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秋顧不上擦腳，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鏡，打開手機，點進B站。
B站還是去年他搞直播考試時下載的，他一個老人家不愛看這些年輕人的視頻，很少使用這個APP，前幾天清理手機時，差點刪掉了。
老友指導他搜索一個叫Zoo的up主，他不用搜索，這人直播間的名字就在首頁頂置著。
董千秋進入這個直播間，密密麻麻的彈幕幾乎擋住了所有畫面，甚至連彈幕本身內容都看不清楚。
董千秋點擊關閉彈幕的按鈕，就看到了葉棠，以及站在她身后的白衣美女。但畫面中最顯眼的卻不是她們，而是在灰色舞臺中間玩耍的貍花貓與機器人。
老人家驚訝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盯著這個外形方正的機器人。
他退休了，并不代表他不再關注科技圈。
他過去數十年研究的學科是計算機安全，并不代表他不了解人工智能學科。
他早已預測到將來是智能科技的時代，他臨退休前，就開始籌備學校人工智能實驗室，蔡云正是他從美國請回來的——當年蔡云和葉棠都是他非常器重的學生。
去年考試結束后，董千秋和葉棠便再無交際。
退休老院長的生活和高三考生是毫不相干的。葉棠后面沒有什么驚人的表現，新聞里也看不到她的消息。
董千秋也就知道她是高考狀元，在A大任教，見過的高考狀元多如牛毛，老師們都有一個統一的共識——的高考考得好，不代表未來有出息。
中途進入直播間，沒看到開頭，董千秋無法確定機器人和葉棠是什么關系，
她只是主持人？董千秋對她的口才還有印象，的確很好，
她是研發團隊的一員？不管負責機器人哪一模塊，作為一個大一學生都很了不得了！
從挑剔的眼光來看，這臺機器人制作有些簡陋，隔著屏幕，董千秋都看能出來，他的外形材質不太好，和他以前在美國、日本參加學術交流時，見過的機器人不能比。
可它具備了機器人所有基礎功能——運動、識別和執行。
“我們公司新品上市，一臺這樣的機器人，只需2499元，”葉棠的報價，讓現場和屏幕之后的觀眾都歡呼雀躍不已，直呼好便宜！
董千秋也覺得便宜，
他滿屏幕找購物車按鈕，想現在就下單買一臺！
“購物通道在發布會結束后開通，大家可以通過我們的官網或者淘寶明林旗艦店購買，”葉棠繼續說，“陪伴機器人比掃地機器人制作更加復雜且精細，工廠的產能還不能跟上，首批上市數量只有1000臺，每人限購一臺。”
董千秋作為老人家，從來不信饑餓營銷這套，官方說沒貨，他就不買唄，等有貨的時候，他對這個產品也不感興趣了。
然而這次他恨不得馬上打開官網去搶購，哪怕他自己根本沒養寵物，這種感受，他年輕時也不曾有過。
葉棠并沒有運用鼓動人心的話術銷售，大家的購物欲被激起，純粹是因為這個東西，真正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顛覆性的商品，加上適宜的價格，為什么不搶？
事實上，陪伴機器人的成本并不高，它和掃地機器人共用一些基礎部件，只是葉棠加入了一個控制器系統，系統里包含了一系列指令，用以控制它。
最值錢的也是這個系統。
當初葉棠和林巍、明磊商議，定價不超過2000元，1999元很合適。
但雙十一的打擊，令兩位大佬到現在氣都沒消，他們一致把價格提高到2499元，和對方公司掃地機器人的定價一樣，是另一種形式的宣戰。
反正消費者都覺得便宜沒好貨嘛。
產品發布會已經進入尾聲，葉棠說完結束語，最后加了一段話，“另外，感謝大家對我們公司掃地機器人的厚愛，以至于一些友商不惜花重金請科研人員‘研制’出類似產品，我們公司上下都感到受寵若驚。”
說到“研制”二字，葉棠加重了語言，看向鏡頭眼神里滿是端莊有禮的笑意，她不在這里說任何抱怨或者負能量的言論，她希望對手公司和蔡云能明白他們的態度，及早下架山寨版掃地機器人。
發布會的效果顯著，
短短10秒鐘，剛上架的陪伴機器人便被搶購一空。
董千秋年紀大手速不夠，沒搶到，望著“售罄”二字長吁短嘆，又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直接找葉棠內部購買一臺啊！
明林公司官方微博下面，求購的留言迅猛漲到1w條。
這是他們開通微博以來，最轟動的時刻。
林雍是微博的幕后負責人，他父親把網絡運營的工作交給他，讓他務必認真對待，他轉發了發布會視頻和明雪抱貓照片——這張照片是產品宣傳圖，葉棠指定明雪是產品代言人，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機器人正在加緊時間生產中，請大家耐心等待！”
當晚林雍忙到一宿沒睡，他們的官方微博、B站和抖音都爆了。
明雪也在自己的微博上發了一條更新，“我是明雪，它是我的好朋友——小明。”這句話是葉棠設計的產品宣傳語，她把機器人取名“小明”，正是受到明家姓氏的啟發。
這次不用花錢炒作，明雪的名氣變得更大了。
網友們稱呼她為“那個抱貓的大美女”！
在團隊的建議下，她又發了和小貍的九宮圖自拍照。
明林公司和寵物陪伴機器人“小明”連續三天霸占科技類新聞熱搜榜，發布會的視頻在網絡上廣泛傳播開來。
當首批下單的1000名顧客還沒受到貨物時，Zoo又率先在全網搞了一場小明機器人的開箱直播，他開的正是當初葉棠拿過來的樣品。
視頻中的糖寶也很喜歡小明。
這條直播視頻再次爆火，為Zoo帶來100w的粉絲增長，再次引起同行的羨慕嫉妒恨，因為他們手里都沒有產品，搶不到，而當晚參加發布會的博主除了獲得應得的酬勞外，明林公司并未送他們小明機器人。
那憑什么Zoo有樣品呢？
他們感到心里不平衡。
這時，消失十幾天的葉棠又在校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