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把人從食堂里拽出來之后,一路朝著校門外走。
周喬看他要帶自己出校門,果斷停下腳步,不走了。
身前的人感覺到她的抗拒,也沒繼續往校門外走,而是腳下一轉,走到了距離門口不遠的涼亭里。
臨海高中最多的就是涼亭。
聽說當年建校的時候,為了彰顯學校有錢,以及增加大家學習的氣氛,想模仿下古代莘莘學子那種學術交流和探討,就十步一亭子,五步一走廊。
弄得學術氛圍十分的濃烈。
但很可惜,這里從建造之后開始常年沒人,除了保潔員每天來清掃之外,從來沒有人會跑這兒來看書。
因此格外的僻靜。
周喬一進涼亭,就輕蹙著眉,掙開他的手。
秦匪也沒強抓著人不放,只是斜睨著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可以啊,甩得夠干脆的。”
這話聽上去好像在指剛才抓手這件事。
但周喬卻明顯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當即她就道:“我選了你了。”
秦匪哼了一聲,斜斜地站在那里,神態懶散而又自信,“我那么好,你有不選我的可能性嗎?”
周喬:“……”
這莫名爆棚的自信心,也是讓人醉了。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秦匪繼續道:“既然你浪子回頭了,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瞧瞧那一副勉為其難原諒你的表情。
周喬:“……”
這叫個什么事!
秦匪也沒有問關于逃課之類的問題,而是直接行使了自己作為老師的權利,以此來證明自己,“記得放學來我這里補課。”
周喬抿了抿唇線,“……知道了。”
反正她終究是要補課的。
這是學生黨的命,逃都逃不掉。
“吃飯了沒?”身邊的人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周喬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道:“沒有。”
“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飯。”
秦匪二話不說就拉著她重新往外走去。
周喬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覺得,果然還是這種方式更適合她。
什么廢話都沒有,也不需要找什么家長,更不會找俞商告狀,多簡單。
兩個人在那家店的包間里吃了一頓。
自從在徐青這個老師手上補習之后,她就沒再怎么出去吃過飯,每天補習到晚上八九點,還有數不盡的卷子要做。
在食堂吃飯如同打仗一樣,要快上加快。
以至于這樣難得安安靜靜坐下來吃一頓飯真的太難得了。
所以說,還是選對人了。
周喬一邊吃一邊心里越發肯定了自己的選擇。
等到一頓飯結束,周喬就先回宿舍休息去了,這一個上午光被訓了,也是頭疼的很。
只留下秦匪還坐在包間里。
他指間夾著煙,靠在臨窗的位置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沒過多久,門外就響起了一道打趣的聲音,“哎喲喂,這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躲在這里暗自生歡喜啊。”
秦匪沒反駁,只是閉著眼,嘴角揚著一抹淺笑,道:“你羨慕也可以找個。”
沈昂嘁了一聲,大喇喇地坐在了他的對面,道:“我才不要找學生呢,我喜歡哪種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羨慕什么。”
“羨慕我兄弟終于腦子開竅了呀,怎么樣,剛剛她指名道姓說要你的時候,你的心情是不是好到要上天?”
沈昂那一副賤兮兮又八卦的表情,秦匪懶懶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十分勉強的樣子,道:“還行吧。”
坐在那里的沈昂看他那明明高興卻還還要故作平淡的樣子,表示極為的唾棄,“呸,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鄙視你。”
秦匪嘴角的笑終究在他的鄙視中漸漸加深了起來。
說還行那肯定是假的。
特別還是在明知道她一點都不愿意和自己糾纏的情況下,還這樣果斷的愿意要自己。
——我要你。
這三個字還真是意外的讓人心動呢。
秦匪想到當時她盯著自己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那種堅定,毫不猶豫被選擇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其實仔細想想,好像從來沒有人會對他說著三個字。
當然,也沒有人敢。
因為我要你這三個字,代表著決定權在對方手里。
在京都沒有人能決定他。
這小姑娘是第一個。
一旁的沈昂看在眼里,不免砸吧了下嘴,“看你笑得那樣子,嘖,真是受不了。”
回過神的的秦匪像是想到了什么,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下次別帶我去食堂,不好吃,這一個星期我簡直受盡折磨。”
沈昂愣了下,眼底閃過一絲神色,然后轉而就極為唾棄的鄙視了他一句,“我去,你個土匪還有好吃難吃這一說?你不是向來一忙起來,都是白開水就饅頭的嗎?怎么,有了個女朋友,人也開始嬌貴起來了?”
秦匪嘴角笑的玩味兒,“既然都知道了,還問什么。”
見他如此毫不遮掩的樣子,不禁翹起了大拇指,“行,你可真行,我是服了你們了,明年過年帶人回家吧,到時候高三一考完,直接領證造孩子,生他十七八個。”
秦匪笑了笑,“你說的那是豬,不是人。”
沈昂被他這很是奇葩的關注點給弄得有點郁悶,這誰他在意這個了!
“夸張手法懂不懂!你個文盲!”
秦匪慢悠悠地掃了他一眼,含著煙,言辭間模糊不清地道:“如果我是文盲,那你是什么?”
作為僅少他一個學位的沈昂來說,他極為傲嬌的一揚頭,“我才不和你比呢。”
說罷就離開了。
只是秦匪卻沒挪一下,還坐在那里。
春末的午后陽光適宜,溫度也舒服,整個人從骨子里透著一種懶散的愜意感。
只是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出聲了一句,“出來吧。”
隨即,墻里面傳來了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
包廂的墻壁上一扇小門被立刻推開了。
原來這間房間里還有小小的隔間,只是因為做的太過隱秘,不是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很快這墻里面就出來了兩個人。
只是其中一個是被壓著出來的。
那人看上去很是狼狽,就這樣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頭發糟亂成一團,襯衫的下擺也從褲子里拉扯出來,鼻子下兩道血跡,眼角還有一點黑青,整個人就好像是一民工進城似的。
秦匪抽了一口煙,日光下他靠在窗邊漫不經心地轉過頭,向那個人看去。
良久后,才聽到他悠悠地道:“徐董,這幾天待在這里,開心嗎?”
自從回來之后沈昂就徹底防住了他,就連出校門吃個飯都不行,每天都死纏爛打地拉著他去食堂試新菜品。
企圖想要故意困著自己,好方便他滿世界地去搜人。
只不過,他大概打死都想不到,他想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不過就差了一堵墻的距離。
而此時的徐董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好不容易跑出海城,結果又被抓了回來,而且還被困在這里困了好幾天。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當然最要命的,還是落在了這小子的手里。
“秦……秦總,你……你……求你……求你放了我,我……我真的……你這是到底要干什么呀!”
秦匪懶洋洋地抽著煙,道:“我在救你啊,瞧沈昂盯我盯得那么緊,為的不就是想找到你,然后再殺掉你嘛。”
徐董心里叫苦不已。
什么救他!
落在他手里才是最可怕的好嗎!
這小子下手可比沈昂狠多了,心也黑多了。
那件事鬧得他幾乎名譽掃地,被迫離開京都。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能放過自己?
一想到這里,他的心就拔涼拔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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