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對不起……”葉桃夭雖然非常厭惡那些人,可她知道,在她爸心里,還是把他們當成親人的,親人有錯,可以教訓,卻不會把真的把親緣斬斷了,而她今天所做的這些,無疑,是撕破了臉,她覺得爽快,與她爸而言,則是傷感和心酸吧?
“傻丫頭,跟爸說什么對不起?”葉繼宏強撐著精神道,“在爸心里,沒人比你們仨更重要,宗釗和明珠確實被慣的沒個樣子,你敲打他們一番也好,他們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是爸的錯,這些年,爸一直念著你二叔他們當初在老家過的不容易,所以就總想著補償一些,能幫則幫,誰知,倒是養大了他們的胃口,這次,你做的對攆出去就攆出去吧,不過,拾金那兒……”
葉桃夭接過話去,“爸,還是一視同仁吧,不止孟拾金,三叔一家以后也得敲打,先小人后君子,免得將來連兄弟都做不成了。”
相較她的干搓利落,葉繼宏難免顯得優柔寡斷,他沉吟著道,“這事兒,還是爸來說吧,你到底是個小輩,要是傳出什么去,對你名聲有礙。”
聞言,葉桃夭笑道,“爸,我才不在乎那些虛名。”
“可爸在乎。”葉繼宏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女孩兒家,容貌、學識、品性、名聲無一不重要,尤其是名聲,在別人不了解你時,名聲就是他們對你的第一感官,名聲有瑕疵,或許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爸,您不會是要幫我相看了吧?”葉桃夭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她爸至少要再等三年呢。
葉繼宏嘆了聲,“你長大了,爸縱使心里再不愿,也不能耽誤了你。”
葉桃夭無語的提醒,“爸,我才22.”
“嗯,22不小了,相看又不是一次就能成,想選個中意妥帖的沒個三五年怎么可能?我家夭夭,值得最好的。”葉繼宏的語氣既驕傲又惆悵。
葉桃夭卻被她爸這理所當然的話給弄得哭笑不得,不想再說這個,于是問道,“爸,您什么時候回來?我猜,葉明珠肯定給爺奶告狀去了,我倒是不怕,就是……”她怕控制不住脾氣,連老爺子、老太太的面子也給折進去,到時候,她爸肯定更為難了。
葉繼宏明白,快速道,“爸這就走。”
……
葉繼宏回來的還是晚了一步,葉宗釗三人離開御泉灣后,就給老爺子、老太太分別打電話告狀,一個委屈至極,一個義憤填膺,一個添油加醋,直把倆老人給氣的差點沒撅過去,催著司機就往家里趕,連聽到一半的戲曲都拋下了,倆人聽戲的地方叫小梨園,離著御泉灣不遠,二十分鐘后,車子進了大門。
葉桃夭聽到動靜,從二樓的窗戶往下掃了一眼,就見她爺奶繃著臉下了車,倆人今年都是76,但身體硬朗的很,走起路來腿腳利落,她爸的司機楊樂緊跟在后面,表情看著有些發苦。
倒是葉宗釗三人,沒跟著一起回來。
“夭夭!夭夭!”樓下傳來老太太周淑蘭中氣十足的喊聲,還有老爺子葉德安假模假式的勸慰聲,“你小聲點兒,有話好好說,別嚇著孩子。”
“我還能嚇著她?”周老太太聲音拔的更高,“她都能趁咱倆不在家把拾金和宗釗往死里逼了,這世上還有她怕的?小小年紀,這心咋就這么狠吶,那可都是她親哥……”
葉德安怕她說出更難聽的來不好收場,便斥道,“行了,少說兩句吧,或許是有什么誤會,咱們也不能只聽宗釗他們的一面之詞,總得聽夭夭怎么說。”
“她能怎么說?她今天就是說出個大天來,也是她不對,就算宗釗和拾金惹了她,她氣不過吵吵兩句也就算了,哪怕等著咱們回來給她出氣也行啊,可她呢?她直接把人給攆出了,這是打誰的臉呢?她眼里還有沒有長輩?這個家,有她指手畫腳的地方?”
周老太太越說越生氣,卻沒上樓來興師問罪,或是覺得那樣跌身價,便在客廳等著,摔摔打打的發泄火氣,誰知等了幾分鐘,也不見葉桃夭下來,火氣更往上竄了,忍不住又罵開了,“她這是連我們倆老不死的都容不下了啊,鬼迷心竅了啊,咱老葉家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才生下這么個不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