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朕掛了電話,見葉繼宏三人都盯著他看,不由笑了笑,神色自若的解釋,“杜若打來的,封少卿也想跟他合作,好處是夭夭,讓他給我戴綠帽子,嗯,他說他不會配合,不過明面上,會假意答應。”
答應也好,不然,封少卿又不知道會憋什么壞水。
三個人剛才也大體猜到了些,此刻,得到確定的回答,葉繼宏氣的臉色鐵青,“太無恥了,上回想要夭夭的命,這次又要毀她的名聲……”
比起一招致命,這樣的折磨更痛苦。
“那夭夭就更不能去了。”葉子衿神色堅決,“不能明知道是個坑,還要跳,那不是勇敢,是傻。”
“大姐說的對。”蔣朕揉揉葉桃夭的頭發,“夭夭,就算杜若說不會配合,但我還是擔心,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是萬無一失的,曾經,我也很自以為是,覺得自己算無遺策,安排好的事絕不會出紕漏,后來,我就被殘酷的事實打臉了,為此,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所以,我賭不起那個萬一。”
葉桃夭沒有立刻反駁他,而是問,“五哥,你相信我嗎?”
蔣朕下意識的道,“我當然是信你的,只是……”
葉桃夭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安撫的捏了捏,“既然信我,就該相信我有能力應對,我沒那么脆弱,況且,我也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你難道不給我帶保鏢?”
“可保鏢萬一護不住你呢?我輸不起……”
葉桃夭道,“護不住也沒什么,封少卿這次想要的不是我的命,他比封少樸陰損,比起我死了讓你痛苦,他更想看到我給你戴了綠帽子后承受的痛苦,畢竟,前者的痛苦,可能只是一時,人死了,你再不舍,時間也會淡化一切,就像杜蘅的死,你最后還是走出來了不是么?但后者的痛苦,只要我和杜若都活著,你就永遠跨不過那個坎,那才是真正的折磨,尤其對你這種追求完美的人來說,是決計容忍不了的。”
蔣朕苦笑著道,“你說的對,但是,我依然不會被你說服。”
“五哥……”葉桃夭郁悶不已,都想撒嬌哀求了,怎么就有人這么固執?
葉繼宏這時清了清嗓子,建議道,“我倒是覺得,可以考慮下。”
葉桃夭頓時眼睛一亮,“爸,您支持我?”
葉繼宏慈愛的看著她,嘆道,“你從小到大做的哪件決定,爸不支持了?”
葉桃夭嘻嘻一笑,立刻坐到葉繼宏身邊去,挽著他的胳膊撒嬌,“我就知道,爸最對我最好,也最疼我了。”
蔣朕,“……”
蔣朕酸了,還是酸的掩飾不住的那種。
葉子衿見狀,沒忍住,噗嗤一笑,本來嘛,岳父和女婿,就跟婆媳一樣,都是天敵,她就說之前她爸和蔣朕相處的那么和諧愉快不科學,看吧,現在就露出尾巴了。
蔣朕聽到葉子衿笑,就轉頭向她求助,“大姐,你可都替我主持公道啊,我難道對夭夭不夠好?”
那語氣,又酸又委屈,可憐巴巴的,就算是故意賣慘做戲,都讓人不忍了。
于是,葉子衿就道,“我作證,你對夭夭已經是好到天花板的那種了,當然,爸也疼夭夭,就只有我,沒人疼。”
“少胡說,你是緣分還沒到。”葉繼宏笑罵了聲,轉頭又對蔣朕道,“怎么?連我的醋都吃?”
蔣朕點頭,一本正經的道,“吃。”
葉繼宏無語的點了點他,哼了聲,“你有什么可醋的?我花了二十多年費心費力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女兒,被你幾天就拐走了,我上哪兒說理去?”
要醋也是他醋,當女婿的醋的著嗎?
果然,聽到這話,蔣朕的臉上露出笑來,還有那么一點點隱秘的同情,岳父可是生了三個女兒,注定得吃三個男人的醋,這么一想,讓他想和葉桃夭生個小公主的心思都淡了,還是兒子好,不用嫁出去。
這么一鬧,氣氛就緩和許多,再談及正事,語氣都輕快了,葉繼宏道,“我覺得夭夭可以去,不傷及性命,杜若那邊又算是自己人,那就沒太大顧忌了,阿朕,你聽我說,我不比你少擔心,可是,我也不能自私的要求你付出太多,卻不舍得自己女兒受點苦,那對你不公平,你喜愛夭夭,處處為她著想,難道夭夭就不心疼你的處境、不為你著想嗎?”
“我……”
“聽我說完,你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夫妻之間,也不能總是只一方付出,天長日久的,總會有心理失衡的時候,你或許對自己的感情很有信心,但我賭不起,我常教育她們姐妹三個,與人相處,要有來有往,關系才能長久,朋友如此,親人也如此,遠的例子不說,就說靜姝,這么多年,我們全家人對她的好,就為了那么一件事,這些好就都被抹殺了,我也曾以為血緣之間的親情永遠不會出問題,但現在呢?她怨恨我們,我們也對她,失望大過憐惜了。”
蔣朕若有所思。
見他聽進去了,葉繼宏繼續道,“阿朕,就讓夭夭去吧,她既然是你的妻子,那么有些責任就得擔起來,有些危險和風險,該面對的也得面對,你不能總是想著把她護在羽翼之下,讓她覺得歲月靜好,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蔣朕聽完,復雜的道,“謝謝岳父……”
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雖然葉繼宏的話,主要目的是為了讓他和葉桃夭夫妻關系更穩固,但也有體恤呵護他的意思,他得承情。
葉繼宏擺手,“跟我客套什么,都是一家人。”
“對,一家人……”至此,蔣朕對一家人的概念體會更深了,他釋然的笑了笑,問葉桃夭,“真的要去?”
葉桃夭眨眨眼,“你答應了?”
“我能不答應嗎?岳父都說道這份上了……”蔣朕感嘆完,篤定的問,“你想去,是還另有打算吧?”
葉桃夭就喜歡這份心有靈犀,立刻笑吟吟的點頭,“沒錯,我是想著,這回不能白白吃了這個虧,他做戲讓咱們鉆,咱們不得已鉆了,但也不能讓他占著便宜啊。”
“你的意思是?”
“將計就計,也演一場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