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窮盡一生追尋一個答案,能否讓愛天長地久,讓情永恒無垠?
可否此生不留遺憾,守著情義過最普通的生活?
然而,回答她的是靜默,是永遠的無聲。取之而來的便是無盡的憂思,付諸紙上便成了滿腔牽扯的掛懷。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雨聲越來越密集,外面水汽彌漫,已經成了白茫茫一片。隔著雨簾,看什么都是一個模糊的色調。樹枝在雨聲中左右搖擺,呼朋喚友,迎接這來自上天的洗禮。
“又下雨了,真是個糟心的天氣。”一行人加快腳程,冒著雨往前方的客棧趕去。
等他們下馬走進客棧,每個人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墨染宸要了兩間客房,阿霖和暮吟搶先去換衣服了。
兩人解下濕噠噠的披風,換了身干爽的常服,擦干頭發,整理了一番正準備下樓。這時突聽得窗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而且是一隊人馬,暮吟好奇地回過頭向窗外看去。
看他們匆匆忙忙的樣子,似乎有什么急事,而且他們打馬而去的方向正好是琉璃閣……
暮吟收回目光,和阿霖一起下了樓。
墨染宸已經點了幾樣小菜,溫了一壺酒,和欣遠坐在靠墻的一張木頭桌子旁,慢條斯理地小口啜飲。醇厚的酒香立刻勾住了兩個好酒的女子,阿霖迅速躥了過去,一把奪過墨染宸手里的杯子,喝了個精光!
“哪有你這樣喝酒的!”墨染宸知道是她,笑著搖了搖頭,“空腹喝酒不好,你還是先坐下來吃些東西。”邊說邊挪了挪凳子,拉她坐下。
“墨染哥哥,我剛剛想到一個主意,”阿霖抓起筷子,夾了一塊醬牛肉,嘟嘟囔囔含糊不清道,“那個……琉璃……呃劍,我們其實……嗯,不用費心去找。”她著急說話,差點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來。
“你啊,又是忙吃,又著急給我瞎出主意,你這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啊?”墨染宸拍了拍她的背,遞給她一杯茶:“食不言寢不語,吃好了再說不遲,明天就該走了啊,有什么點子回去再說吧。”
暮吟自顧自在旁邊坐了,欣遠遞了一杯酒給她。
黃塵清水三山下,更變千年如走馬。
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
“霖兒,我問你,如果辛遙的仇人不止一個,而且整件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你打算怎么辦?”桌上的盤子已經見底,墨染宸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看著阿霖的眼睛輕聲問她。
“墨染哥哥是說,這件事牽連甚廣,幕后還有黑手嗎?”阿霖放下杯子,也盯著墨染宸的眼睛,“他們這么處心積慮,到底意欲何為?”
“不知道幕后黑手清不清楚辛遙的底細,如今我擔心的是,琉璃閣的立場。”墨染宸又看了看欣遠——他知道欣遠一定會追查到底,但這件事他不希望相府牽扯進來。
對于很多人來說,損失一個朋友,也許真的沒什么——只是墨染宸明白,于阿霖而言,朋友再多,辛遙只有一個啊……
本想提前了結這件事,結果現在卻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無法停止。
有些人和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測,接下來要怎么辦,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聽著外面的雨聲,在不經意之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炎夏……
墨染宸進宮陪太后在御花園中消暑。
“你看看,這是正中的豬腰子臉啊!”他聽到一個稚氣未脫的女聲,似乎是在嘲諷誰。
“你怎么不說鞋拔子臉呢?”另一個聲音嗤笑道。
“本公主自然是這王宮里生得最好看的!”
那聲音充滿了天之驕女的驕傲與蠻橫,卻沒有人敢出言反駁。墨染宸那時也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聽到這樣的言論沒有當回事,只是心中莫名的有些煩悶——生在帝王家,真的有那么好嗎?
原來在權勢面前,其他東西真的會變得一文不值。
只要是公主,人人都只會夸你漂亮!美的確是美,可是空有皮囊的美,也讓人喜歡不起來。
曾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有兩只鳥,一只住在森林中,一只住在籠子里。
兩只鳥都很是羨慕對方,于是就互換了位置。
可沒過多久,兩只鳥都死了。
去了籠子里的鳥開始懷念起外面的自由自在,郁郁寡歡而亡。
而擁有了自由的,又渴望起從前的安逸,因為沒有捕食本領,最終饑餓而死。
原本各自安好的兩只鳥,卻因為看不到自己的處境,最后都不得善終。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別人眼中視若珍寶的蜜糖,于他人而言,可能卻是致命的毒藥。
王宮,不就像一個金絲籠嗎?所以他從不羨慕誰的生活,因為別人的生活再好,卻不一定就適合你。
墨染宸很喜歡阿霖說過的一句話——比較是偷走幸福的小偷。
一味地用自己的短處去對比別人的長處,得到的只有源源不斷的痛苦。
還會讓人蒙蔽了雙眼,總對別人心生羨慕,卻對自己擁有的幸福視若無睹。
可世間最珍貴的從不是“求而不得”,而是“此刻擁有”。
你窗前的月光勝過任何別處的月光,因為它只屬于你一個人。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常想一二,不思八九,事事如意。
悲歡離合是人生的常態,與其終日郁郁寡歡,不如學著隨遇而安。
許多事情,換一種心態,就會有不同的光景。雨停了,又是一個嶄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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