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方家的方瑤蘭,還有一個側妃是邱家的邱雅梅,她祖父是翰林院學士。另外三個侍妾都是外地六七品小官之女,據目前單婧妍收集的資料來看,這三個侍妾在京城確實沒什么根基。倒是方家和邱家這兩個側妃,她們待字閨中時就已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圣旨一下,單婧妍便讓王府里的下人們趕緊收拾出了三個院子出來,預備迎接兩位側妃和三個侍妾入府。
雖然方瑤蘭和邱雅梅是側妃,皇家也會給她們娘家一些賞賜,側妃也可以帶著嫁妝出嫁,但是并沒有迎娶正妃那樣的排場,更沒有王爺親自迎親一說。至于入府的時間,單婧妍和縉王商議了一下,縉王本來就沒想過往后院塞那么多女人,奈何這些女人都是父皇塞進來的,他又不能拒絕。
于是縉王說道:“分開辦的話實在是麻煩,干脆就同一天把她們一起迎娶吧。左右右不過是兩個側妃罷了。”
單婧妍對此到也沒有異議,只是縉王倒是有些歉意的看著單婧妍:“到是要委屈你了,方家和邱家可能會恨上你。”
“王爺說笑了,既然您嫌麻煩,那就按你說的做罷。作為你的正妃,我豈能懼怕方家和邱家?”
單婧妍雖然這么說著,但心里卻對對皇帝恨得牙癢癢,皇帝如此看重她家王爺,她自然是歡喜的很,要是不那么關注縉王的后院就好了。
好在縉王并不好女色,他對單婧妍也是十分敬重的,見她這幾日又要照顧鄭側妃之女,又要操辦這些側妃宴席,臉都瘦了一圈,他便笑著說:“她們雖說是側妃,也不過是些妾室罷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去辦就是了,你只管安心休養,看臉都瘦了一圈。可別為了她們把自己累壞了,對了鄭側妃的孩子雖然給你養育了,但我不打算把她記在你名下,你也不用對她太過親近。”
單婧妍愣了一下,溫柔的回道:“王爺既然這樣信任我,我怎么也要把事情辦好了才行,萬不能丟了咱們縉王府的體面。至于那孩子,現在還小呢,以后我會看著辦的。”
縉王皺皺眉頭:“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所以我不擔心。希望后院以后還能如此清凈……”
單婧妍看了他一眼,心下暗想:這是再給我暗示我可以隨意處置那兩個側妃的意思?!
不過單婧妍到底是面上不顯,笑著說:“妾身知曉了,定會讓王爺您在外邊安安穩穩的,不用操心家中。”
縉王聞言,這才展眉一笑:“嗯,我說的話你可都記下了?當然如果你遇到了不能解決的事宜和問題都可以來知會我一聲,到時候我來處理。好生照顧好咱們的兒子,別讓人鉆了空子……”
這下單婧妍算是明白了,縉王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剛剛想的不完全是錯誤的。縉王這是讓她提防新進府的那些女人呢。
單婧妍垂下眼眸,晦暗不明的沉默了幾秒,待她抬眼時,已經含著笑親自斟了一杯茶遞到縉王手邊:“妾身明白王爺的意思了,既然王爺這般說,以后可別心疼了就好。”
“今日本王既然和你說出這番話,那么以后本王自然不會干涉你的決定,除非你解決不了……”
單婧妍眼中的笑意深了幾分,她和縉王又商議了一番側妃進門的事宜,最后縉王無所謂的說:“這事兒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這種小事以后你說了就算。”
由于內務府如今是縉王管理,王自側妃進門這事自然很快就成了。
馬上縉王府后院里又要進了新人來,兩個皇上親賜的側妃,三個侍妾。
這個時候住在水月軒紅蓮更是擔憂無比,要是側妃和其他侍妾進門,哪里還有她立足之地了。雖然縉王也沒來過水月軒,但是作為一個侍妾,她自然也想著往上爬的。
倒是單婧妍想到了她親自和縉王說給她提一提份位,就這樣紅蓮從一個侍妾升為了恭人。
這兩人屋子外頭,前來祝賀自己的丫鬟、婆子絡繹不絕,前些日子自己這里還是人跡冷清呢。她不過是宮女出身,根基淺薄,手里有沒什么余財。
王妃雖然賞過她一些衣料,府里也沒有克扣她的份例,但那些東西都不是能輕易變賣的。
以前這王府里的下人哪個不是一雙富貴眼,自己的月例也就夠平日上下打點的。要不是王妃時常賞了一些銀子,怕是今日連打賞宣旨太監的錢都沒有。
曾經和她一起院子里本來還有一個侍妾的,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被王爺的賞給了一個侍衛做妾。
她如今沒有孕育孩子,在府里日子簡直過得如覆薄冰。
她怕自己會不會也落得像原先那個侍妾那樣的境地,因此這幾個月她都老老實實的,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
不過好在當初薛妃娘娘被降妃位時,她見風頭不對便在王妃跟前過了明路的,如今王妃也給了她體面。
她心里感懷不已,打算以后還是抱緊王妃這條大腿為好。要是像原先那個侍妾那樣,還不知會落得個什么下場呢!
現在自己已經認識到了縉王的冷酷,要是王妃不提,王爺都怕想不起她這號人呢!以前自己只是個侍妾身份,連宗譜都上不去。
她又沒兒沒女,以后那些側妃侍妾進了府,自己還不得被欺負死!
紅蓮眼看縉王不是個能靠得住的,她以后只能是學著盡心侍奉王妃,希望能給自己在府里掙一條活路。
因為今年是所謂的寡婦年,按理來說辦喜事是不吉利的,雖說納妾沒那么多講究,但是單婧妍為了不留話柄,還是力求穩妥,因此請了欽天監幫著選了來年四月的一個好日子,兩位側妃同時一并入府。
至于其他三個侍妾嘛!任何時候都行,一頂小轎抬進府就行了。
宮里頭,皇后娘娘還拿此事來打趣皇帝:“皇上這一通指婚下去,明年禮部和內務府可要忙個底朝天了。”皇帝撩了撩胡須,爽朗一笑:“讓他們忙碌一下也好,省的整日里閑著沒事做。”
皇后娘娘又笑著說:“皇上這次可是有些厚此薄彼了,怎么只給皇子和宗室子弟指了婚,宮里可是還有幾個公主等著呢!”
皇帝詫異的問:“不就只有樂平和樂婷兩個到了年紀嗎?朕心里都有譜了,還有誰啊?”
皇后娘娘說道:“皇上只記得自己的女兒,怎么把妹妹給忘了。先帝的幼女長樂公主今年也有十八、九歲了,如今太后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華太昭儀可是來了多次了。畢竟是皇上的幼妹,總要給她尋個好去處,才好給先帝一個交代。”
皇帝摸摸胡須道:“平日里朕也見不著她,皇后你不說朕倒是忘了還有這么一個小妹妹呢,朕再琢磨琢磨。”
皇后娘娘又問:“樂婷公主就罷了,凡事有她母妃看著,我就不用操心了。倒是樂平這孩子,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女呢,太后前兩天還念叨來著。”
聞言,皇帝說道:“朕聽說安定伯府夫人幾次進宮,話里話外都有讓自己的孫子尚公主的意思。”
皇后娘娘頓了頓,然后說道:“陛下您也知道,現在的安定伯畢竟不是母后的嫡親兄弟,他們家想要尚公主也不過是為著將來好多繼承一任爵位。只是,依我看,母后對此事并不怎么樂見呢。”
皇帝冷哼一聲:“母后當初在娘家時受了后娘的一番磋磨,要不是看在當年他們多少給朕出過力的份上,朕不會讓他們多襲這一代,如今還想得寸進尺,當真是想得美!”
皇后娘娘連忙安撫他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皇上何必因此動怒。說到太后的娘家,太后雖然沒有嫡親兄弟,可是威國公府的老夫人可是皇上的親姨母呢,威國公家也是老牌世家了,如今的世子還算上進,聽說已經考了武舉人。皇上不妨將一位公主下嫁,也是安慰太后的意思。”
皇帝沉吟道:“當初朕還是皇子的時候,姨母和姨夫確實是幫襯了朕不少啊。朕每每想要補償一番,偏偏表哥身體不好不能入朝為官,也只是多賞賜些東西就算了。表哥家的孩子生的晚,朕只見過一兩次,都沒什么印象了,也不知道身體怎么樣?”可千萬別像自己的姨夫體弱多病才好。
皇后娘娘笑道:“那孩子既然能考中武舉人,想來身體定是不錯的。皇上若是不放心,自己親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第二日,皇帝便召見了威國公世子,見他生的劍眉星目、體形健碩,先是放下心來,又問了幾個問題,見他雖然言談不多但都能說道點子上,因此心里十分滿意。又問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聽他答道因著父母身體都不是很好,因此一直在家里侍奉父母兼著處理家中庶務。
是個孝順的孩子,聽到這里,皇帝更加滿意了,這么好的孩子以前怎么沒注意呢?皇帝私下里又讓人查訪了一番,覺得這孩子沒什么問題,便下旨將自己的嫡女也就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兒樂平公主指給了他。然后又接連下了兩道圣旨,將樂婷公主指婚給了一戶世家嫡次子,長樂公主則指婚給了永安侯府四老爺的長子徐放鶴。
接到圣旨,徐家上下并不是欣喜萬分。大家紛紛商量了一番后,覺得長樂公主并不是皇帝的公主,倒也沒大事縱然長樂公主比不得樂怡公主嫡出的身份貴重,但她也是先帝的幼幼女,也是正經的金枝玉葉啊。
再者,長樂公主的生母華太昭儀出身長安華家,華家的女子最溫和安靜,先帝在時華太昭儀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宮中,并無任何不好的名聲傳出。
徐家人想著這樣的母妃教出來的女兒性情應該不會太差吧!雖然長樂公主很少在京中走動,但徐家不擔心,他們有情報網總會打探出一二的。
得了這個消息,暮云忙忙的備了一份厚禮去了永安侯府。這幾年因著徐氏的緣故,她和永安侯府來往也算密切了。
見了四夫人關氏暮云和徐氏自然先是好生恭喜了一番,暮云笑著說道:“四伯母往日里也沒少為鶴弟弟的婚事操心,如今可是稱心了?”
不過關氏平素穩重慣了,得了這個好消息也是半點都不喜形于色:“我們倒也沒想到陛下會賜婚。這個長樂公主咱們沒多少了解,就怕弄了個祖宗回來。”
沒一會徐氏也坐車過來了,見到暮云就笑道:“你這丫頭,也不去約著我一塊。”
暮云笑笑:“我當時有事兒耽擱了一會,出門的時候不早了,還以為夫人您早就過來了呢。”徐氏笑說:“我剛預備出門呢,就收到蓮姐兒從贛州那邊捎回來的口信,說她九月初三那天生下來一個大胖小子,母子均安。這就耽擱了一會功夫,要不我早過來了。”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過來賀喜,關氏笑道:“這當真是大喜事,我記得前陣子看見瑤姐兒,肚子也顯懷了,她那樣子也又有了大半年的身孕了,你這幾個孩子啊,都是有福氣的。待會我備份東西,你走的時候帶上,到時候讓人一起送去,也是我這個做舅母的一番心意。”
徐氏笑道:“我再不會和嫂子客套的。”
沒一會,又有徐家旁的親戚故交過來慶賀,暮云因為懷孕,徐氏和關氏都沒讓她做事兒。
不過暮云在永安侯府待到天黑了才回家。
到家后,她顧不得休息,連忙讓人找出來一套精致的長命鎖和手鐲腳鐲、一件青玉做的九連環、一根十幾年份的紅參,又拿出兩匹適合給小孩做衣服用的上等棉布和兩匹云錦,一共四樣禮,讓人送到成國公府去,托徐氏一并帶給單婧蓮。
此時早已經坐完了月子的單婧蓮看到嫡母竟然派了云嬤嬤千里迢迢的來看她,還帶來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除了給孩子的,一多半都是給她補身子用的補品、藥品,還有各色衣料,看到這些東西,她因婆母的做派而生出來的那些郁氣瞬間被撫平了,當下是喜極而泣。
云嬤嬤將她好生勸慰一番:“二小姐可要多保重,雖然你已經出了月子了,但情緒還是要平穩一些才好。”
單婧蓮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朝著云嬤嬤笑道:“我這是見了嬤嬤高興呢。父親和母親可安好?還有祺哥兒如今該秀才了吧?聽說大姐姐又懷孕了,生了嗎?王妃妹妹可還好?”
云嬤嬤笑著說:“好,府里一切都好,二姑娘只管放心。只是我瞧著二姑娘您的氣色不大好啊,莫非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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