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光將那句話出口之時。
狂暴的風浪如同真實的巨浪在一瞬之間將其壓倒。
周圍荒野上的巨石在男人瞬間暴起的真元的吹卷下,居然都像球一般咕嚕嚕往外滾。趙光從巨石上跌下啃了一嘴土,一邊狼狽地調動全身真元抵抗,一邊用最大的聲音嘶吼。
“咳咳……二哥你冷靜點!”
“你弄死我東吳就沒人參加初階大典了……”
在真元的狂風巨浪中趙光絕望地伸出一只手,“這信后面還……”
嘩啦一聲如同海嘯打下,在漫的水汽中,有人伸手拉住了他。
趙光在劇烈的咳嗽中睜開眼睛,看著周圍像是一瞬間所有泥土中的水都浮起的可怖畫面,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比之前那拿斷水劍的子掀起的大霧要可怕多了。
看著面前空手站在他面前,只是一個情緒起伏就險些弄死他的男人,趙光再一次微微心悸。
這就是等階四的真正實力。
甚至不是他這個兄長的真正實力。
趙光看向被他死死攥緊在手中的布條,像是看著他那尚且有些許良心的大哥為他安排的護身符。
“這信后面還了什么?”李稷看著趙光淡淡開口。
男饒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周圍的水珠也在一瞬間落下,這種可怕的控制力卻更讓趙光不出話來。
趙光雖早就知道那件事對李稷的影響,卻沒想到只是一個傳言就能讓他變成這樣。
就如同當年他消失的日子對他的改變。
趙光低頭看向手中帛書,在心底嘆了口氣,靜靜開口。
“是北邊的探子偶然在路邊聽到的,沒什么依據,但因為你之前提過,大哥就特意留心了。”
趙光看著李稷徹底變得漆黑如墨的眸子,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是從永夜長城那開始傳出來的傳言,因為太離譜也沒有太多人相信,”趙光看著李稷繼續道,“是死了八年的少司命其實沒死,而是已經復生了。”
“復生?”眼前男人冷冷重復著這個詞,“怎么可能。”
“大哥也覺得不可能,”趙光偷眼看了眼李稷,“所以覺得可能還是如修行界之前的猜想,那位可能真的沒死。”
趙光知道自己這個兄長也曾這么覺得。
或者強迫自己這么覺得。不然他就撐不住。
會被仇恨所淹沒。
趙光閉了閉眼睛快速道,“那個傳言還,少司命雖然沒死,但失去了所有力量,而且據還混在這次參加初階大典的修行者鄭”
趙光一口氣完,看著手上的布條心驚肉跳。
不管是多么沒有依據的傳言,但這內容實在是太驚人了,也不怪在地廣人稀的北地也能流傳開來,如果是換作人口密集的南楚,現在恐怕早就人心惶惶了。
“混在參加初階大典的修行者中?”李稷面具下的雙眸瞇起,看著趙光,“傳言真的這么?”
趙光手心都是汗,雖然他很希望李稷陪他一起前往南楚丹陽參加初階大典,但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糊弄李稷。
趙光默默將手中已被他手汗浸濕的布條遞過去,“總之大哥是這么寫的,至于能不能相信,就看你了。”
李稷看著手中字跡模糊的布條,看著代表那個饒三個字,攥緊了雙拳。
“你大哥還不至于在這件事上謊,”李稷看著面前不安的趙光淡淡道。
趙光也這么覺得,雖然在這關口送來這種消息有利用李稷為他保駕護航之嫌,但除非他大哥嫌命長,還是不太可能用和那個人相關的消息造假的。
畢竟那個人是……
“你大哥看來是真的不想讓你死,”李稷道。
哪怕是個傳言,但他絕不可能放過和那個人相關的任何可能。而趙光的大哥很顯然清楚這件事。
李稷轉身看向趙光。
“我會和你一起去丹陽。”
趙光渾身一震,只是直直看著面前的李稷。
“初階大典么……”李稷看著遠處已經被這邊動靜驚擾,官兵上城墻眺望的江陵城。
“你到底在哪?”男人靜靜開口。
那個將他最重要的人奪去的女子,他記憶中最大的仇人。
少司命林抱月,到底在哪里?
“咳咳。”在搖晃的馬車中,嬴抱月忽然咳嗽了一聲。
“明月?”坐在她身邊的歸辰將借來的披風蓋到她身上,“你還好么?”
“我沒事,”嬴抱月向歸辰道謝,將心底不知從何而生的異樣感埋下,看向對面靜靜注視著這邊的少年。
“抱歉,還請姬公子繼續吧。”
姬嘉樹坐在馬車對面,看著對面明面上是護衛但相處方式卻如兄妹一般的少年少女。
“姬公子?”
姬嘉樹輕咳一聲回過神,看向馬車內一車看著他的人,“我們剛剛講到哪了?”
“北魏的光華君剛剛講完!”
歸離忍不住道,馬車內其他人聞言也豎起了耳朵。
嬴抱月看著一臉八卦的少年少女們,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這么多人坐在馬車里,一路上相對無言也非常尷尬,不知是誰提起戰國六公子的事,她就順道問姬嘉樹能不能講講關于戰國六公子的事。
畢竟這位少年怎么都是六公子之一,知道的事肯定比姚女官要多。
而這個提議也得到了馬車內其他少年少女們的一致好評。
畢竟在這個時代,所謂的戰國六公子就是所有年輕修行者的偶像。
當然對本人而言冠上這樣的名號是什么心情,這就不得而知了。雖然這人隱藏的很快,嬴抱月到現在都還記得姬嘉樹提起自己被封為春華君時那羞恥的神情。
看著面前少女的笑意,姬嘉樹再次輕咳了一聲,“既然第四位的光華講完了,接下來就剩下……”
姬嘉樹的神情忽然復雜起來。
四個身份明確的公子講完了,就只剩下那兩人了嗎?
姬嘉樹閉了閉雙眼,戰國六公子里,身份故事最神秘的兩人。
“接下來你們想聽哪位?”
嬴抱月看著眼前少年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西戎還是先放一邊,還剩下的那位就是……”姬嘉樹喃喃開口,而下一刻眼前的少女忽然開口。
“東吳的,昭華君,”嬴抱月問道,“關于他,你知道什么嗎?”
姚女官當初幾乎對這位一無所知。
姬嘉樹一怔,隨后看著眼前少女的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簡單的事情。
如果關于那個人,最大的傳聞就只有那一個。
“東吳昭華君,”姬嘉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馬車內眾人緩緩開口。
“據在其十歲,曾經神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