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轉眼一看,就見安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進了旁邊的包廂,一臉冷漠地看著外面。
唐晚下意識地跟隨著她,前腳剛跨進包廂,這些農民工后腳就把安騰那一群人圍在了中間。
五星級酒店的高級酒店里,居然發生了農民工鬧事?
唐晚瞪著眼睛去看安淑:“這是你的手筆?”
包括剛剛在地下車庫入口處的車禍。
安淑挑眉一笑:“不然呢?”
唐晚吐了口氣,看向被農民工圍住的幾個人,個個面色焦慮,極力地爭辯著,場面一時很難看。
“你們別激動,我們沒說不發大家的工資,就是緩一緩,緩一緩,公司現在有困難,請大家相互體諒一下,好嗎?”
她低聲提醒:“你做事太激進了。”什么幫手都沒有,就敢把局面捅破?
安淑笑的有些邪有些涼:“他們不把我放在眼里,無所謂啊,他們敢拿這些農民工怎么辦嗎?現在法律保護農民工,拖欠誰的工資都可以,就是不能拖欠他們的。”
唐晚不得不佩服她這手段的高明,農民工出面,不管誰來,按時結算工資才是王道。
帶頭的一個汗子,黑著一張臉,手指直接懟到了安騰的臉上,嗓門洪亮:
“沒錢?有困難?有什么困難?你們把錢都給這小子拿去填補私產了吧!現在沒錢了,來扣我們的工資,還有沒有王法啦?還有沒有天理啦?!”
他這話一出,安騰邊上的幾個人瞬間都沒有了聲音,皺著眉頭去看他,無聲詢問,怎么回事?
安騰一眼看見站在邊上風涼看戲的安淑,目光一沉,開口解釋:“大家不要誤會,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情,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在煽動誤導你們!”
黑臉汗子也不爭辯,手一揮:“既然是誤會,那就結錢,我們工資也不高,那么多人加起來,也就一百多萬!和你從工資支走的相比,簡直就是毛毛雨!”
這人沒有被收買,他都不信!
安騰的眼神瞬間陰鷙,威脅的話脫口而出:“也就一百萬而已,你們最好別鬧事,事情鬧大了,小心這一百多萬也打水漂!”
“快看!他還威脅人!”
這些農民工可不僅僅只是農民工,他們后面還藏著幾個大學生,從一出電梯就在暗處舉著手機錄制。
此時揚聲一喊,大家頓時群情激奮,誓要他們給說法!
眼看場面幾乎失控,安騰的臉色越來越差,揚聲喊:“保安呢!保安在哪里?!”
邊上其他的人各個沉著臉,若有所思。
安騰氣笑了:“你們不會是信了他的話吧?他這純粹就是沒有根據的胡說八道,我像是缺錢的人嗎?我自己有的是錢,干嘛還要挪用公司的錢?!”
黑臉汗子立刻就道:“我們沒有胡說八道,我們有證據,而且已經交給了律師,所以,你們最好現在就給錢,不然,咱們只有法庭上見了!”
之前抨擊唐晚的瘦小中年人總算開了口:“安騰,你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安騰的父親,安淑的表叔,安慶山。
安騰才說了一句:“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安淑施施然從旁邊的包廂里跨了出去:“表叔,您現在又何必當著這么多人生氣呢?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你們為什么要一意孤行?”
安慶山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們所有的決定都是舉手表決制。
而她身邊沒什么人支持,不管是什么決定,從來都是她無條件服從他們。
但是!
他們什么時候討論過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安慶山,黑臉漢子一聲令下:“他們是一伙兒的,一個也別放過!”
唐晚蹙眉看了一眼,進了隔壁劇組的房間,又實在不放心,交代董雙雙:“你悄悄盯著點兒,情況不對趕緊叫我。”
包廂里,不止有冷冬日月的劇組成員,還有兩個配音演員,馬濤和錢娟。
看見她進來,別人都沒什么,就是錢娟下意識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她這動作十分突兀,好些人注意到了,紛紛去看她。
唐晚也是挑眉,好笑,這家伙,上回衛生間那么一嚇,后遺癥還在呢?
“你怕我啊?”
錢娟一站起來,也覺得自己突兀了,被她這么一問,臉上立刻爆紅:“沒,我去上洗手間……”
說完轉身就跑了。
都是一個團隊的,隊員的面子代表著團隊的形象,馬濤趕緊給她打掩護。
“她啊,就是上回被華老訓怕了!唐晚可是深得華老的喜愛和贊美,她的配音技術,我們確實拍馬不及,也難怪她要緊張了。”
馬濤邊說邊舉起酒杯遙敬唐晚:“華老可是交代了,讓我們以后見著你,一定要跟你多學一些經驗技術!”
還有這種事?
唐晚暗暗挑眉,拿起桌上的酒杯,與他輕輕一碰,十分謙虛:“慚愧慚愧,華老謬贊了,我們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一時氣氛正好,張導笑瞇瞇地攬著身旁葉繪:“還別說,唐晚這一手,絕對是我生平僅見,你們有壓力,是應該的,華老眼光很好!”
葉繪皺眉不耐煩地抬了抬肩膀,小聲提醒:“你少喝點兒啊,有唐晚在呢,就別獻丑了!”
張導摸了摸鼻子,一曬:“說的對!”
大家轟然大笑,這一包廂里,配音,唐晚是大佬,喝酒,她認下第二,沒人敢充當老大。
他端起酒杯,轉向身邊坐著的看邵為:“聽說唐晚當初進娛樂圈,還是你力薦的?”
他拿酒杯輕輕一碰,“金牌經紀人果然不一樣啊,眼光獨到狠辣!”
邵為一直微微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此時才笑起來:“要是這點兒看人的能力都沒有,我還混什么?”
張導笑著點頭,包廂里大家都在聊自己的,他小聲湊近:“說起來,你手里的都是些老牌了,這兩年為沒見你吸收新鮮血液。”
他朝唐晚那邊抬了抬下巴,“好容易遇上個頂級的,你怎么讓給別人了?不是我說,她要是在你手里,今天我恐怕都請不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