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暮吟被阿霖生拉硬拽到了宸王府,當晚就“被迫”在王府住下了。阿霖的盛情向來難卻,除了辛遙,還沒人拒絕得了她的熱情!
在湖心亭小坐片刻后,暮吟就被阿霖拉去了她的房間,幾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龍吟劍的事。
看著兩人的背影,墨染宸有些感慨——這個暮吟,真正的實力一定隱藏得很好。那一身白衣配上龍吟劍,竟然有一種隱藏的氣勢,完全不比男子遜色!他是絕對不相信“盜劍”一說,這女子跟天祥閣的關系一定不簡單,可是就連欣遠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霖兒跟她在一起似乎很開心,她若能代替辛遙陪著霖兒也不錯——可惜,她終究不是辛遙……
墨染宸不知道的是——在阿霖看來,暮吟雖然跟她一見如故,十分合得來,卻絕不是辛遙的替代者。暮吟就是暮吟,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在她心里,也沒有誰,可以替代辛遙……
過去的傷痛會影響一個人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
很多人給的答案是一輩子。
人們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為何內心傷痛卻難以自愈?
因為,雖然你很想遺忘,或者已經遺忘了事情本身的細節,但腦子和身體卻從未忘記事件發生時的恐懼。即使時隔已久,還是會因為微小的危險信號,誘發過于劇烈的負面反應,擾亂你的正常生活。
內心的傷痛也如同身上的傷口,雖然時間久了不再流血,還是留下無法消除的疤痕。
況且面對傷痛,我們并非都采取有效的方式治愈,而是習慣于采取屈從、逃避或者過度補償的錯誤方法,放任傷痛控制自己,任由自己的情感變得麻木,或者以攻擊代替防御的手段,又或者是給自己過度補償。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盡還生。
念柳外青驄別后,水邊紅袂分時,愴然暗驚。
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素弦聲斷,翠綃香減,那堪片片飛花弄晚,蒙蒙殘雨籠晴。
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
辛遙的悲哀在于,生于朱門卻實如浮萍,終其一生想努力擺脫傷痛,抓住一些愛,不惜卑微討好,卻始終不可得。
那晚,暮吟陪著阿霖躺在屋頂上閑聊,月亮很圓也很遠。暮吟看著圓月突然無限感慨地問了阿霖一句:“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阿霖一愣,也抬起頭看著夜空道:“小時候的事啊,記得一些吧。”
記得爹爹說過,她小的時候,有段時間特別愛哭鬧,哭起來沒完沒了,可以整宿不睡覺一直哭,吵得爹娘十分頭痛,只差沒把她扔出家門去。帶她去看郎中也沒人瞧出個所以然,爹娘能想的辦法都試了仍然無濟于事。阿霖說到這里,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后來呢?”暮吟忍不住問她。
“后來啊,”阿霖故意賣關子,“后來的事,我不記得了!”
“你……”暮吟氣結,忍不住將手里的果核對著她扔將過去。
爹爹跟我說過:“一定要極盡自己所能,讓那些比你苦、比你難的人感受到這世上的陽光和美好。”阿霖眼睛亮晶晶地說道,然后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暮吟知道,這樣的善良常常是播種,不經意間,就會開出最美麗的人性之花來。
自從知道辛遙的師妹背后還有主使之人,阿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阿霖始終在想,如果辛遙沒有死,那么她會不會選擇留在王府……
可惜沒有如果,辛遙的死加深了她對權利紛爭的厭惡,她不喜歡也不愿去接觸那個名利場,她學不會那些東西。
樓閣高下,軒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欄朱榍,互相連屬,回環四合,金碧相輝,照耀人耳目。金虬伏于棟下,玉獸蹲于戶傍,壁砌生光。可這些富貴的背后,是多少鮮血淋漓?
有人曾問過——為什么有些人這么傻,別人說什么他就相信?在那個問題下面的某些回應是:“有些溫室里的花朵,從沒有見過風霜,當然覺得世界萬物都值得相信。”
其實,在那場等待發生之前,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了結局。因為,你愛的卑微的時候,通常沒有人愛你。
什么叫喜歡?就是哪怕我在夢中,只要聽到你的嘆息,也會立刻醒來。
可是,是不是只要我這樣對你,你就會這樣對我?并不是的,有些人披著晨霧的那句風塵仆仆的早安,都不如某些人隨手回復的晚安來的招人喜歡。這就叫愛的卑微。
有人說,誰要是不愛獨處,那他也就是不熱愛自由。因為只有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才是自由的。不給自己獨處的機會,反而會越來越孤單。
有限的時間和心思,要花在值得的人身上。
如果說融入人群的我們,會消散身上的光芒;那獨處時的我們,就是在儲蓄力量。
屈從、逃避、過度補償,這些方法不但沒能有效地消除傷痛感,反而留下安全隱患,將自己推入傷痛控制的魔爪。
每個人都自己的過去,有傷痛不可怕,因為傷痛帶來的不僅有傷害也有更強修復能力,走出傷痛的人都是勇士。可怕的是,心里有傷痛卻不自知,只能任其擺布,聽天由命。
所有那些獨處的時光,決定我們成為什么樣的人。
既能忍受孤獨,也能自成宇宙。
直到那一個人的出現,讓你愿意花時間,散發魅力。
幾時歸去,做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
請:m.bqg9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