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霖兒很喜歡這只雪獒——墨染宸的目光落在雪翼身上,龍吟劍日后還可以奪回來,當務之急還是先帶霖兒和辛遙安全離開這里。思及此,紫衣公子拂了拂袖子,彬彬有禮地道:“閣主若愿意用雪獒作為交換,墨染就把龍吟雙手奉上。”
“這……”
“怎么,閣主舍不得割愛?”
“且不說舍不舍得,要知道雪獒認主,需得從小飼養,像雪翼這樣已經認了主人的,是不會順從于你的,還極有可能傷人。一只不會聽話的獒犬,要來干什么?”閣主笑了笑,“而且,雪獒適應了高原的生活環境,離了這里肯定會不習慣的,公子不妨換個別的寶物。”
“閣主言之有理,墨染也只是隨口一說,既然雪獒不能離開高原圣地,自然不該強求。”墨染宸不失禮數地欠了欠身,琢磨了片刻又十分和氣地道:“墨染聽說高原出產一種十分稀有的寶石,稱作九眼石天珠,為密宗七寶之一。”頓了頓,抬頭凝視著閣主,捕捉中年男子細微的表情變化:“不知可有此物?”
“想不到墨染公子竟然知道天珠,果真是見多識廣!”閣主喝了一口茶,娓娓道來:“天珠是高原出產的一種花紋獨特,極為稀有的寶石。相傳天珠是佛界天神與護法賜福人間的寶物,無論是誰擁有了天珠,都可擁有無與倫比的能量。天珠是可以消災、招財、轉運、納福的法寶、圣物。”
墨染宸:“如此說來,天珠確實是最好也是最貴重的護身符?”
閣主:“不錯,這里的人們最重要的避邪工具是護身符和符咒。而其中最好又最貴重的護身符就是天珠。”
墨染宸:“那閣主可愿以此物作為交換?”
閣主又道:“天珠是供佛圣品,是高原上最珍貴的寶石,非有緣人不得見。公子也知道,寶石的價值主要取決于其自身的瑰麗、稀罕和耐久性的標準,更因不同地域、信仰而有所差異。在這里,最珍貴的寶石并非翡翠瑪瑙之類,而是天珠。”
閣主說完吩咐嵐如煙取來了一個樣式古樸,雕工精湛的盒子,遞給墨染宸:“打開看看吧,公子可知,自古便有一珠而易良馬五十匹之說。也就是說,在這個地方,古老純正的天珠可以像金銀一樣流通,這是千真萬確。”
墨染宸打開盒子,里面是一顆狹長形的珠子,珠子上有九個圓環形圖騰,用繩子輔與其他寶石編成項鏈,一看便知價值不菲,這便是九眼天珠。
閣主告訴墨染宸,九眼天珠為天珠中最上品、最尊貴者,能免除一切災厄,慈悲增長,權威顯赫,利益極大。在天珠修法功德中,九眼包含所有圖騰的象征與意境,佛法修行中最后境地,九品蓮華化生。“九”也象征不可預知、無法超越、無限寬廣之境界。九眼天珠是驅邪的,能為人轉厄運為吉祥,并有保護之功用。而他愿以此珠作為交換,換取墨染宸的龍吟劍。
墨染宸覺得,誠誠懇懇挑明態度,是一種內心的坦誠。既然閣主大度他也就爽快的答應了。閣主得了龍吟劍,承諾第二天一早送他們下山。
待他回去,阿霖正站在房門口看著遠處發呆,墨染宸把天珠戴在女子白皙秀頎的頸項上,幫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霖兒,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嗎,墨染哥哥,那個閣主同意放我們走了?”阿霖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變成一個淺笑,上前摟住了他的脖子,松開手又看了看那顆價值連城的珠子,“這是什么石頭,看上去很特別?”
墨染宸簡單地解釋了天珠是什么,卻對交換龍吟劍的事只字未提,只說希望這顆珠子能護她平安順遂。阿霖壞笑道:“墨染哥哥給我這么貴重的東西,難不成想當做定情信物?”墨染宸勾起嘴角點了點頭:“霖兒這么一說,也不錯,聽說之前送你的發簪丟了,正好用這個補上吧。”
“誰說簪子丟了!那個嵐如煙的話你也相信?”阿霖得意地從袖中取出了那只刻著“莫染塵”三個字的簪子,在他眼前搖晃著道:“你送我的東西,我都會好好保管的,怎么可能輕易弄丟了,更何況這只簪子還是你給我的見面禮,意義非凡。好了,我先去收拾收拾東西,完了我們再出去逛逛。”墨染宸看著她明媚的笑容,接過簪子幫她插上:“去吧,我等你!”
日子總是像從指尖渡過的細紗,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憂愁和誤傷,在似水流年的蕩滌下隨波輕輕地逝去,而留下的歡樂和笑靨就在記憶深處歷久彌新。
兩人手拉手漫步在山道上,山巒靜默無語,在逐漸加深的暮色里,仿佛已忘記了花開時這山間曾有過怎樣炫目流轉的激情。只好靜待時光逝去,希望能像山一樣也把這一切沉靜。
可是,為什么,在漆黑的長夜里,仍能聽見無人的林間有桐花紛紛飄落的聲音?
為什么?繁花落盡,心中仍留有花落的聲音。一朵,一朵,在無人的山間輕輕飄落。
天空清澈悠遠,誰曾遺忘了那些美好的瞬間,藍天下的幻想,還有你的笑。假如不曾錯過,我就不會徜徉在這孤獨的夜里,想念那些絢爛的場景,也不會跌跌撞撞地走著人生,閃爍著笑,卻苦在心里,也不會一直在歲月中尋找你的嘆息,你的何去何從。真正的平靜,不是避開車馬喧囂,而是在心中修籬種菊。盡管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濤聲依舊,只要我們消除執念,便可寂靜安然。如果可以,請讓我預支一段如蓮的時光,哪怕將來某一天加倍償還。這個雨季會在何時停歇,無從知曉。但我知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記憶是一朵最美麗最虛幻的花朵,它只會出現在人心靈最深處,它可以讓你的嘴角透出淡淡的微笑,也能讓你的眼淚不經意的流出;是將一個又一個擁有的變成曾經擁有的;有些事情做過了,就在也無法挽回;有些話出口了,就在也無法收回;有些人錯過了,就注定只會成為記憶……
知道時間不能停留,就無需傷春悲秋;知道感情不可刻意,就不會為誰尋死活;知道孤獨總是如影隨形,就不會在某些時刻難以自制;知道遺忘總是必然,就不會為一時的忘卻傷感;知道過去始終存在,就沒有必要遮掩和炫耀;知道美好總會在將來的某一刻消逝,就要好好把握現在的每一刻。
誰使神州,百年陸沉,青氈未還?悵晨星殘月,北州豪杰;西風斜日,東帝江山。傷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風寒。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嘆封侯心在,鳣鯨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
阿霖:“阿遙,你說什么?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辛遙:“夕夕,你們先走吧——我,我要殺了嵐如煙,為欣遠報仇!”
阿霖:“你如何確定,是她下的毒手?”
辛遙:“她那么精湛的易容術,除了她還能有誰?”
阿霖:“僅憑這一點不足以下定論吧,天底下會易容術的絕對不止她一人啊。”
辛遙:“可是她圖謀不軌,和我們有不少過節,至少她有很大的嫌疑。她還利用了你,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阿霖:“可是我并沒有受傷啊,而且,她也是受人指使,并非主謀。墨染哥哥,你幫我勸勸阿遙吧。”
墨染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明天必須跟我們一起離開。在這里,你殺不了嵐如煙的。”
阿霖:“是啊,我們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留下?”
辛遙:“也好,先離開再說吧……”
以前總費盡心思,拼盡一切的想要抓住一切想要的,以后的時光,卻要試著勸自己多放棄。
但也不是所有的過往都意味著美好,往事再美好,亦不過只是過往,它就像一道柔美凄迷的傷口,它美得凄迷,卻是每一段都有傷口的。我們都曾對自己說,要學會去忘記。只是,曾經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遇見的人,萍水相逢的過客,錯過的緣分,又怎能輕易地就將它忘掉?那些途經你時光里的人,無論與你的相遇是早是晚,與你的緣分是深是淺,只要曾與你同行過那么一段旅程,便會一直銘記于心,銘記那份初時的美好。
無論過往如何,重要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