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是什么性格,他能不知道?
這些年自從他大哥死了,這人就接棒了他大哥的遺志,一心撲在了飛機上,發誓要找到真相,并且要造出更好的雷達。
以至于最后私下里偷偷的學。
這固執的程度怎么可能在得到這個結果后,反而說什么沒意義這種屁話。
可眼下他又不好就這樣戳穿,這小子當年在親眼見證過自家大哥去世后,心思就沉了很多,很多事情都喜歡埋在心里,不愿意說。
他這個做爺爺的也不知道該怎么去開解。
所以,也只能哼了一聲,陪著他裝模作樣地道:“瞧你那點出息!就知道女朋友!”
對此,秦匪不以此為恥,甚至反以此為榮地道:“你可別小看那小姑娘,她的身份背景可神秘了。”
老爺子只當他是在糊弄自己,嗤之以鼻地道:“有多神秘啊,難不成還是狐貍變的?”
秦匪笑了下,“那肯定不是。”
“那不就……”
“最多是小野貓變的。”他說。
電話那頭頓時安靜了三秒。
老爺子在聽到自己孫子那低沉偏寵的語氣,簡直不敢相信。
這是他那個每天泡在辦公室里,為了一個研發,連門都不出,甚至最后都搞得弄出失眠癥,需要依靠藥物睡覺的孫子嗎?
這簡直就是一個被感情沖昏頭腦的傻小子啊。
“秦匪,你這樣剃頭挑子一頭熱的談戀愛,小心最后人家不要你,我看你怎么辦!你別到時候天天借酒澆愁,然后都不肯回來繼承家業了!”老爺子在電話那頭極其鄭重地警告。
秦匪想了下,很是認真地回答:“這個還真說不準。”
“什么?”老爺子似乎有些不太禁逗,急了,“不行不行,這個戀愛我不同意,你趕緊的給我回來,先回來好好繼承家業,不然我得等你到什么時候?我可經不住第二次打擊了,聽到沒!你要不回來,小心我拆散你們這對露水鴛鴦!”
可作為孫子的秦匪一眼就看穿了自家爺爺的那點小把戲,“爺爺,我暫時不回來,你不用誆我回來。”
果然,電話那頭的人立刻就消停了下來。
許久后,他才道:“我老了,公司總得你來繼承才行。”
那聲音里驟然間充斥著疲憊和滄桑感。
聽上去是真的撐不住了。
可秦匪卻輕笑了一聲,“爺爺,我不過是沒明著繼承而已,但公司的運營不早就由我來接手了,你這苦情戲不行啊。”
自家爺爺:“……”
被調侃了一把演技的老爺子這下終于耐不住了,“行吧,行吧,反正我說了那么多,你就是不愿意回來就對了!你就和你的小女朋友一起雙宿雙棲吧,把我這個老頭子丟在京都里,和那些喪良心的、吃人家族斗智斗勇!可憐我七八十歲的年紀,居然還要以一人之力來對抗,作孽啊!”
秦匪:“……”
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老爺子真是玩兒的爐火純青。
不過看得出來,比起之前打電話來的沉重和嚴肅,自家爺爺眼下情緒一天比一天好。
罵人都精神頭十足。
秦匪連忙笑著安撫道:“行了,爺爺,別鬧了。沈家突然倒下,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猜測,我這時候回來擺明了是告訴他們,是我干的。”
老爺子一聽,立刻就不高興了,“是你干得又如何,我們難道還怕一個沈家?他沈家一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要沒我,他們家能起來?!我現在想想我都后悔,當初怎么提拔了這么個玩意兒!”
面對老爺子的任性,秦匪也知道自家爺爺是氣狠了,不想再憋下去了,只是他還是道:“沈家和章家有聯系,沈家還和江家也有聯系。北邊、南邊他都有所接觸,足以說明他根基不淺,還是別太明著比較好。”
老爺子哼了一聲,“還有呢?”
那樣子顯然沒信他的鬼話。
“還有,江家似乎對海城楚氏特別感興趣,我想留下來看一看。”秦匪說:“海城這兩年被列為重點發展,我猜江暮韞趁著我這件事,就想要從海城作為支點,想伸入北邊。”
這件事還是……
沈昂告訴他的。
那時候他想讓自己回去,還說什么兄弟強強聯手。
“你怕不是把我當傻子吧?”這時,老爺子冷笑出聲,也毫不猶豫地拆穿道:“你小女朋友好像現在正和他暗中交鋒呢吧,看他是假,幫你女朋友是真吧。”
他才不相信,這臭小子待在京都就搞不定海城這邊的事。
“人小,野心可真夠大的。”
這話,老爺子是在說周喬。
明顯是早就背地里調查過了。
秦匪嘴角輕揚起,“誰說不是呢。”
語氣里似乎有些得意。
老爺子氣得當即罵咧道:“我不是在夸她!”
“我夸她就成。”
那樣子在老爺子看來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滾犢子!”在又是一番怒罵之后,老爺子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回來了,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沈家這事兒你肯定是要出面的,那些人肯定會召你回來,你自己看著辦。”
“放心,我知道。”
在得到了他這一回復后,老爺子二話不說直接掛電話。
真的是半點都不愿意和他多浪費一句。
秦匪勾了下唇角,將手機放在了旁邊,就此歪靠在那里休息了兩個小時,等差不多周喬那里的開學典禮結束,他洗了個澡,就下樓驅車去了學校門口不遠處等著。
在車上的時候他已經發消息給周喬了。
下午兩點,陽光正烈。
哪怕已經是九月了,但這溫度依舊悶熱得恨不能將柏油路給熱化。
秦匪在駕駛座內等了片刻,終于等到學校的大門被打開,里面一窩蜂的學生嘰嘰喳喳的跑了出來。
只是人群里并沒有周喬。
他知道小姑娘性子,不喜歡待在人堆里,所以也不急。
就坐在里面等著。
結果沒想到三分鐘之后,更大的一堆人涌了出來,為首的……
就是她。
只見她面色冷淡地走在最前面。
身后的應該是七班的那些學生。
遠遠地就能聽到那些人一口一個喬姐的熱絡勁兒。
這場面,就感覺霸道總裁出場似的。
比他在京都進出公司時還有排面。
秦匪沒按喇叭,就這么靜靜地坐在車里等著。
沒過多久,等那些人都被她給打發完了,這才轉而折返了回來,上了他的車。
“你等多久了?”
“沒多久。”
秦匪輕輕飄飄地一句話。
但周喬覺得肯定等了很久。
她不禁道:“其實你可以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送你去整理,再帶你過去。”秦匪一邊說,一邊啟動車子,“我給你找的新住處就在學校周圍,比較近,安全性和環境都非常好,這次你不用擔心。”
但周喬聽了之后,眉頭就此輕蹙了起來,“學校周圍的學區房很貴。”
她因為當時給自己找過房子,一開始找的就是學校周圍的,但因為承受不住那租金最后不得不放棄周邊的房子。
正當她要拒絕時,卻聽到秦匪說:“雖然貴,但是安全,而且距離學校只要十分鐘地路程,早上也不用特意早起。”
最后一句不用早起讓周喬有些心動的沉默了下來。
秦匪看她不說話了,就知道她是默許了。
拿捏住對方七寸的某人嘴角的笑意漸深了起來。
就這樣車子從市區開往郊區,又從郊區開回市區。
如此一折騰,已經是傍晚的六點多了。
遠處的天際線夕陽已是半墜下,霞光如油畫一般濃墨重彩地渲染了半個天空。
周喬帶著自己那小小的行李包,跟著秦匪就這樣入住了新的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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