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秦匪真正的成為了周喬的競賽老師。
只是上課期間,兩個人偶爾還是會為了一道題產生歧義和爭辯。
畢竟一個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師,一個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學生。
雖然高中的課程兩個人都重新學了一遍,可有些題目麻煩一些,他們的習慣性思維還是會帶跑偏他們。
因此兩個人的教學之路依舊磕碰。
但好在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實在不行,索性就把標準答案給記了,以后再遇到這樣的就用這樣的格式來套。
基本上也都能過關。
雖磕絆,但學習進度好歹在進行中。
只是當她沉浸在苦學之中的時候,七班的學生在不知不覺中好像也開始認真起來了。
“喬姐,你作業做了沒?”
“喬姐你數學的卷子給我看看唄。”
“喬姐,英語的練習冊你沒交吧?快點給我。”
周喬本來坐在位置上正忙著做數學題,一開始聽到這些話還沒在意,直接把東西給了他們。
可漸漸地,看那群人一個個全都跑過來問自己要各種試卷練習冊,她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同。
看到那群人全都低著頭,那股學習的熱情勁兒幾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才是一班。
周喬看了看身旁也同樣抄得熱火朝天的顧欣嵐,“你們怎么了?”
顧欣嵐連頭都不抬一下,手上動作飛快,“沒事兒,每個學期七班都會有這么一次的。”
“為什么?”
“家長會唄,老俞那家伙雖說平時挺有人性的,但在家長會的時候一點人性都沒有,會把所有我們所有的作業全部都交給家長,讓他們看,為了家庭和諧,所以我們只能受點苦。”顧欣嵐說完還嘆了口氣,一副很心累的樣子。
但周喬的重點卻是:“什么家長會?”
“就是家長會啊。”顧欣嵐說完后,抬頭看她一臉無知地樣子,不禁問:“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星期五下午要開家長會嗎?”
周喬搖了搖頭,“不知道。”
什么叫家長會?
家長會是干什么的?
她的人生里好像沒這個東西出現過。
這時候顧欣嵐拍了拍她的肩,“沒事兒,學校會給每個家長發短信,讓他們來開會,一個都逃不掉。”
原來這就叫家長會。
周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顧欣嵐看她沒什么反應的樣子,不由想到了周喬家庭的處境。
雖然她說過打工這事她爸鍛煉她,可這話誰信呢。
七班的學生讀書不行,可豪門里那點子事兒可是門清兒。
不過是不說破罷了。
她有些遲疑地問了聲,“你爸媽來嗎?”
“不知道。”
顧欣嵐一聽,果然如此!
還真是一個悲慘的小可憐!
她想了想,找了個理由寬慰道:“來你就慘了,上個月月考成績這次會發下來,你那點分數肯定會挨打,所以你還是祈禱他們別來。”
“嗯,希望。”
顧欣嵐看她回答得那么爽快,一時間也不知道她是真是假,張了張嘴,最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但周喬是真的希望周嚴俊別來。
他們這對“父女”之間的感情可太脆弱了,再加上之前那兩巴掌的舊賬,她真怕到時候鬧出點什么,一個沒忍住直接一腳把人從窗口踹出去。
那樣可就不太好了。
*
而另外一邊還沒有踹就已經被躺著進醫院的周嚴俊并不知道自己這次的“意外”保住了小命。
他現在就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醫院后來看到楚家的面子上,到底還是給他配了個護工,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只是這樣枯燥單調的日子讓他過得格外折磨。
他覺得這一切都怪周喬。
要不是她鬧出那點事,自己也不會這樣慘慘戚戚的待在這個鬼地方。
可偏偏又沒辦法打電話去罵她,只能這樣自己生悶氣。
不過這悶氣沒生多久,他的病房門就被敲響了。
周嚴俊只當是護工,所以語氣不耐地回了句,“進來!”
結果等人一進來,他嚇得差點摔下了床。
竟然是楚西霖!
“西霖,你怎么來了?”隨后也不知道他自己想到了什么,竟自說自話地繼續道:“哎呀,你這孩子……其實我沒事的,你不用特意來看我的,我很快就能出院回去了,讓你媽別太擔心。”
楚西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后打斷了幻想,“我母親那邊急著要我爺爺壽宴的場地圖紙,但你的手機關機了。”
“……哦,這樣啊,那個圖紙在小書房的那個咖啡色包里。”周嚴俊非常尷尬地回答。
楚西霖嗯了一聲,“下次電話別關機。”
說完就轉身打算要走。
連多說一句都懶得說。
周嚴俊急忙掙扎著解釋:“不是占線,是壞了,我電話一直打不出去,然后手機像中毒似的,周喬的家長會通知一直跳出來,煩的我直接關機了。”
最后那句話讓楚西霖跨出去的腳一頓,“周喬的家長會?”
“是啊,就這個星期五,煩得要命。”周嚴俊一提到周喬臉上明顯帶著不耐煩的神情。
楚西霖看他綁得像木乃伊似的,“你都這樣了怎么去家長會。”
周嚴俊果斷的用手一揮,回答:“不去,去什么家長會,這個拖油瓶自從把她帶在身邊,就沒遇到過好事情!”
對此,楚西霖不禁沉默了。
如果周嚴俊不去,那是不是就代表著沒有人去給周喬開家長會了?
眼下周喬的法定監護人也就剩下他一個了。
不過聽說她沒來楚家前,那個酒鬼女人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她。
那豈不是從來沒人去給她開過家長會?
想到這里,楚西霖徒然一頓,沒人給她開就沒人給她開唄,和他有什么關系?
隨后他就一句,“先走了。”
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周嚴俊那討好諂媚的聲音還從身后不斷傳來,“你路上小心些,開車別太快啊。”
那殷勤的樣子和剛才談及自己親生女兒完全不一樣。
真是既可笑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