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因為他們是楚氏的員工,就想盡辦法的壓榨他們,打罵他們!”
劉助理神情憤慨,似乎是到了被逼到絕處的神色,握緊了拳頭,站在那里。
“你們說楚氏家大業大欺負你們?可你們知不知道,楚氏為了給你們最優厚的拆遷款,是從自己腰包里補貼給你們的!你們所拖延的時間,就是公司所延誤的工期,那是需要面臨巨額違約金的!甚至到最后不得不裁員來保證公司基本的運作!”
他說到這里,不禁哽咽了一聲。
“我們也是老百姓啊,我們也上有老下有小啊!因為這件事,公司一裁員,我們要怎么辦!孩子的學費,老人的醫藥費,自己的生活費這些錢,你們給我們嗎?!”
那些人聽到這些話,像是被敲醒了。
但劉助理的話繼續道:“你們只顧著一味提高價格,卻不知道楚氏在背后為你們默默所做的一切!是,我們做錯了,我們的員工頂不住那些謾罵,那些廝打,那些委屈,為了公司能夠撐下去,我們一時情急找了個人想嚇退你們,可難道你們沒錯?!你們敢摸著良心說,你們這些人里沒想著狠狠多要一筆?!”
在場所有人沉默著,沒有人說一句。
“可你們拿的是公司的錢嗎?你們拿的是我們這些職工的血汗錢!你們多拿一分,我們就得多裁剪一名員工!項目要做,公司要運營,為保大局,我們就只能縮減員工!”
劉助理說這番話的時候并不和那兩個人似的,動不動就坐在地上撒潑,或者是拿著板磚到處亂竄,而是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面帶頹意,眼眶微紅,一副悲痛到不能自持的表情。
可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能夠被其感染。
在場的那些楚氏的員工在被連續壓制了半個月的情況下,聽到了這番話后,一個個都低著頭,神色極為難過。
甚至有些年輕的女員工因為受不了,竟直接當場哭了起來。
那些委屈、那些痛苦在這一刻宣泄而出。
壓抑而又沉悶的氣氛里聽著那低低的抽泣和哽咽,讓在場的所有人的心頭都沉得喘不過氣來。
那些住在這里的居民們聽到這番話,也一個個都陷入了難得的寂靜中。
難道……
他們真的做錯了?
可他們又做錯什么了?
他們無非就是想多要點錢罷了。
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們是窮怕了,好不容易老天爺砸了個金元寶下來,他們哪能不要啊。
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種冬天漏風,夏天漏雨的老房子里這么生熬著了。
而此時,有幾個躲在人群中正直播的直播間里這會兒也沒了大片大片謾罵留言。
似乎這一刻,所有的所有都沉寂了下來。
不過有幾個一直都在這里堅守崗位的記者們卻根據多年來的從業經驗,敏銳的感覺到這一場輿論持久戰即將就要逆轉了。
他們得趕緊的把所有的拍攝視頻,還有記錄全都要整理好,爭取來個頭版頭條!
隨即,那些人就看到這位劉助理從身后的員工手里拿過幾份厚厚的文件,然后將其中一份丟在了這些人的面前。
“這些是給你們拆建的補償款的合同和計劃書,以及購置房屋和現金補償的方案,你們自己去看看!你們拿著那份合同去問問,整個臨城,有誰家的拆建會給你們這些!”
接著又丟了一份文件。
“這些是當時你們遲遲不肯搬離,工期延誤面臨的違約賠償的訴訟書!”
以及最后那一份也一并丟了出去。
“這些是我們員工當時被你們打傷的所有驗傷單!還有那一張流產手術單子!”
然后就沖著人群那邊的人喊:“你們不是說楚氏草菅人命嗎?你們拍啊!全都拍個清楚!看看到底誰在草菅人命!還有你們那些天天問我今天有沒有上門挨打的,我告訴你們,今天挨打的份額我受了,我不僅受了今天的,我還會受明天的,后天的,大后天的!我站在這里,就是代表著楚氏的態度。錯,公司認!臟水,公司擔!但員工受委屈,那就是不行!”
那兩個被一時鎮住了兩個人看到那些人真的不停圍著那些書面合約不停的拍攝,頓時尖叫著怒罵道:“你胡說八道!你根本就是在亂說!一點證據都沒有的胡說!”說著,就直接撲到那些文件前,然后將那些文件撕碎,一邊撕一邊道:“你們這些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這些都是偽造的!”
看著她瘋子一般的行為,劉助理沒有制止,只是冷眼旁觀的這么瞧著。
他知道,這一下就算不能把這件事處理好,但至少輿論的把控全部穩住了。
而這時候同樣站在遠處一棵樹下的周喬在聽到電話里傳來的那尖利癲狂的言辭后,只是神色漠然地拿下了手機,轉身坐進了車內就此離開。
就好像她從未出現過一樣。
車子一路朝著前面行駛而去,坐在駕駛座內的秘書態度極為恭敬而又熱情地問:“周小姐,咱們現在是回公司嗎?”
顯然是因為剛才親眼看到了周喬在暗中替他們這群員工出氣,而興奮不已。
他沒想到劉助理說的是真的,這位周小姐真的很厲害。
這段時間他們過得實在太憋屈了。
眼下總算有個人來幫他們,他們實在太高興了。
他覺得,估計過不了多久,這件事肯定就能妥善的解決掉。
他對于這位周小姐有著百分百的信心。
不過周喬這會兒完全沒有他們這般高興,也完全不知道眾人對她的期望那么大。
她滿腦子都是接下來的計劃。
雖說輿論在今天可以稍稍壓制一些,但如果沒有新的有力證據,其實說到底還是他們楚氏的錯。
這個污點不洗干凈。
對于拆建工程的進行還是會有所妨礙。
所以她還得拿到更有利的證據才可以。
而這個證據……
則在當事人的身上!
“先去一趟那位老太太所住的醫院。”
她這段時間天天都躲在人群里聽那些人的對話。
記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每天這么嚎一通,演一番也不嫌累。
演,這個字讓她的記憶尤為深刻。
當時那女人一直在哭喊自己的婆婆命苦,那副樣子一看就是孝順到不行的兒媳婦。
可他們竟然說她是在演。
那么也就側面證明,那個婆婆對兒媳之間的關系應該并不融洽。
如果從這里找突破點,說不定真的能查到點什么蛛絲馬跡。
所以她想要盡快去接觸一下。
但坐在駕駛座上的秘書卻在這個時候表情略有些為難地道:“周小姐,要不然我讓公司抽調兩個人過來吧。”
“為什么?”周喬問道。
秘書連忙向她解釋道:“醫院那邊他們專門找了鬧事的人在那邊守著,我們不能靠近啊。”
周喬想了下后,便道:“那你把車開到醫院附近,我自己去。”
反正那群人也不認識她,她可以趁機去探探虛實。
但沒想到那秘書卻立刻反駁,“那怎么行,萬一他們到時候打你怎么辦?!”
這位可是前來幫他們解決事情的,要是有半點磕著傷著,那到時候誰來解決?
“不會的,我……”
周喬的話都沒說完,就被那秘書馬上拒絕,“不行,這種意外誰說得準?到時候要是沒護好你,總經理肯定會罵死我,說不定到時候還會炒了我的。”
對此,周喬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不聽我的,我現在就炒了你。”
秘書:“……”
嚶嚶嚶,他招誰惹誰了。
為什么要這樣欺負一個可憐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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