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斷腸,關山古道。回首高城似天杳。滿懷離恨,付與落花啼鳥。故人何處也?青春老。
“此次來琉璃閣,本來是為了阿遙的事,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們怎么這么倒霉?”阿霖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阿鳶的毛,長嘆了一口氣。
“你說說,這琉璃閣的人,兩個字形容就是‘無聊’,三個字的話就只能說‘有毛病’了!”暮吟給阿鳶遞了一片肉,拍了拍阿霖的肩,“妞你別擔心,欣遠已經通知了暗衛,一起追查琉璃劍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辛遙啊辛遙,你若在天有靈,保佑我們安然度過這次難關,讓我為你手刃仇人……
執念成愁,絲絲纏繞心中,揮劍成殤,為你灑盡三千相思。
“你們兩個去那邊,你們三個跟我走,不管有沒有查到線索,明日亥時回到這里集合。”欣遠吩咐完,看著黑衣人離去,眼神黯然——想到辛遙,就只剩下寂滅……
嘆明月,何時團圓,奈何迢迢星漢阻隔千里,你我終在天涯兩端。
一曲高山流水,何人能聽出弦外之音?為何總有回憶反復浮現,過往流年中,美好的東西總是一閃即逝?
只可惜,一場離別,終是一別兩寬,不再相見,徒留相思一片,傷人心。
欣遠摟緊了手里的劍,劍柄上嵌著一朵暗紅的彼岸花,那是辛遙的發簪,是他僅剩的念想。
殘星幾點雁橫塞,長笛一聲人倚樓。
紫艷半開籬菊靜,紅衣落盡渚蓮愁。
為什么直到她離開了,他才發現她是那么好,好得以至于讓人感到害怕,害怕沒有她的余生……
如果我們可以對自己的無知無畏心安理得,是否就能不計較得失?為什么很多時候,寧愿沒有人叫醒我們,寧愿不去面對事實的真相……
“想走,把琉璃劍留下!”暮吟低喝一聲,白練像靈蛇一般從她袖中滑出,卷向半空中的青衣人。
她和阿霖接到欣遠的消息,立刻帶著阿鳶趕到了琉璃閣后山。見青衣人動了殺心,阿霖眸光一冷,“錚”的一聲,鳳羽刀彈出了刀鞘。
“鳳臨七式!”青衣人大吃一驚——這是鳳羽刀的獨門刀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自然是鳳羽刀的主人!”阿霖冷笑,“暮吟,這個人交給你了,我們回去吧。”
不應對別人所做事情無限放大,然而令始作俑者所料不及的是,這場聲勢浩大延綿數月,足以積毀銷骨的發難,最后竟成為徒勞的屠龍術。攻勢洶洶,守勢凜凜,像極了魔幻現實摻雜的一場大戲!
“什么,你說這把琉璃劍是假的?”暮吟眼神一連變了數遍,難以置信地看著琉璃閣的首席大弟子。
“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有什么好問的?”那人把手里的仿制品扔回給他們,“是不是真的琉璃劍,我一看便知,劍可以仿制,可這紫金琉璃珠極難仿冒,假的真不了!”
“搞了半天竟然是假的,我他媽像個在瓜田里上躥下跳的渣!”欣遠身旁的黑衣人有些沉不住氣了,抽出隨身的鋼刀劈在了琉璃劍上。“當”,那把劍從中斷作了兩截。
“公子,屬下愿以性命做賭注,一定把真的琉璃劍尋回來。”黑衣人看了眼神平淡的墨染宸一眼,抱拳退了下去。
“麻煩你們出去吧,琉璃閣不歡迎你們了!”琉璃閣的弟子氣急敗壞,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他娘的,敢這么跟公子說話,是不是活膩味了!”欣遠終于動了氣。
“罷了,我們走吧。”墨染宸拉住欣遠——琉璃閣擺明了不想讓他們留在這里,他又何苦強人所難呢。他有一種預感,搞不好琉璃劍被盜一事,不過是琉璃閣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流光易換,淡如云煙,一個簡單的道理,也許有些人,一生也悟不到它的真意。
明明已經擁有了人生最平淡、最樸素的幸福,卻不知道珍惜。總希望將自己拋擲到滾滾紅塵,在浪濤里去打撈,那些虛幻而華麗的夢。為難以企及的名利,為不可獲得的愛情,為華而不實的榮耀,付出慘痛的代價。卻辜負了,一生默默相隨的人事。
終于發現,生活其實可以非常簡單,那些身不由己,那些愛恨情仇,那些真真假假,都是這個世間極其冗余的花哨動作。
世間的事紛紛雜雜,他不信命,卻相信因果報應。若可以,誰不想簡簡單單度日呢?
若等到那一天,他可以陪著她,一起去擁抱山間清泉與峽谷的風,去感受春夏秋冬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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