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天單婧妍和單淵派了身邊的人給喬宅送了禮,倆人都單獨給暮云一份禮。
最讓暮云意外的是,侯府世子徐逸覃竟然也派人給她送了禮。
暮云想了好久,覺得徐逸覃應該是感謝她出的那些主意讓梨園樂府順利開張吧。
梨園樂府就是單婧妍當初買下的那家青樓。
十月的時候就開業了,簡直就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不過暮云沒有去看開業,那條街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花街柳巷,附近店鋪不是賭館就是青樓。
那條街原來唯一獨特的就是南風館,現在又多了他們四人合伙的梨園樂府。
梨園樂府里面吃喝玩樂一條龍,什么都有。
暮云還想起那條街的名字也挺獨特的叫——韻色街。
不過這條街暮云從來沒踏入過,其實她也挺好奇的,但只是好奇而已,沒有一定要去看一番的強烈意愿。
……
韻色街,最大的鋪面就是南風館,其次就是最近紅火的梨園樂府。
此時南風館后院弄玉閣內,一個穿著紅衣,邪肆無比的男子懶慵手撐著腦袋半躺在寬大的床上,身旁一位白衣男子給他斟了一杯茶水遞過去。
只是一個背景,卻讓人感覺如見了仙姿玉色般的美人似的。
“這茶真難喝!”這時紅衣男子抬起頭來說了一句。
要是溫廷舟在的話就回一眼認出,是最近和他合作來往蠻多的袁公子。
“不好喝,可以回你府上喝更好的。”白衣男子不冷不熱的說。
“算了,回去多沒勁啊!還是弄玉你這里好……”
袁公子撐起身來,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弄玉一臉邪肆。
弄玉瞟了他一眼,并不懼怕他,起身準備坐到不遠的羅漢塌。
弄玉是個美男子,也許是在房間的緣故吧,他并未束發,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后,隨著他轉身,帶起一陣微風,飄起一縷頭發,垂在他臉頰。
如果暮云在這里,看到袁公子和弄玉那她腦子里肯定會奔出一段詩:昔日繁華子,安陵與龍陽。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姿媚,言笑吐芬芳,攜手等歡,宿昔同衾裳。
弄玉躺在羅漢塌上,袁公子盤腿坐在床上,一白衣,姿容風華,一紅衣,放肆張揚。
這兩人一定會讓暮云那顆腐女心爆棚的。
弄玉是南風館掌柜,和袁公子應該是上下屬關系,沒錯南風館背后主子就是袁公子。
至于袁公子的身份嘛,溫廷舟應該猜得差不多了。
只待袁公子怎么想了。
“你上次不是說結識了一個不成的少年嗎?打算收入麾下嗎?”
弄玉斜躺在羅漢塌上,翻著書漫不經心的問著。
“我再看一陣吧!真要是個人才,當然不會放棄了。”
說完袁公子眼睛一轉,盯著弄玉說:“那小子長得可不輸給你呀!雖然是個少年郎……”
“是嗎!”弄玉平淡的應了聲。
“噗,弄玉這么多年,你依然還是如此無趣得很。”
袁公子又躺回床上,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暗自算計些啥。
總之兩人各占一個地方,自作自事,房間里只有輕微的翻書聲和呼吸聲,一時靜謐。
……
溫廷舟回了津州大溪村,家中宅子早已翻新,不再是當初那樣四處漏風,漏雨的屋子了。
姐夫這幾年一直為西山那片莊子干活,已經成了莊子小管事了。
加上他時不時補添姐姐一些,他們夫妻倆這兩年過得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小富安康了。
家中也有了余錢,還蓋了青磚瓦房,不再和原來那樣拮據的過日子了。
看著姐姐過得好,溫廷舟自然也是開心的。
回了村里,各種長輩要拜訪,然后準備過年,祭祖……
忙忙碌碌的,但偶爾空下來他回想起在京中還有一個人等著他回去,頓時心里就干勁十足了。
溫廷舟父親屬于津州溫家旁支,不過他和姐姐早已和津州溫家沒有任何來往了。
當年他父親病重母親帶著溫廷舟上門借錢給父親醫治的時候,卻被溫家奚落攆了出來。
那群人早就忘了他爺爺和父親為溫家做的貢獻,享受著他們貢獻的好處,一旦沒用了就把他們一腳踢掉。
想到津州溫家,溫廷舟的神色就暗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溫潤的樣子。
今日他要去拜訪村里一些長輩,擰了一些不算貴重的禮物,不管他是否樂意,但禮數還是要盡到,以免落人話柄。
溫廷舟在大溪村時穿的都是普通棉襖,大家覺得他雖然在京城念書,但不算富裕。
把禮物一一送出去,老實聽過那些長輩們的教誨之后,溫廷舟笑著告辭離去。
村里稍微有點腦子的老人們都感嘆這孩子后生可畏,以后肯定有大造化。
紛紛起了把自家孫女介紹給溫廷舟的念頭。
村長在一旁聽著,只覺他們異想天開,溫廷舟人在京城那個地方,什么美人沒有見過,怎么會看得上鄉下女子呢?
再說了他老師可是大儒傅清柏,隨便介紹一個都比村子里那些姑娘家強。
實在不是村長想貶低自己村子里的姑娘,只是他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以后溫廷舟肯定要為官的,妻子如果是個沒見識的,那反而會拖他后腿。
所以村長并不覺得村里那些未婚的姑娘能有什么機會。
但他也沒打破那些長輩們的美夢就是了。
溫廷舟在津州一直待到初八,就待不住了。
一歇下來他就瘋狂想念暮云,不知何時起,暮云就像一顆小樹,扎根在他心上,拔也拔不出來。
不過他也不想拔,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想溫暖她那雙冰涼的手,想她拿著針線為他縫制衣裳鞋襪的模樣……
溫廷舟確定了,回去后一定要拜訪一下暮云的母親,最好能讓她同意暮云和他訂親,這樣他和暮云見面就名正言順了。
他也和姐姐說了一些暮云的事,溫姐姐一聽自己弟弟有了喜歡的姑娘,當下十分歡喜。
但聽說暮云家境不錯皺了一下眉,說:“我給你存的聘禮可能不夠。”
溫姐姐,想著京城那個地方,她才給溫廷舟存了不到一百兩,恐怕不夠當聘禮吧。
“姐姐不用擔心,聘禮什么的我自會準備好。”
溫廷舟讓姐姐不用擔心聘禮這些東西,他已經開始準備了。
“只是這次我回去,想要拜訪一下她們家里,如果成了,定親禮可能要拜托姐姐來一趟京城幫我置辦了。”
溫廷舟還沒拜訪呢,都想到定親禮了。要是暮云知道,肯定甩他幾個大白眼,真是自信過頭了吧!
“好,要是成了,倒時你和姐姐說一聲,姐姐就過去。”
溫姐姐激動的應下。
弟弟從小到大都很有主見,從來不讓她插手他的事情,如今他第一次開口讓她幫忙辦事,溫姐姐已經確定,要是事成,一定給他把訂親宴辦得漂漂亮亮的。
……
京城這邊,這兩天又下了一場大雪,冷颼颼的,暮云懶得出門就窩在房間里不出門。
初二收到溫廷舟的禮物,暮云想著給他弄點什么回禮好呢?糾結了好久,暮云開始想給他做件大氅,但是費時間,等大氅做完,都快春暖花開,都用不上了。
后來暮云想著不如做衣裳,但古代為沒有婚約的女子是不能給男子送親手做的衣裳的。
看她糾結了半天,晴空說道:“何必那么糾結呢?雖然衣裳,大氅不能做,那你干脆給他做個荷包或者繡帕好了。”
“雖然不如他送的首飾貴重,但好歹是你一片心意。你要真想做衣裳,那就先做著,以后總會用的上的。”
晴空想著,大不了全做唄,總會用得上的。
見不得她這般糾結來,糾結去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累,于是提點她道。
“好吧!”暮云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不過晴空的話倒也對,不過正月忌針線,暮云現在也不能動針線活呀。
想了想,這些還是慢慢做,明年再給他吧。
于是暮云到自己的庫房找了香料和工具,關門制香。
香水溫廷舟肯定不會收的,暮云每次和他見面,他身上都是簡單的皂香味,連熏衣的香都沒有。
日子過得其實蠻糙的,知道暮云是這么覺得的。
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用香水,或者是熏香之類的,所以暮云沒打算做。
線香用途比較廣,書房,臥室都可以用,所以暮云就給他做了線香。
暮云初五開始做,這幾日沒陽光,不好曬,便把做好的線香放在屋里晾著。
屋里干燥溫暖,暮云打算不出太陽的話就這么烘干算了。
怕溫廷舟不喜歡,所以她做得不多,也就幾十根左右。
知道初八天氣都沒放晴,線香早就被暮云拿到洗漱間的爐子烘干了。
暮云洗漱間不潮濕的,里面放了一個仿現代貴州鄉下會用的那種方形或者圓形的燒煤的爐子。
線香暮云包裝好收起來了,準備等溫廷舟回來送給他。
可沒想到溫廷舟回來的那么早。
……
初九那天早上暮云就看到了小關,小關見著暮云立即恭敬的說:“公子昨兒回來了,讓我今早前來告訴喬二小姐您一番。”
“這是公子給小姐您的信,公子說了請小姐您回信。”
說著小關掏出一封信遞給暮云。
暮云接過信一臉:“???”
“這么急嗎?那你先在這邊喝點熱茶暖暖身。我回屋看看就給他回信。”
“好的!”小關應道。
暮云拿著信回了屋,拆開一看,頓時哭笑不得,還以為他有什么急事呢,原來是想要拜訪一下家里。
暮云想到上次母親說了讓他過來的事,便提筆給他回了信,記得昨日母親說了十一不出門,便讓他正月十一過來罷。
寫好信后,暮云把信給了小關。
一接到信,小關就急忙告辭了,暮云也不多留,讓人送他出去。
溫廷舟看了暮云的回復,立即親自去準備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