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新聊回公司的事情后,趙肅勇就直皺眉。
看上去工作上并不順利。
“這段時間我一直按照你之前在會議內說的,想借著這件事讓他交出一部分的工作,可惜他怎么都不肯交出來,那些高層更是一個個站在他那邊,怎么都沒辦法讓他們松口,真是忠心耿耿的很。”
旁邊的幾位董事也連連點頭,看上去對那些高層非常的不滿。
“誰說不是呢,那些高層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湯了,怎么都沒辦法說動,這么多年了,就愛和我們這些人作對。”
“要我說啊,他們這些人啊,就是給臉不要臉,當年要不是我們這些人退下來,有他們什么事。”
“要我說,當年就該直接弄死他們才對。”
坐在其中的周喬聽著他們那些人吹牛皮,也不說說破,就這么坐著。
因為她很清楚,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解決掉那些高層。
那是楚老爺子名下的人。
老爺子怎么可能會讓他們動自己的人。
楚氏有兩大陣營。
一派為楚老爺子的人,那就是現在的高層。
一派則是趙肅勇的人,那就是現在的董事會。
其實,原本以前的高層就是現在的董事會。
只是聽說后來董事會的人不安分,時不時地挑戰了老爺子的威嚴。
本來嘛,這公司是楚家人的。
這些人雖然當年陪著老爺子從眾孩子中坐穩了這楚家家主的位置,但仗著自己功勞大,就肆意妄為,那就不行了。
為了震懾住這些人,老爺子當即重新悄悄培養了一批新人。
一旦這些人順利接班后,他就把這群老人全部以該享福了理由全部掛職成了董事
壓根就不給他們這些人有半點反應。
這哪里能讓這些人愿意
他們好不容易才陪著楚老爺子打江山下來,還沒享受權利成果,就被直接一句享福給架空,丟到董事會里去養老了。
當即,他們就擰成一股繩開始反撲。
這些年他們陪老爺子打天下,手下的人在楚氏的也不少。
雖然自己被架空、沒實權了,但手底下的人啊。
于是,楚氏內部就此分裂成了兩派。
從老爺子中年的時候一路明爭暗斗到了現在。
雙方各自都有輸贏,但總體來說還是楚老爺子更甚一籌。
畢竟這是楚家的天下。
無論做事說話那都是名正言順的。
董事會自然輸一截了。
所以這么多年總是多少被壓制著。
這讓他們非常的苦惱。
好在楚家現在淪落到這般境地,再加上有她在其中撐著,眼下總算能壓人一頭了。
周喬在聽完了那些人自吹自擂著當年的豐功偉績,喝了一口茶水,才開口,冷淡地說了一句,“沒關系,那些高層眼下也只是出于楚家這塊招牌罷了。”
至于忠心,她覺得未必。
楚西霖自從接手公司之后,什么業績都沒有做出來,兩次公司出現危難,他都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
這些高層都是看在眼里的。
特別是這次,答應了卻又臨陣退縮了,高層心里那都如同明鏡似的。
他們之所以幫著楚西霖,一來無非是自己是捧著楚家的飯碗,要是倒戈了,楚家就沒了。
一旦別人上位,這些高層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在這個位置上。
所以這才護著這位楚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二來則是楚老爺子還沒有死,他們不敢動。
老爺子自從一場大病之后,就隱退了下來,說是在休養。
但到底情況如何,他們也并不清楚,萬一哪天老爺子出山了呢
這位可是守了公司整整五十年的老將了。
要是他出山,鎮壓住了一切,他們這些人可都得加官進爵。
即使退一萬步,他不出山了,垂垂朽已,但他們這些高層可都是跟著老爺子一起熬下來的。
要是老爺子還沒死,就隨便倒戈,只怕得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在這兩種情況下,他們不敢這樣做。
雖然楚西霖能力不行,但只要沒有什么大事,公司就這樣按照老爺子的運作慢慢等下去,最起碼可保十年無虞。
他們何必再隨意的瞎折騰。
所以,周喬很清楚的明白,要想動搖那些高層,只能等老爺子死。
老爺子這根定海神針一死,這天才算是徹底變了。
那些高層在看到楚西霖沒有辦法撐住楚氏的時候,要么換個楚家人來做,以此輔佐,要么就是直接找個傀儡,然后和董事會的人明著對打。
“不管高層出于什么心態,他們總歸是要跟著楚西霖的,我們得想辦法才行。”趙肅勇這時候說完后,就朝著周喬看去,“你覺得,接下來咱們該怎么做”
他現在對于任何事都會找周喬聊上幾句。
想聽聽她的意見。
畢竟這女孩兒的實力在這里擺著的。
但這時,周喬放下杯子,淡淡地回答“不怎么做。”
趙肅勇眉頭擰緊,“那就這么耗著這要耗到什么時候去”
周喬“不會很久的。”
楚千允挨了自己這么一記,不報復回來絕對是不可能的。
等他一恢復,他必然會借著自己親爹職務來為難自己。
所以,這種平穩日子過不來多久的。
但這些內情董事會的人半點都不清楚。
趙肅勇看她這樣篤定地一句,不免有些覺得奇怪,“你怎么知道難道你聽到什么風聲了”
對此,周喬沒回答,只是說了一句“雖然不能讓他交出一半的工作,但你們去鬧也挺好的。”
然后就借著學校今天要測驗的理由提前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坐在那里只說過一句的曹董這時候端著茶水,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沫子,道“這丫頭到現在對我們都還沒交出底啊。”
趙肅勇因為這段時間周喬的合作友好,所以有些掉以輕心地一擺手,道“她有什么底可以交啊,再說了咱們現在可是在一條船上,要沒了我們,諒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他覺得,周喬要是想單槍匹馬干,肯定不行。
現在楚氏是兩分天下,各自為陣,她要憑自己一己之力,來個三足鼎立,那幾乎是癡心妄想。
到時候兩方一同消滅她。
所以她必須得靠一隊。
可楚西霖那邊她已經徹底鬧掰了,哪里可能還會回去。
現在也只能依靠他們董事會了。
但曹董卻有反對意見,“這可不一定,別看這丫頭一聲不吭,看上去誰都能踩一腳,可真要惹怒她,估計是不可能善了的。”
他低頭喝了一口水,聲音沉穩地道“你們可別忘了,她當初在老爺子大壽的時候是什么表現,而如今又是什么表現。”
原本有些放下警惕的周喬頓時趙肅勇。
包括其余那些董事們經過他這么一提醒,頓時神情一凜。
是啊。
他們怎么就忘記了呢。
當初那個在老爺子大壽之上周喬是那么畏畏縮縮,甚至害怕的連話都說敢說得響亮。
可再看看現在呢
她拿下了代理董事的位置,解救了楚氏兩次的危難,還以一人之力和鑫武打心理戰,甚至和楚西霖對立而戰,當眾指責他的無能和失職。
這前后的差距
都足以說明,這人擅長偽裝。
“我們得慶幸,她不是真的楚家子孫,否則我們早就從楚氏滾蛋了。”
曹董的話讓那些人心頭猛地緊縮了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這話不假。
當初周喬幫襯著楚西霖的時候,他們被打得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不僅如此,到最后還被捆綁在了一起,連動都不敢動。
趙肅勇更是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中,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