浴衣走進浴室。
熱霧朦朧的淋浴中，伽螢上上下下把自己身體檢查了一遍，四肢修長、皮膚凝白、柔韌有度，看樣子那個占了她身體的人修煉不怎么樣，卻有好好鍛煉身體。
只不過……
伽螢揉了揉手腕，又晃了晃腳，心里晃動著一絲疑惑的冷光。
手腳幾處關節都有不協調的斷裂跡象，那是傷后復原留下的后遺癥。
十分鐘后，披著浴衣的伽螢走出來，發現李沐晴還在房間里沒有離開。
李沐晴看著她，少女白凈的皮膚被熱水熏出薄薄的粉，如初綻的花蕾青澀又甜美，心里不禁感嘆：伽螢要是脾氣稍微好一點，憑她的相貌隨隨便便就能博得無數好感。
好比現在就算她知道伽螢性格有多惡劣，還是免不了被她驚艷。
“給伽總打個電話吧。”李沐晴對伽螢說。
伽螢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拿著用毛巾擦拭頭發，平靜的問，“為什么。”
李沐晴嘆氣，“伽螢，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這次你真的做得太過火了。”
伽螢想的卻是衣柜里那些和她審美不符的衣服，“先讓人給我買兩套衣服回來。”
李沐晴忍著煩躁，“你的卡都被刷爆了，伽總給你的卡也已經被停用，你現在除了負資產，一分錢都沒有。”
“連買件衣服的錢都沒有？”伽螢問。
李沐晴：“你現在吃飯的錢都是我先墊著的，”手指往桌子上一敲，“這酒店套房是十天前就定下的，要不然你現在連訂酒店的錢都沒有。”
“伽螢。”李沐晴臉上已經壓抑不住煩躁，“拖得越久只會讓你的處境越麻煩，等到伽總真動怒……”
伽螢和她復雜的視線對上，應道：“那就打吧。”
按李沐晴之前的形容，她嘴里說的伽總應該不是她爸爸，而是現任藍鯨董事長伽藍，她的哥哥。
伽螢之前車上看手機里就有他名字備注的號碼。
拿手機打了過去。
響了三聲通了。
“什么事。”
再好聽華麗的男低音也掩蓋不了那徹骨的冷漠。
伽螢看了李沐晴一眼，“哥，借我點錢。”
“……”
嘟——
伽螢放下手機，心想最后那一刻聽到的短促呼吸聲，不像開心更像壓抑怒火。
伽螢對李沐晴道：“他沒答應，還掛了我電話。”
李沐晴扶額，咬牙告訴自己要忍，沒忍住，“我讓你打電話認錯不是讓你火上澆油！”
伽螢淡道：“認錯可以，先讓我知道錯在哪。”
李沐晴怒極反笑，眼里閃過疲憊，在筆記本上敲擊了幾下，然后轉給伽螢。
筆記本屏幕里正在播放一個視頻。
寬敞的房間，一個高挑的青年扶著一個醉酒少女進入房間，將她放在沙發上就準備走，卻被少女拉住胳膊。
青年非要離開，少女非不讓，兩人推拒了一會。少女倒了一杯酒給青年，意思對方喝完就放過他。
青年昂頭一次喝盡，轉身準備走時被說話不算話的少女拉住硬撲到床上，兩人又在床上你推我往了兩分鐘，青年臉色變得不自然的潮紅，攤在床上喘息。
少女松開他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脫到就剩下內衣內褲，又往青年下身撲。
伽螢的眼神沉凝。
結果少女沒有得逞，被青年發狠一腳踹中肩膀直接踹下床。
“我從沒見過你這么惡心的女人！”
青年雙眼赤紅，被怒火扭曲的潮紅俊臉，顯得幾分懾人猙獰。
低吼的聲音充滿厭惡。
“讓我碰你，還不如讓我死更痛快。”
視頻到這里結束。
這視頻里的男人她不認識，另一個主角卻分明是她。
不久前才在浴室里檢查過全身的伽螢很清楚自己身體并沒有經過男女之歡，所以這個視頻最后的結果肯定沒成功。
她冷靜的看向李沐晴，“這是誰發給你的。”
李沐晴笑了下，然后說：“你！”
伽螢：“……”
李沐晴：“你親手，當著我的面交給我，還特地打開給我看，親口跟我說‘要不是伽藍突然回來，這事就成了。不過沒關系，我就怕他看不到，所以特地裝了攝像機’。”
饒是冷靜如伽螢，眼底也閃過一縷煞氣。
不管占了她身體的那人為什么這么做，糟蹋她身體的事實不容分辨，要是對方沒能穿回去還在這里，她一定要……
“我不想再陪你玩什么失憶游戲，該說的我都說了，這次華乙比賽之后我就辭職。”已經不在意這話會惹伽螢發多大火，李沐晴拿起筆記本電腦就走了出去。
伽螢坐了一會兒，等頭發不會再滴水才把毛巾拿下來。
她先拿手機又給伽藍打了電話，對方沒接。看著手機里另外備注著爸媽名字的號碼，伽螢先后按下去。
第一個顯示關機，第二個接通了。
伽螢頓了頓才開口，“媽。”聲線里潛藏著近鄉情怯的一絲忐忑。
“伽小姐，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聲媽。”女人聲音嬌軟，說的話卻綿里藏刀，“近來天氣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容易生病，你也當心點。有病了記得吃藥，在家里好好休息，別隨便出門或者給人打電話添麻煩。”
從聽到第一句話，伽螢眼里的溫度散去，女人的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砰。
茶幾發出一聲悶響。
伽螢皺了皺眉，腳上傳來的刺痛讓她冷靜下來。
與其為十年來的變化惱怒，不如先解決當下的事情，現在這具身體的軟弱真讓她不習慣。
……
一早李沐晴來找伽螢，沒發現伽螢的身影，打了她的電話才被告知人在健身房。
李沐晴驚愕，“有急事，我現在來找你。”
“不用了，我正要回來。”
李沐晴被掛了電話，站在伽螢房間門口，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事想了一通還沒想明白，忽然感覺到人影，抬頭一看就見伽螢站在面前。
“這么快？”李沐晴愣了愣。
伽螢拿著房卡開門，“不快，是你在發呆。”
李沐晴聞言專門去看手機，發現兩人結束通話后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八分鐘。正常而言的確不算快，不過按伽螢平時拖延的惡習又可以說很快了。
跟著伽螢進門，李沐晴又聽伽螢說：“我洗個澡。”
她就坐在昨晚坐的地方等了十幾分鐘，等到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來的伽螢。
淺灰色的寬松背心，下面一條寬松的休閑褲，腳下踩著酒店的軟底拖鞋。
李沐晴看得愣了愣神。
伽螢走到她對面坐下，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李沐晴微張嘴，“沒什么。”接著又忍不住說了句，“只是沒見過你這種打扮。”
她見慣了伽螢各種暴露風騷夸張的衣著打扮，多虧有那張臉和身材，怎么折騰都丑不到哪去。頭次見伽螢穿得這么‘樸素’，竟然看呆了。
伽螢淡淡，“哦。”
這么平淡的反應，反倒讓李沐晴不知道怎么接話了，“你這樣穿挺好看的。”又上下打量伽螢幾眼，心想真挺好看。
明明再普通的打扮，寬松的背心露出伽螢頸項和肩膀之間的優美線條，鎖骨凹陷，兩只胳膊俏生生的白。寬松的休閑褲也掩蓋不了比例修長的雙腿，褲腳收緊的設計，露出伽螢纖細的腳腕。
李沐晴說不明白，以前伽螢穿得比現在暴露多了，幾乎天天露脖子鎖骨露胳膊露腿，也沒今天這種漂亮到讓她覺得賞心悅目，看不夠的感覺。
“你說的急事是什么。”
伽螢的話把李沐晴的思緒拉回。
“哦，今天文娛官協對昨天的事出判決結果，藍鯨還能繼續比賽。”
李沐晴把筆記本打開給伽螢看，“然后還有就是昨天因禍得福，你帶火了藍鯨一把。”
華娛官方論壇：乙聯金烏對藍鯨熱身秀藍鯨十七歲新任教練乙聯首秀，團滅隊友！
這是一篇有文娛記者認證的貼主，在華娛官方論壇發表的新聞文章。經過一晚上的醞釀，成為今日熱帖前十。
許多為標題為來還沒仔細看文章的人心里先各種樂呵。
“十七歲的教練？來搞笑的吧，這個藍鯨想自毀也不用這樣放棄治療啊。”
“團滅隊友，這絕對是這期乙聯里最大的笑料。”
“藍鯨的人死的心都有了吧。”
“藍鯨是哪個？教練團滅旗下藝人團隊？這也太秀了，博熱度的手段了得！”
一點進文章里。
高清動圖一張。
蔥蔥綠葉，蹲在枝葉間的少女伸出手指，忽然卷翹的睫毛微斂，淺淺一笑。
枝葉剪碎的光斑灑入那雙色淺的眼睛里，一瞬的波瀾如光照下的琥珀靡麗又純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