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桌上,林雍聊high了,半開玩笑的對駱幸川說,“想不到我和天意兩個吊車尾的渣渣,有一天能與你這個年級第一的學霸在一起吃飯,真是天意難料呀,你說是不是呀,天意?”林雍一語雙光的問冉天意。
冉天意的話不多,全程沒怎么搭理駱幸川,被林雍點名,他笑了笑,笑容里有種說不出的諷刺和不屑。
那時駱家已經破產,駱幸川跌下神壇,成了大家口中的笑柄,而冉天意是硅谷新貴,他看不起駱幸川是很正常的。駱幸川看出他對自己的輕視,也不會去跪舔冉天意,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飯局結束時,冉天意終于主動對說駱幸川了一句話,“昔日高高在上的駱太子,居然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自己不感到可悲嗎?”
駱幸川拿酒杯的手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冉天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站起來,轉身就走,幾個人高馬大的鬼佬保鏢跟在他身邊,駱幸川眼看著冉天意越走越遠,他至今也忘不掉冉天意冰冷高傲的背影。
……
差生的行為都比較出格,A城一中為防止差學生影響到好學生的學生,便把高中三個年級總共12個普通班單獨拎出來,放在學校最老舊教學樓里上課。
說白了,就是混混跟混混呆在一起吧,別傳染給別人。
駱幸川前世從來沒有踏足過這棟舊教學樓,今天上學,他直奔舊樓,蹲在舊樓樓下角落抽煙的普通班學生看到他越走越近,都是驚掉眼鏡的模樣,哦不,他們不學習,不近視,不戴眼鏡。
“我眼睛沒花吧?那是駱幸川?!”
“他來我們這邊干嘛?”
“神奇,別說駱幸川了,1班、2班哪個學生會屈尊降貴來這里?”
……
大家正驚疑不定的時候,駱幸川已經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高三19班在舊樓的3樓,駱幸川不顧大家的議論,淡定踏上樓梯,身后跟著一群不明所以、不明覺厲,單純看熱鬧的差生,高一到高三三個年級的學生都有。女生們各個打扮的都很成熟,妝容精致,一身名牌;男生們則都是一副我最屌的樣子。
駱幸川走到19班教室門口,現在還沒有上課,是早自習時間,和八十七中的差班一樣,沒人看書學習,大家各個玩玩鬧鬧,甚至連個管理班級的老師都沒有——教室里有360度無死角的監控,出了任何事,老師比誰都先到。
冉天意坐在最后一排,趴在桌上睡覺,他和駱幸川一樣是天生的自然卷,不同的是,他的頭發卷得更厲害,如果不打理,容易變成爆炸頭,他的發絲不是全黑的,偏棕色,只看他的腦袋頂,駱幸川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駱幸川沒有看見林雍,他叫住一個學生問,“林雍來學校了嗎?”
對方十分受寵若驚,眼睛直盯著駱幸川的臉看,他一個男生不知是被駱幸川的顏所傾倒,還是被他金光閃閃的標簽嚇到,
“沒…沒來,他翹課好幾天了。”
這的確是林雍的作風,林雍高考只考了80分(總分),家里花錢讓他進了一所美國野雞大學,他在美國基本也沒有去上過課,最后混到一個文憑。
他經常說,“我以后要繼承家業生意的,學習有個屁用,我會賺錢就行了。”
但是事實上,他并沒有賺到幾個錢,在駱幸川死之前,林家的家業幾乎要被林雍敗光了。他對駱幸川說,“我很后悔當年我年輕幼稚、自以為是、自命不凡,不好好讀書,最后落到這個下場,可惜這些道理我懂的太晚了,時光不能倒流,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發憤圖強,成為學霸。”
……
思及此,在眾目睽睽之下,駱幸川走到冉天意面前。
冉天意昨晚又直播了一整夜,打游戲、推銷商品。他做直播的根本目的特別不高尚,就是為了賺錢,他不想步爺爺和爸爸的后塵做啃老族,他要自食其力!作為一個高中生,他暫時能找到的賺錢技能就是玩游戲和做主播帶貨,況且每天看粉絲的留言,還能打發無聊的時間。
這段時間他賺到不少錢,收到的打賞不計其數,銷售額也頗為可觀,到手的提成比他父母給他的零用錢多得多。但他卻一點也不開心,因為他在游戲中最崇拜的師傅依然沒有在約定好的時間上線。
……
一宿的直播,一直到持續早晨七點鐘,父母叫冉天意去學校,他才離開了電腦椅。
冉天意困得不行,本來想翹課的,奈何他爸盯著他,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哀怨眼神看他,但凡他提一句自己不想去學校的話,他爸就要說道一遍他如何費盡千辛萬苦把他弄進一中的經過。
他煩不勝煩,只能強撐著來到教室,看到白板——一中的教室十幾年前就已經不用不環保的黑板和粉筆,用白板、馬克筆以及巨大的投影屏幕,老師上課更像大學老師,通常使用PPT。
白色讓冉天意條件反射的犯困,他只想埋頭睡覺。
正在睡夢中的他,忽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他抬起頭,睜開朦朧的睡眼,赫然看到駱幸川的臉。
他全部睡意困頓統統消失,“你…你是駱幸川?”
對方微笑點頭,“你好,冉天意。”
“你認識我?”冉天意瞪大眼指著自己,他們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