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突兀的很。
驚到了所有人。
也難得嚇到了周喬。
周喬轉過頭,看向莫名發神經的王少。
這人什么毛病?
一驚一乍的。
只見那位王少硬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突然一反常態地道:“算……算了……”
周喬蹙著眉頭看向他。
顯然對于他這個時候說這種話,非常的不悅。
因為她眼下完全不想和楚西霖有任何的交集。
特別是在經過了那一場巨大沖擊后。
她相信,楚西霖也肯定不愿意看見她。
所以剛才她一點都不意外楚西霖的拒絕。
否則她也不會連后續都不曾過問一句,直接抽身而去,每天埋頭補作業了。
但沒想到這位王少一點眼力見兒都沒,竟然中途反口說算了。
算個屁!
之前死咬著不松口,現在卻又故作大方起來,簡直欠揍!
但事實上,那位王大少哪里是故作大方,他根本是聽到劉助理的話,慫了。
又不是傻子。
大家彼此都在這個圈子里長大的,誰都不比誰蠢。
不管真假,既然這位劉助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而且周喬也的確是楚家的二小姐,那這件事必須得停止。
見風使舵,看人下菜碟,這種事他們都是從小就明白的事。
所以在沒有事態沒有擴大的情況下必須要及時制止。
免得撕破臉,沒了后路。
只是,王少看周喬似乎是不太愿意就這樣結束的樣子。
他見這女的一瞬不瞬皺著眉盯著自己,原本之前那張看上去像是在挑釁的死人臉這會兒看上去總覺得更是平靜之下潛藏著帶著未知的危險。
那王少的心里一慌,“就是這事兒算了,我……我大度,不……不和你計較了。”
他硬撐著,并不馬上討饒。
顯然還惦記著身后那么多人盯著,想給自己挽留點面子。
問題是,周喬不知道啊,她反而對于王少的突然改口很不滿,“我們下去說。”
她一心想借著這個機會從劉助理身邊脫身而出。
卻把王少給嚇壞了。
他還以為周喬是不打算和他善了了。
“別!”
“別!”
兩個聲音,一個比一個焦急。
王少更是一時著急直接走上前把人給攔了下來。
他大手一揮,迫不及待地就道:“那什么,都說沒事了,不過就一點小摩擦而已,我不追究了。”隨后又忍不住嘀咕了句,“您去忙楚大少就行……”
周喬一聽,終于明白過來了。
這都用上尊稱了。
估計是聽到劉助理的那些話,知道她和楚西霖之間關系沒他們所想的那么疏冷,怕真的得罪自己,得罪楚家,所以這才趕緊改了態度。
媽的。
這態度改得真不是時候。
“不行,我砸了人,得跟你走。”周喬依舊堅持。
那位王少聽了,忙不迭地搖頭,“不不不,不用,不用,這點小傷,擦點紅藥水就成了,您忙,你忙就成。”
周喬也認真地拒絕,“我不忙,我得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那位王少看她這樣,越發覺得她是故意整自己,強撐著道:“這有什么可負責的,一點擦傷而已,去醫院看看就成。”
“那我也要跟著一起去。”
“不用不用,這點小事哪兒需要勞煩您啊,您忙您的,那家伙我親自送過去。”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當。”
兩個人你來我往了一陣,那叫一個謙讓。
原本應該是爭執不下的場景,此時一度和諧到詭異得讓人發笑。
周喬被他煩得不行,索性轉身就往樓梯口而去。
站在那里的王少一看,心頭這下真的慌了,以為她是鐵了心要弄死自己了,連忙也顧不及后面那一票的觀眾了,趕緊跑上前去,哭喪著臉求饒道:“姐,我錯了。”
周喬:“???”
“姐,我求您饒了我一次,我就是被宋景凡那個混蛋挑唆得昏了頭才跑過來的,其實都是誤會,是一點小小誤會而已。”
周喬:“……”
看著眼前這位那么容易認慫的王少,周喬還真不知道該回答他。
總不能說,兄弟,其實我不是想為難你,我只是想趕緊跑路,也求你放了我吧?
正當她有口難言時,就聽到旁邊那個包廂里冷不丁傳來了一聲女孩子的尖叫聲。
“啊——!!!”
隨后就看到包廂里有好幾個女孩子伴隨著玻璃摔碎的聲響從里面尖叫地逃了出來。
身旁的劉助理一看,立刻著急了起來,趕忙上前道:“周小姐,您看,這楚總真的需要您啊,至于那人被砸得人我來幫您辦行不行?”接著就不由分說地上前推著她往旁邊那個包廂而去,“您放心,我都給您辦得妥妥當當的。”
旁邊的王少見了,也急忙上前架著她的手,連連贊同地道:“對!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的,絕對不帶一點問題,你放心,這人半點后遺癥都不帶有的。”
“???”周喬被兩個大男人給架著,被迫地往前面走去,“不是,我……”
“沒什么不是的,我肯定給您辦好,相信我!”王少說完就沖著自己那兩個同伴使眼色。
那兩個同伴也知道這次事兒鬧得有點不好收場,馬上上前幫著推了一把,“沒錯,沒錯,我們給您監督,一定讓他乖乖的把人治好。”
“要是治不好,我幫您打這家伙一頓,出出氣。”
四個人一搭一唱,根本就不給周喬任何的拒絕機會,就直接把人一把推了過去。
恰巧這時候,一個東西從屋內飛了出來,迎面朝著她急速而來。
可憐周喬被他們四道人墻堵著,壓根沒辦法動彈。
危機之下,她只能趕緊偏過頭去,然后那東西就筆直的“咚”一下,砸在了她的鎖骨上。
那是一個裝滿酒水的啤酒瓶子。
重量可想而知。
疼得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媽的。
今天是遭到了什么詛咒嗎!
躲來躲去,還是沒躲過被瓶子砸得命運。
偏偏這時,屋內還傳來了楚西霖一聲暴戾的怒吼,“滾啊!”
周喬低頭看了一眼半個肩都濕掉的衣服,以及鎖骨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她果斷地想起上次在楚家的時候,那家伙也是拿花瓶砸傷了她的脖子。
真是死性不改!
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她一把掙開那兩個人抓著自己的手,大步往里面走去。
里面還有幾個男的,估計是和楚西霖一同前來的朋友。
這會兒見他發火正想著怎么勸,結果就看到一陌生的女的冷著一張臉疾步走了進來。
“你誰啊?!”
那人的話音剛落,就見這女的一步兩步直接跨過了茶幾,直接把躺在沙發上醉成爛泥似的楚西霖一把揪住了頭發拽了起來。
還不等楚西霖吃疼地喊出來,就把人果斷地按進了他們用來裝飾刺身的冰碗里。
那冰盤里的冰隨著包廂里的暖氣早就已經化成一海碗的冰水了。
沒有任何準備的楚西霖整顆頭被按進去,那刺骨的冰冷讓他渾身一個激靈,爆粗的話剛要說出口,結果一口冰水嗆進了氣管里。
他立刻開始掙扎了起來。
頭開始不斷的甩動。
身體也開始抗拒。
并且幅度變得越來越大。
水飛濺了周喬一身。
可她不為所動。
依舊死死地按著他的腦袋。
直到那顆腦袋掙扎晃動的幅度開始漸漸變小,她才冷冰冰地問:“醒了沒?”
那聲音里帶著刻意隱忍著地怒意。
楚西霖腦子里的酒精早在這掙扎的半分鐘里完全驅散個一干二凈,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刻點頭。
周喬看了,這才手一松。
楚西霖忙不迭地的爬了出來,摔在了地上,不斷地咳著,一身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