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王妃自然也紛紛都送上賀禮,雖然面上都是一派恭喜之色,私底下卻各懷心事。趙王妃曾經也生過一個弟子,可惜嫡子是早產兒身子孱弱,不到滿月就早早去了,自那以后趙王妃就再也沒有懷過身孕。如今聽著單婧妍一胎兩子,趙王妃嘆息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帶著淡淡的憂愁。
越王妃聽到這個消息后,正在畫畫的手一頓,想到自己那個還沒來得及出世就沒了的孩兒,淚水瞬間涌上眼眶。她抬起頭輕輕眨了眨眼,將淚意逼了回去。輕聲說道:“雙胞胎可是難得一見的,備一份厚禮給六弟妹送過去罷。”
一個丫鬟答應著下去了,越王妃將剛才畫好的竹韻圖揉成一團扔到紙簍里。她身邊的另一個丫鬟見狀,拿著帕子浸了溫水上前幫她擦凈雙手。勸道:“如今連縉王妃都已經有了孩子,娘娘您不如先假意向殿下服個軟,不管男女,好歹有一個自己親生的孩子才好,總不能以后便宜了后院那些賤人的賤種吧。”
越王妃冷笑一聲,臉帶恨意地說:“就那賤男也配讓我給他生孩子,不過如今也是時候養個孩子在身邊了。至于后院那群賤人,我自有辦法收拾了她們去……”
丫鬟還以為自家王妃想通了,剛要露出笑顏,轉頭越王妃就在她耳邊吩咐了幾聲。丫鬟皺了皺眉頭道:“娘娘想要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呢?”
越王妃看著自己雙手涂得通紅的丹蔻:“越王既然有膽為了一個害得我流產的賤人差點要了我的命,他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既然他做了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向他搖尾乞憐不成?”丫鬟見王妃雙目通紅的樣子,想到自家主子以前受的那些委屈。
也不由得暗恨越王,想著若不是宮里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站在自家主子這邊,王爺他還不知道要如何寵妾滅妻呢。如今王妃既然不愿意低頭,那也就這樣吧。
話說單婧妍自平安生產之后,胸中的一塊石頭終于是平安落地了。便是成國公府眾人也都紛紛高興不已,當然除了仁壽院那位和三房四房。徐氏想著有了這一對雙胞胎兒子,單婧妍以后便是在縉王府站穩了腳跟。
縉王的嫡長子和嫡次子,其洗三、滿月等酒宴自然是辦的盛大無比。而溫家這邊,因著溫廷舟救駕有功又高升了官職,親朋好友,同僚等人紛紛前來恭賀。有些以前想要和溫家結親的人家紛紛后悔不已,早知道溫廷舟運道如此之好當初就不該猶豫的,如今倒讓暮云一個丫鬟出身的孤女撿了便宜。
暮云如今再出來走動,眾人也再不敢小瞧于她,她的娘家雖然不顯赫,但如今她丈夫是真正的立起來了,她如今也算是妻憑夫貴。
京里哪怕是官宦世家的子弟能做到正四品的也不多見。更何況溫廷舟的這個職位異常的奪人眼球,前鋒參領啊,這可是大轅朝將軍聚集地。凡是大轅朝的一品護國大將軍沒有不做過這個官的,雖然做了這官的不一定會成為大將軍,但也多少是坐到了高位。這個職位,向來都是皇帝近衛和信任的人才有任免權的,換句話說,那就是只有皇帝的心腹才能去做。
好在溫廷舟少年老成,如今弱冠之年早已心智成熟,沒有因為一時的得志而肆意張狂,反而愈加謙虛低調。他又特特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回到津州,希望姐姐幫他盯著津州那些早已斷絕關系的族人,不要讓他們因為他升官而在津州飛揚跋扈。若是有那些不學無術的族人打著他的名號行不軌之事,他是不會容忍的,反正他家這一脈早已他們斷絕來往了。
津州溫氏家族傳承了幾百年好容易才出了這樣一個三品官,雖然是武官但是溫廷舟前途不可限量啊!光是他只在京城里為官,他們在津州這邊也是大受裨益。許多衙役下來盤剝時都會特意避開他們,族里用功讀書的男子和女子說親也比以往要容易許多。
但是溫廷舟絕不會給他們沾一點便宜的。
除了這封信,溫廷舟還派人送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到大溪村用于置辦祭田,這是他這一脈的祭田,溫廷舟還在信上說明祭田所得的收入用來建個學堂,凡是大溪村子弟均可免費在內讀書,也算是溫廷舟感恩村里當年收留他重病母親的恩情吧。
大溪村大多數都姓周,是溫廷舟母親的娘家,可惜的是溫廷舟的外公外婆也死得早,老兩口只有他母親一個女兒,當初溫廷舟母親被趕出溫家時,帶著年幼的溫姐姐和溫廷舟回到大溪村,族長和村長二話不說就把屬于他外公外婆的房子還給他母親,因此溫廷舟記在了心里。
如今大溪村收到溫廷舟這樣的回報,可見當初族長和村長是多么有遠見的。
兩人見溫廷舟這樣安排,非常滿意。趕忙請了各位族老和溫廷舟姐夫前來商議這些事宜。
時間久了,一切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只是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掩藏了多少暗流涌動呢?
兩個月后,越王府里面,越王妃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丫鬟,問道:“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那個丫鬟瑟縮了一下:“奴婢不敢撒謊,請王妃娘娘饒命。”
越王妃看向旁邊的婆子:“你們這起子沒眼力的,還不把蝶舞姑娘扶起來。再拿我的帖子去太醫院請個太醫過來好生給蝶舞姑娘把把脈。”
不一會太醫過來診過脈之后回稟道:“回王妃娘娘,這位夫人確實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越王妃點點頭,讓人拿了個上等紅封將太醫送走了。
看著眼前戰戰兢兢的丫鬟說:“你既然有了身孕,就不好在下人房里廝混了。就先將百花苑旁邊的跨院收拾出來給你住,你姓楊,就暫且先稱為楊姬,一應份例按著夫人的份例來。若是平安生下兒子,我再給你請封誥命。”
蝶舞連忙拜下:“奴婢謝娘娘恩典。”
越王妃命人將她攙扶起來:“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一切以肚子里的孩子為重,這些虛禮以后就免了。在你生產之前就安心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產,不必前來請安了。”
蝶舞原以為王妃知道她有了身孕定會不喜,如今見王妃待她這樣溫和,不由得受寵若驚。她到不擔心王妃會對她不利,如今王府里面已經有五個庶子兩個庶女了,說明王妃是不會對庶出的子女下手的。
可惜她想錯了,越王妃不是不屑于對孩子下手,她是想要一網打盡。什么稚子無辜,在她眼里簡直就是笑話,她心里如今可是恨急了越王,越王府里的一切對她簡直就如眼中釘,肉中刺。她孩子死的那一刻,她就發誓一定要讓越王府給她的孩子陪葬!她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越王府所有的人。
傍晚時分,越王回到王府,聽下人回稟說有個在書房伺候的丫鬟懷了身孕,已經有好幾個孩子的他并無多大驚喜,也只是淡淡的讓人送了些東西過去。抬腳去了張側妃的院子,倒是讓一直在房里等著的蝶舞暗自失落了許久。
聽說越王去了張側妃的院子,越王妃淡淡一笑道:“我讓廚房燉的羊排湯怎么樣了?”
丫鬟回道:“已經燉好了。”
越王妃吩咐道:“今日天氣有些寒涼,喝些羊湯能溫補些,讓廚房給各個院子都送一份。再有將南海那邊送來的瓜果給各院按份例分下去。”
丫鬟答應著去了,心想王妃可真是賢良,王爺如此慢待她,她都如此周全。只是她卻沒看到越王妃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寒芒。
溫廷舟升官后,總是不常在家,他手里的好些事物也都交到了暮云的手里。每日除了管家理事,暮云還要管理自己的嫁妝,照顧孩子,也是忙的緊。喬宅請安。元初梔的婚事近了,她有時候也會過去問候一番。偶爾也常常帶著孩子回娘家去幫襯,整日里只覺得時間不夠用的,恨不得一天分成兩天用。
轉眼就到了臘月里頭,臘月初五是元初梔成親的日子,初四新娘那邊送嫁妝。初四這天,暮云一大早就帶著孩子來了恪親王府,參加元初梔的送嫁妝順便給她添妝。兩人許久不見自然是歡喜非常。
恪親王府里,元初梔的嫁妝也都預備整齊了。
元初梔是恪親王唯一嫡女,而且深得皇上,太后,皇后的喜愛,給她備的嫁妝自然是多不勝數。
恪親王雖然腿有殘疾,但是好歹他腿好的時候帶打仗了十多年,也攢下了一大筆不菲的私房。唯一的嫡女成婚,他自然不小氣,從自己的私庫里給元初梔挑選了不少好東西,最后還給她一萬兩金票和六萬兩銀票的壓箱底。
暮云聽說后也驚訝恪親王竟然如此有錢。而恪親王妃也不多讓,當年恪親王妃嫁過來的時候也是正經的十里紅妝。加上她又經營有道,二十多年來,除了消耗了一些綢緞布料,像是田莊鋪面都是有增無減,加上一些珍貴的頭面首飾,總數約有上百萬兩之多。
再加上恪親王府娘家私下添給外孫女的私房銀子和田產地鋪等物,元初梔的嫁妝算起來有二十幾萬兩,比當初單婧妍的嫁妝也不差什么。
這可讓暮云開了眼界呢!
恪親王府如今雖無實權,但是恪親王本人是為國致殘,加上元初梔兩位哥哥也不差,因此恪親王府也是京里好多人家想要聯姻的對象。
元初梔嫁的是新任不久的大理寺卿,官職也不差,也是個青年才俊,又是江南豪門的嫡枝子弟,娶一個郡主,他們自然是誠意滿滿,光聘金就有六萬兩。
元初梔的嫁妝挺多的,滿打滿算好歹也有一百五十臺了,都快超過皇室的規格,元初梔和恪親王府不愿露富,因此面上只裝了有不多不少的一百零八抬臺嫁妝,這樣既算不丟臉,也不算太差。但是這一百零八抬卻都是塞得滿滿當當的,嫁妝箱子里連手都插不進去。這還沒將元初梔的日常用具和以前的衣裳頭面放進去呢,若是再加上舊物,怕是更多,好在,有一些東西都提前搬到元初梔另外的宅子里去了,如今留下的也就明面上的這一百零八抬罷了。
恪親王妃趁機將自己的一些體己放進了女兒的嫁妝里頭,畢竟元初梔是世她唯一的女兒,她不疼元初梔疼誰呢?再說恪親王妃娘家也不差,這點這東西還是拿的出來的。
她自己的東西她樂意給誰就給誰了,誰還管的著?
元初梔兩個哥哥見母親如此行事,自然是沒有意見的,畢竟他兩對元初梔也是萬分疼愛,而且不說父親母親準備的,作為哥哥他們也給元初梔準備了不少嫁妝。
初四這天,恪親王府里里外外的早都打掃一新,厚重的朱紅色大門外頭和院子里長廊底下都掛滿了紅燈籠,門框之上早就貼好了大紅色的綢緞。一大早恪親王府門前馬車就絡繹不絕。
暮云來得不算晚,她一來就被元初梔院子里的丫鬟帶到元初梔的院子了。
兩人許久不見,自然倒是有許多話想說。但是今日忙得緊,想說也說不了多少,好在暮云今日帶著小猴子過來,元初梔逗了逗孩子倒也有趣。
只是嘆息道:“可惜婧妍不能來了……”
“沒辦法她生了雙胞胎,要做雙月子不說,還得養育兩個孩子,王府里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她去做,可比我累多了。”暮云笑著同元初梔說著。
“我知道,就是感嘆一下罷了,如今我也要成婚了,以后咱們三人見面就不像以前那般隨意了。”元初梔語帶遺憾。
暮云聽著也覺得可惜,單身的是時候多自由啊,結了婚后就整日圍著家事,孩子,丈夫轉,自己的時間確實少了。但這樣沒辦法,古代本身就這樣,出一次門麻煩得緊呢。
不過暮云還是寬慰她道:“說什么傻話,結了婚咱們就是不見面,也還可以書信來往嘛!咱們還有那么多生意要做呢!”
“這倒是……是我著想了。”元初梔笑了笑說。
兩人聊了一會,有不少賓客夫人前來看嫁妝,立即就閑了聊天的心思應付起各位女眷來。
過來添妝的貴婦們見了元初梔擺在院子里擺滿一地的嫁妝,也都紛紛贊嘆不已。那些紫檀黃花梨的家具和珠光寶氣的頭面就不說了,自然都是上等之物。那些有見識的早就想到單憑恪親王妃的體己也能給自己的女兒置辦一副不薄的嫁妝。只是沒想到元初梔陪嫁的田產地鋪竟然如此之多,看那些瓦礫磚塊,光良田就有萬畝之多,鋪子也有二十間之多。有那算數好的在心里默算了一把,頓時吃了一驚,加上家具頭面,這元初梔的嫁妝怕是得有十萬之多吧。和縉王妃簡直不相上下,要是眾人知道這還是恪親王府和元初梔刻意低調,隱瞞了一部分嫁妝的后果,真不知有多少人要驚掉下巴。
雖然恪親王府在京中也是各大世家結親的對象,但平日里恪親王府表露出來的都很低調,感覺不到恪親王府里有多少財產,如今看了元初梔的嫁妝可不把她們都驚住了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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