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珺在被秦匪送回了住處后就洗了個澡,她拿著秦匪的電腦查看了一下公司內部的運作,確定自己這幾天不在的情況下一切正常后,差不多已經是凌晨的一點。
她看了下自從自己回歸后,來談交易的數量明顯增多了起來。
而且都表示自己愿意支付高價的金額。
時珺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反正被圈養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拿來打發點時間,順便賺點。
于是她先挑了一個,就開始先簡單地調查了一番。
等做完了初步的了解,已經是差不多凌晨的三點,她感覺食也消了,人而已開始有困意,于是就打算出去倒杯茶水,醒醒神,把后面再收個尾,就去睡一覺。
可當她剛開房門,就看到在昏暗壁燈下她的房門口有一團黑影縮在那里,嚇了她一跳。
下意識的以為是小偷之類的,當即就下意識地就要一腳踹出去。
結果剛把腳踹出去,縮在那里的人就抬起了頭。
盡管光線昏暗,但足夠讓時珺辨認出那張臉是誰。
當下她就立刻收起了腳,但因為剛才力道太迅猛,讓她差點閃了腰,當下沒好氣地道:“你大晚上的躲在這里干什么!”
秦匪從地上站了起來,額前的碎發遮蓋住了他的眉眼,一時間有些無法看清,只聽到他說:“想陪陪你。”
這一句話立刻讓時珺感覺到了不對勁,不免收斂了下情緒,問:“你怎么了?”
明明之前送她回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怎么這才短短幾個小時沒見,立刻就變得死氣沉沉的。
還沒等她再問話,秦匪就已經上前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在她脖頸處悶悶地響起,“抱一下。”
那莫名地委屈巴巴的語氣讓時珺只覺得不妙,“你到底怎么回事?”
“沒事。”
雖然秦匪一直表示自己沒有問題,但是時珺卻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種失落,頓時心里那根弦就繃直了起來,帶著幾分緊張地問:“難道東西不對?”
對此,秦匪卻說:“不知道,誰管那些東西。”
那渾不在意的語氣立刻讓時珺認真了起來,“怎么能不管!”
那東西差點讓她沒命,秦匪必須得驗證出它的真假,才不枉費她這么拼命!
此時,秦匪看她皺著眉,神情嚴肅得不行的樣子,他忍不住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嘴角扯了扯,眼底盛滿了溫柔的光,“那我補償你,好不好?”
時珺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好。”
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靜悄悄的想要賺一票,結果搞得現在人盡皆知,還把江家那兩個給耍了一通,最后被迫就在這里!
她花費了這么大的代價,必須得確定那東西的真假不可!
看她如此斬釘截鐵的小模樣,秦匪嘴角頓時輕輕勾勒起來,“那你說怎么辦?”
“當然是快點去查驗那個東西的真偽,然后你就能回京都了。”時珺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
秦匪聽著她那迫不及待地語氣,原本還溫柔似水的眼眸立刻微微瞇了起來,“你好像非常希望我回去?”
“那不然呢?”
時珺覺得這人說話有點蠢!
她肯定希望秦匪能早點回去啊,只有他早點回去早點解決,她也才能回去啊!
秦匪磨了磨牙,然后表面依舊滴水不漏地問:“我要回去了,那你怎么辦?”
全然不知道他這話里真正含義的時珺非常坦誠地道:“等你回去把事情結束了,我也就能回去了。”
“你就這么回去?”秦匪帶著記得暗示性地問。
時珺搖頭,“不是……”
秦匪頓時唇角輕揚,頓時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笑。
只是下一秒這個笑容就僵住了。
因為時珺說:“得確定江家的情況,再決定回去。”
秦匪:“……”
他真想把眼前這個小姑娘給掐死算了!
怎么這么能氣人呢!
“所以,不想著我嗎?”秦匪按捺住心里那份沖動,咬牙切齒地問道。
時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說:“你有什么好想的。”
這下徹底把秦匪給氣著了。
原本對她的那點心疼和疼惜徹底煙消云散了。
“我再給你一次重新說的機會。”
這陰測而又危險的口吻在昏暗光線下低低響起,時珺再怎么遲鈍也反應過來了,腦子里頓時想起了剛才在餐廳二樓拐角處的那個吻,有了這一場前車之鑒,于是立刻識時務為俊杰地改口:“想的。”
秦匪看她立馬就認慫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這小姑娘怎么這么能氣人呢!
就不能哄他一下嗎?
非要這樣,她才乖一下。
“那你要怎么想我?”他得寸進尺地想要討個好。
時珺面無表情地敷衍:“一日三餐的想。”
秦匪:“……”
雖然總感覺這話哪里怪怪的,不過……也行吧。
要求不能太高。
能想就挺不錯了。
秦匪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后就心滿意足地重新將她摟進了懷里。
“你到底怎么了?”時珺總覺得他有點奇怪,雖然他一直喜歡動手動腳的,但是從來不會這樣一直抱著她不放,“感覺你怪怪的。”
秦匪其實不怎么想說,所以故意逗弄她,“哪里怪?怪帥氣嗎?”
時珺一時無言以對。
沉默了幾秒后,她才說:“你好像有心事。”
秦匪知道她向來敏銳,索性就嗯了一聲,“有點。”
“所以真的是那個數據庫出問題了?還是……江暮韞發現我們了?”
說到后面的時候她身體就有些繃緊了起來。
眼看著小姑娘就要想歪了,為了防止她擔心得晚上睡不著,他連忙用手摩挲著她的后背做安撫,“放心,都不是,就是……心疼你。”
時珺:“心疼我?”
“嗯,心疼你小時候受的那些委屈。”秦匪也不隱瞞了,緊緊抱著她,就是不肯松手。
“你調查我?”時珺當下冷冷出聲。
秦匪:“……”
但是好像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秦匪在心虛了一秒,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然后理所當然地道:“當然要調查,只有確定了,我才能找你算賬。”
時珺冷眼看著他,倒是想看看他能扯出什么鬼借口,“算什么賬?”
秦匪:“為什么別人的生意你都肯做,就我的生意不肯做?”
“你的生意?”時珺不明其意地重復了一遍。
秦匪替她回憶了一番,緩緩道:“當年,我可是找你買過江氏的情報,結果你問我要了江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權,你可真是好大的胃口,直接要了人家整幅身家。”
時珺仔細地回想,好像的確有那么一件事。
那時候的確有個不長眼的人和她說要求要搞江氏。
這不是在開玩笑?
她當時根基不穩,手里還有一份要收購國外公司的計劃,怎么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去不自量力地攻擊作為南邊的地頭蛇江氏。
到時候萬一形成里外夾擊,時家內部的人要是在順勢踩一腳,那她還活不活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是要拒絕的。
其實,就算這件事放到今天,她有了根基,也不想和江氏硬碰硬,因為江家既能和秦家并肩,就足以看出他們的地位了。
當然,這個前提得是江家不能惹到她。
要是惹到她,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她不想故意挑釁惹事,但不代表她怕到甘做棋子的地步。
“想起來了?”秦匪看她一直不說話,就知道她八成是想到了。
時珺對此瞥了他一眼,回答:“你那是無理取鬧,你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人,以我當時的能力怎么可能解決得了。”
“可是在我心里,珺爺可是無敵的,我記得你好像也不止單做商業情報吧?”秦匪故意調侃地問。
時珺說到這個,頓時冷淡的神色有了半秒的不自然。
的確,她既然是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交易,自然而然的不可能只在商業這一片范圍內。
不過她好歹也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打擦邊球,什么地方不可以,所以并不接太多關于其他情報的單子。
只是以秦匪的立場來看,做一件和做十件并沒有太大的區別,所以她當下轉移了話題:“你到底找我干什么的。”
秦匪眼看著她有些尷尬的樣子,便笑著道:“好啦,就是回來想陪陪你,倒是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拿著杯子出來干什么?”
“我出來倒杯茶水,醒醒神。”時珺說到這里才想起來自己還沒給自己倒茶水,反倒被秦匪浪費了一段時間。
秦匪看她杯子里還殘留著茶葉,不禁皺了下眉,“都凌晨了,你不睡,還要醒什么神。”
顯然對于她準備凌晨熬夜的舉動讓他有些不太滿意。
“剛接了個活,想把前期的一些的準備做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時珺這話讓秦匪忍不住笑了,“你這逃亡還不忘賺錢,果然有老板風范。”
時珺冷颼颼地朝著他掃了一眼,說:“我不認為你這是在夸我。”
秦匪頓時輕笑出了聲,“別太累了,做好了就去睡一覺,明天下午你要是想的話,我帶你出去玩兒?”
“海城有什么可玩兒的。”時珺推開他,往廚房內走去,想給自己倒杯茶水。
不過正在接水的途中卻被身后的一只手給阻攔了下來。
“別喝茶了,我看你和我說了那么久精神肯定已經提起來了,我給你溫杯牛奶吧,喝完你也肯定差不多做完了,正好可以睡。”然后就從料理臺下拿出了一個小奶鍋開始給她溫牛奶,同時接著她剛才的話回答道:“帶你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從認識你到現在你好像就沒有好好玩兒過。”
明明才不過二十歲的年紀。
人家二十歲都還在大學里忙著戀愛,忙著打扮,忙著學習,而她已經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板,操持著整個公司上下的運作。
甚至還要和家族對抗。
其中的艱辛即使是他都無法體會到的。
“那數據庫呢?”時珺站在一旁問。
秦匪懶懶地靠在料理臺旁,漫不經心地道:“他們會搞定的,放心吧。”
時珺看他這么有信心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只說了一句,“那好吧。”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站在那里看著,一個溫著牛奶,廚房暖橘色的燈光打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在這一片寂靜的深夜中,這溫暖的光線襯得一片溫馨。
只是這份溫馨沒有保持多久,就被一個電話鈴打破了。
秦匪接起電話簡單地嗯了兩聲說了句我馬上來,然后就掛斷了電話,正好這個時候牛奶溫好了,他將熱好的牛奶倒了出來,端給了時珺,“喝了牛奶就早點睡,不要通宵了,我去那邊看看,他們說數據已經導了一些了,讓我去檢查下。”
“好,你去吧。”
秦匪揉了揉她的頭發后,就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