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才早上七點多一點,他一路上了頂樓。
整層樓面空曠且寂靜無聲,就像是真空世界一樣。
沈昂快步朝秦匪的宿舍門口走去。
走廊里回響了陣陣的腳步聲。
“叩叩叩——”
他先象征性的敲了敲門。
但等了半分鐘后,發現里面一點響動都沒有。
沈昂以這么多年和他的認識,基本可以確定秦土匪應該是在睡覺。
這段時間他為了給周喬補習,的確也忙得夠嗆,在加上他本來就有睡眠障礙,睡覺的時間就越發的減少。
眼下好不容易睡了,他覺得自己要是打擾了,只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沈昂不得不深深思索起,周喬突然曠考失蹤這件事是否堪比天塌下來這件事。
因為如果沒有的話,他這樣貿然的去叫醒秦土匪,可能會死的很慘。
不過在停頓了三秒后,他還是決定冒險去試一試。
之前秦匪不是一直說對周喬有那么點意思嗎?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肯定為了周喬,不會對自己做什么。
反之……
那就證明,他對周喬并不算在意。
也側面證明,他在騙自己。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于是,沈昂隨即就輕輕的擰開了宿舍的房門。
原本天光大亮的房間此時漆黑的如同深夜,厚重的窗簾將所有的光線全部阻擋在外面,完全沒有半點的光纖。
屋內的空調這會兒還在運作。
被子里隆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很明顯,屋內的人正陷入沉睡中。
沈昂腳步放輕,剛準備走進去,卻無意間看到了他床頭柜上的……安眠藥。
要命了!
這家伙竟然是吃藥入睡的。
求生欲強烈的沈昂根本不敢再生出什么試探的心思,立刻收腳,退出,關門。
整套動作,極快且極其小心。
在確定沒有驚動后,他才一臉劫后余生地靠在墻邊,呼地一下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家伙沒被自己吵醒。
不然今天估計他可能不能活著出來了。
要知道這位土匪沒吃藥睡和吃藥睡的脾氣那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說,沒吃藥被吵醒他最多就是用眼神殺人。
那么吃了藥被生生吵醒,那就直接等著分尸吧。
因為在藥物的影響下,一旦被強制叫醒,情緒是完全不可控制的。
別看這秦土匪平時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那是因為他被“流放”到了這里。
雙重打擊讓他被徹底被壓制住罷了。
想當初在京都的時候,他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真發起瘋來,只怕十個自己都不夠死的。
他可不認為周喬的能耐能大過藥物作用。
當下,沈昂就決定放棄叫醒秦匪這件事。
至于周喬這件事,還是他親自來處理比較好。
苦命的沈昂只能先打電話派人去找,然后自己則親自下樓去安撫想要隨時隨地報警的俞商。
但俞商顯然在經歷了一晚上后,沒有太多耐心。
他是真怕再等下去,會把周喬生的希望給活生生的等沒了。
所以無論沈昂怎么勸,都無法勸服。
對此,他只能無奈地苦勸。
好在勸了大半天,口干舌燥的喝了兩大杯水后,俞商這才勉強答應下來暫時不報警。
不過他也有前提條件,那就是等到星期一,上學日周喬如果還沒有回來,那他肯定要報警。
沈昂覺得一天的時間找個人對他來說應該不算難事,也就答應了。
于是,當天晚上也沒等到周喬回宿舍的俞商索性就直接睡在了職工宿舍里,打算等明天早上早點去學校門口守著。
這一夜,他睡得極為不安穩。
在睡睡醒醒了好幾次,終于等到天光大亮,就洗漱了一番,跑去了學校大門口等人。
俞商緊緊盯著每一個進來的學生。
不是。
還不是。
都不是。
看著那一張張不是周喬的臉,俞商心里越發的著急起來。
七點三十分鐘。
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到校了。
眼看著就要到關校門的時候,俞商覺得自己最后的一絲忍耐也快要耗盡了。
終于,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門口。
后車座的車門被打開。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是周喬!
是她!
俞商連續緊繃了兩天的神經線終于在這會兒松弛了下來。
但隨即而來積壓的情緒隨著一聲大吼就此爆發。
“周喬——!”
周圍的學生立刻被這一聲喊叫給嚇了一跳。
就連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周喬也被嚇到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俞商已經跑了過去,一股腦的就厲聲質問道:“你這兩天都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兩天!你知不知道星期六上午有考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考試!是關于競賽名額資格的考試!”
周圍進校門的學生紛紛停下了腳步朝著他們看去。
而這時候,慢了幾分鐘的沈昂從校內跑了過來,一看到門口被圍觀的兩個人,就知道壞事了!
他趕忙跑上前去,勸阻道:“俞老師,你先別激動,那什么,誤會,其實都是誤會,大庭廣眾之下的,你得給孩子留點臉面。”
“她兩個晚上沒回來,失蹤了整整兩天,她還要什么面子!”
俞商這會兒顯然是氣瘋了。
毫無理由的曠考,又失聯了兩天兩夜,這真的是觸及到了他作為老師和長輩的底線。
沈昂聽他這樣口無遮攔的話引得旁邊圍觀的學生們一個個神情微妙的樣子,果斷地解釋道:“你誤會了,她是去醫院照顧自己父親去了。”
俞商憤怒的神情一滯,顯然還沒從情緒里走出來。
沈昂只能繼續道:“她父親在星期六凌晨清醒過來了,所以她這才急著趕過去。”
這個消息也是他今天早上才收到的。
一收到這個消息后,他就想馬上通知俞商。
可無奈打不通電話,只能親自跑這一趟。
結果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鬧成了這樣的局面。
半晌過后,憤怒中的俞商才吶吶地反應過來,看著周喬問:“你父親醒了?”
“嗯。”周喬面無表情地點頭。
在那一瞬間,俞商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恭喜周喬,還是該責怪周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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