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悶熱的風吹拂而過。
辦公室里的空調不斷地輸送著冷氣。
時珺在解決完了最后一份文件后,整個人總算像是活過來一樣,二話不說就丟掉了手里的鼠標,靠在椅背上揉起了眉心。
連續盯著電腦看了將近六七個小時,眼睛都快受不住了。
時珺緩和了半天,然后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
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多了。
她已經折騰不動了。
要是再回去的話,差不多得一點到家,而明天早上六點多她記得有個跨國會議要開。
一想到這里,她果斷決定直接睡在辦公室里。
畢竟能多睡一分鐘就賺一分鐘。
時珺將電腦和燈都關了,然后直接進了自己的休息室,連澡都沒洗,直接就倒在床上。
足以可見她這一天天的有多么的辛苦。
漆黑的休息室內就此陷入了沉寂之中。
墻壁上的掛鐘一點點地移動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辦公室的大門“滴”地一聲,發出了很細微的聲響。
隨即門鎖就被輕輕轉動了起來。
緊接著幾道黑影從門外閃現了進來。
在昏暗的辦公室里,那幾個人的速度很快地繞過辦公桌,朝著休息室直撲而去。
那幾個人的目的非常強。
很明顯是有備而來。
黑夜中,就看到他們一行人躲在休息室門外撬鎖。
因為隱私設計的問題,休息室的門鎖比辦公室的還要復雜一些。所以他們花費了不少的心思把門鎖給打開。
一推開門,背后昏沉的光影透了進去,隱隱約約間就看到床上微微隆起一道弧度。
當即,門口的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直到站在床邊上后,為首的那個人緩緩的就從腰間拔出了刀刃,然后高舉到半空,最終猛地一握緊,狠狠朝著拿到隆起的被子扎了下去。
只是沒想到,這一刀下去,沒有預料之中的皮肉劃破,鮮血飛濺的畫面,相反只剩下……軟?
為首的那個男人立刻感覺到了不同以往的觸感。
當即一把掀開被子,果然就發現,竟是一個枕頭!
根本不是時珺!
該死,他們被騙了!
當這個念頭從心頭涌起之后,第一時間那這些人就是,他們被發現了!
于是,那人馬上低吼了一聲:“撤!”
可這話音剛落,們外的門鎖“滴”地一下,就鎖上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休息室倏地就亮起了燈光。
刺眼的光線讓在場的那些人不由得眼睛閉了閉眼。
等再睜眼的時候,就看到四周原本隱秘的休息室白墻瞬間變成了透明的。
原來……
這根本不是白墻,而是一面霧化玻璃墻。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這會兒正站在玻璃墻外,眼底不見絲毫的困頓和疲憊。
看上去像是早就等了很久的樣子。
而事實上,時珺也的確是這么說的。
“等你們很久了。”
這一句話讓屋內的人立刻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被誆騙了。
那些手下見了,即刻就朝著玻璃墻踹了過去,企圖想要破墻而出。
“砰——砰——砰——”
然而,一連踹了好幾下,玻璃紋絲不動。
別說碎了,就是連一點龜裂都沒有。
那些人看在眼里,頓時急了。
反正也被發現了,他們也不怕了,立刻就從腰間拔槍而出,沖著墻面一連開了幾槍。
結果,半點反應都沒有。
所以,這不僅是霧化玻璃,還是用特殊材質做的防彈玻璃墻。
為首的那個男人看到這里,也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了,不禁輕輕呵笑了一聲,“看來珺小姐是真的早就知道我們的存在了。”
盡管被困在房間內,但這人絲毫不見任何的局促和不安。
甚至好像在確定自己被抓之后,反而放松了下來,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似的,直接坐在了床上,懶懶地靠在床頭,看上去十分的愜意。
“那上次那一對母子的事,看來也是珺小姐故意讓我們知道的了?”
男人這話雖是問話,但語氣里卻滿是肯定。
那天他在得知時凡森死亡的真相之后,就心里多少有點模糊概念了。
如今一看到時珺早就在這里等著自己,那事情就更加確定了。
自己真的被這女人給設計了一把。
只是杰西森都折在她手里,自己被她耍了一通好像也沒那么難接受。
不過……
這女人膽子真的挺大啊。
因為杰西森的死亡,他這次接任務的時候特意好好查了一下這個女的。
說是女人,顯然她還不夠格。
說女孩兒……
那漆黑的眼眸深沉如海,掀不起絲毫的波瀾。
哪里有半點少女的樣子。
再看看她這些年的經歷,說真的,只有兩個字,佩服。
但再佩服,觸及到他們的利益,那也是不行的。
他原本以為自己做得夠小心翼翼了,但沒想到最終還是棋差一招。
“珺小姐還真是煞費苦心。”男人說話時明顯帶著口音,一聽就是境外的人。
時珺站定在外面,神色淡漠地道:“我不喜歡被人誤會。”
這話讓男人哼笑了一聲,“誤不誤會還重要嗎?你殺了我們那么多兄弟,就算證明了時凡森的死和你無關,但那么多條人命,你一樣也逃不掉,注定了。”
時珺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于是不得不提醒他一聲:“現在逃不掉的不是我。”
而是他們。
屋內的男人聽了這話神色不僅不緊張,甚至還帶著一點怡然自得地隨散,笑著道:“你不會以為就只有我和杰西森吧?你也太天真了,杰西森沒完成的,就由我來,我沒完成,就由下一批來,下一批的人不行,就再來一批,源源不斷,永無止境。就算這次你僥幸逃脫了,可你能逃脫得了下一次,下下次嗎?”
說到最后的時候,他神色飛揚,分明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但對于這些話,時珺的面上始終一片平靜,眼底不起絲毫的波瀾,“我不管下一批和下下批是誰,我只知道你的命就一條,無論下一批來的是誰,都不是你了。”
都說殺人誅心。
時珺最后那幾個字成功讓男人的笑定格住了。
是啊。
命就只有一條。
就算后面來上十批人暗殺時珺,可都已經不是他了。
其實像他們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了,所以剛才在說那番話的時候,他完全是一副是將自己放在了旁觀者的角度。
可時珺卻冷不丁地將他拉入了局中。
瞬間,死亡這兩個字籠罩著他。
讓他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這個女人真的是……
還沒等他想出什么詞語來形容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站定在時珺的身邊,說道:“珺小姐,下面的人也全都抓起來了。”
屋內的男人一聽,之前那股死亡的氣息立刻壓在了他的心上。
事實上他在被困住的時候就知道時珺肯定不會放過下面的人,不過那時候他挺無所謂的,反正不過就是一個死而已。
但聽完了她剛才說的那番話之后,心竟然見鬼的動搖了。
而時珺哪里看不出,她看著玻璃房里的男人,然后徑直地對身邊的人嗯了一聲。
也是這一聲平靜的聲音將男人深陷的思緒給拽了回來。
兩個人就此對視了一下,他就無謂地偏過頭去,像是沒聽到似的。
而時珺也收回了目光,對身旁的人說道:“把人暫時關起來就好。”
這話倒是讓那個男人有些意外,以至于不由得轉過頭重新看了她一眼。
但時珺卻壓根不搭理,說完就打算離開辦公室。
只是剛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隨即就對身后的人叮囑道:“對了,這件事別告訴你們秦總了。”
跟著一起出來的手下頓時皺了下眉,并沒有回應。
顯然對于這個命令有些不能接受。
說到底,在他們心里,時珺只是目標人物,但最終的BOSS還是秦匪。
所以,對于她的要求,他們是無法完全遵照的。
更何況這個要求要是要隱瞞自己的主子。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忙,不可以分心。”看到對方遲疑和猶豫的之后,時珺便解釋了一下。
那位手下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是為自家主子著想,但有些話也同樣要解釋清楚,“這是秦總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必須得服從。”
這話頓時讓她想起了那次謝原的事。
對于他們來說,服從是第一等大事。
要是不服從,秦匪就會驅逐他們離去。
當然,她也可以威逼利誘他們站在自己這邊,大不了到時候發現了之后就把人弄到自己身邊,但這樣做就無疑是在打秦匪的臉。
她不想這樣做。
因此,就此提議,“那你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吧。”
那名手下愣了下。
不知道?
“之前我找那對母子的事,我也沒有告訴你們,你們不也一樣就這么過。”時珺風輕云淡地瞥了他一眼,“現在人都抓到了,事情都結束了,實在沒必要讓他分心干著急。”
那名手下蹙著眉,看上去還是有點不太能認同的樣子。
時珺見他還帶著幾分的猶豫,當下注入了一記強心針,“難道你們還希望讓他再一次重蹈覆轍送進醫院嗎?”
那名手下渾身一震。
神色糾結了片刻,最終低下了頭。
時珺知道,他這是妥協了。
當下也不再廢話,再次叮囑他們好好盯著人之后,就離開了辦公室,轉而去了隔壁的會議室睡覺去了。
眼下都凌晨兩三點了,她實在是懶得折騰。
剛才本來在里面睡得好好的,誰知道手下的人就發來消息表示,那些人竟然不安分地溜進來了。
好在她自從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后,就一直在身邊加派了人手。
所以當時被偷襲之際也最快的做出了相對應的反應,逃過一劫。
不過這么一折騰,浪費了兩個小時的睡覺時間。
沒有睡足就被吵醒的她其實起床氣很大,只不過是因為事關重大,再加上那些都是秦匪的手下,她不好態度太過隨意,所以一直壓著。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徹底安心睡下了,她門鎖一關,就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睡了起來。
只是時間到底太短了,她感覺自己剛睡下去,都還沒陷入沉睡之中,就被自己的手機鬧鈴給叫醒了。
上面的備注寫著,跨國會議。
這四個字讓她差點沒把手機直接給摔出去!
在那一瞬間,時珺真想把那幾個半夜吵她睡覺的給斃了!
就這樣,那一天時氏上下都察覺到他們總裁的低氣壓,導致整個公司的員工都夾緊了尾巴做人,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這位祖宗,到時候連怎么死都不知道。
但偏偏有個人卻主動撞搶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