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沖……”姬嘉樹聞言神情一言難盡。但看著登上高臺的少女纖細的背影,他頓了頓道,“但真要起來,這簽倒更像北寒閣和她犯沖。”
“和她?”姜元元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畢竟在場的等階六中,獨孤信并不算最強的,起碼比起孟施、莫華和已經敗下陣的葉思遠杜思齊許義山陳子寒等人,并不算強。
不過實話,強的等階六也就那些,打到現在都沒剩幾個了,這丫頭也算是終于運氣好了一回。
打到現在,看這女子打等階六真是越來越習慣了……
看著同樣反應比較平靜的民眾們,姜元元不由得在心中感嘆。
這丫頭簡直是在改寫修行界的規則和常識……
雖然大部分人還是會覺得她贏不了,但至少在實力懸殊上,獨孤信和她之前打敗的對手比并沒有那么大。
只不過……看著渾身難掩傷痕的那個少女,姜元元目光復雜。
她的確打敗了不少對手,但也受了不少傷,現在本該是保留體力的時候,卻又遇上了高境界的對手。
這一輪是今日的最后一輪,也是決定選手能否進入明日最后一日的一輪,是個選手都會拼命。
走到這一步,起碼參加比賽的修行者應該是無人再敢輕敵,再敢輕視她了。
那她要如何去贏呢?
像是在響應他的想法,會戰臺上身材高大的少年看到嬴抱月登上高臺,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前秦公主,”獨孤信一字一頓道,將手放上腰邊彎刀的刀柄。
嬴抱月抬頭看了他一眼,“我們……不是頭一次見了吧。”
之前的醫毒戰,賀蘭承帶著大群的北寒閣弟子在青潭山中圍堵她的時候,這個少年就在其鄭
當時的暗算,他也有份。
因為他是賀蘭承身邊的人里身材里面最高的一位,所以挺容易給人留下印象。
當時給她留下印象的應該還有一位,也進入了今日的三十二強戰中,不得不第一印象很重要。
聽到她的話,獨孤信一愣,沒想到這位前秦公主還記得他。
“當時我記得你的劍法就很好,來得正好,我們開始吧。”嬴抱月道。
什么叫來得正好?
下一刻,對戰開始的鐘聲響起。
獨孤信瞪大雙眼運轉真元揮刀向前劈砍,但下一刻刀上傳來彈轉的大力,他粗壯的手臂忽然僵在了半空中,愕然低頭。
看著靜靜抵在他脖子上的細劍。
準確的來,是本應是架在他脖子上,卻因兩人身高差太多變成劍尖抵在他咽喉的劍。
“這是!?”
高臺上姜元元失神開口,臺下北魏熱待地里,正在檢查孟施內贍莫華愕然揚首,霍然回頭!
“混賬!”看著抵在自己咽喉,但力道和角度尚且有掙扎余地的長劍,獨孤信目眥盡裂一聲大吼揮刀往后一跳。落日劍在他脖子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但他最終是擺脫了這把神出鬼沒的劍。
“這……這是……”逃過一命的獨孤信喘出粗氣,看著不遠處靜靜執劍的少女。
他有些恨他為什么懂劍法,如果他不懂,他就不會明白。
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
剛剛如果不是因為絕對的體型差距,她這一劍就能準確無誤地架到他的脖子上,直接能逼他認輸。
但更重要的是……
“這不是莫華剛剛贏陳子寒的劍法嗎?”考官高臺上姜元元失聲開口,會戰臺下陳子楚的眼睛也瞪得像銅鈴。
陳子寒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真的是……”陳子楚側目看向弟弟求證自己的想法,陳子寒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道,“是,沒錯。”
雖然不是他使出的劍法,但他是經過那一擊的人。
三個動作,刺劍,旋身躲過對方刺來的劍,回旋劍架到對方脖子上。
一招就打敗他的。
一瞬就結束的,直白簡單利索到真用起來困難無比的劍法。
莫華就是用這一招打敗了他,而剛剛這個女子……如果不是因為她身高不足,她差一點就實現了這樣的效果。
“唔,”嬴抱月看向自己手中的劍,“果然這一招適合身材比例近似的對手。”
她要是對上女修,應該比較好用。
完她一振手中劍,震落血跡,看向獨孤信淡淡開口,“再來吧。”
聽到她的話,獨孤信瞪大眼睛,目眥盡裂。
她這是在做什么?她這是在拿他試劍嗎?
“莫華,你難道有教她……”孟施看向身邊怔怔看著臺上的莫華,也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有,”莫華瞳孔一縮,看向身邊瘦少年,瞳仁劇烈震動,“我沒教過她。”
別教不教他,這一招是他在這一次的初階大典中才頭一次使用的,在今日之前他都根本沒有用過。
而這個女子,居然看過一次就明白了用法嗎?
“剛剛的劍法,熱烈又蓬勃,真的像是太陽一般。”耳邊回響起她過的話,莫華握緊了腰邊的劍柄,這個女子看劍的眼光,學劍的能力,如果都是真的,那么簡直……
而就在這時,不等莫華得出結論,他忽然聽到身邊的孟施陡然屏住了呼吸。
莫華看去,發現身邊壬大眼睛,像是受到了絕大沖擊。
“這是……”臺下民眾響起一片尖叫,修行者們怔然無言,莫華聽見了孟施牙關打戰的聲音。
他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一幕愕然難言。
哐啷一聲,獨孤信的彎刀已經掉在霖上。
“回手劍?”莫華聽見身邊人怔怔開口,聲音中帶著太多難以置信。
“怎么可能??”孟施看著臺上以一招回手劍打掉獨孤信的劍的嬴抱月,“月滿西樓?還是白虹?”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看著那一招回手劍,姜元元也不出來話來,因為北魏繼子孟施的必殺招數,月滿西樓就是一招回手劍。
“她怎么連這一招也能模仿?”他愕然開口,“等等,好像哪里不對……”
火法劍的劍招,水法者當然用不了。而嬴抱月剛剛挑落的獨孤信的劍的那一招,更像是月滿西樓和白虹劍的結合,她只是截取了其中的幾個動作,卻結合得行云流水,現場再創的劍法居然劍意和水法融合后格外圓融!
“什么情況?”姜元元愕然開口。
他第一次見到有人還能現場做出這樣的事。
這已經不是能用一句才來形容的了。
“你……”捂住被刺穿的肩膀,臺上獨孤信看著對面的少女,眼中居然騰起一股恐懼,“你居然拿我……”
“試劍嗎?”嬴抱月收劍入鞘笑了笑道,“你為虎作倀在林中暗算過我們一次,怎么對你也不冤。”
“不過別誤會,”臺上的少女看向會戰臺下,輕聲開口,“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弟弟再為我感到憂慮。”
臺下姬清遠怔怔看著這一幕。
明明境界差距如此之大。
但他卻像是再一次看著那個背著一把劍孤身一人站在國師府外,一劍將國師府劈成兩半的少女。
“別怕,”嬴抱月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開口,“我從沒什么好害怕的。”
“真正屬于我的東西,沒有任何人能奪走。”
沒人有這個本事。
她不會讓人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