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帶著天機閣弟子早先一步來到了后臺,果然見到了還沒有離開的逍遙門弟子。
“在下天機閣秦錚,諸位道友有禮。”
“秦道友不必多禮,在下逍遙門霍子君。”和人家的如沐春風相比,霍子君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僵硬,“等到他們幾人回來我們便離開。”
“是我們來的早了些,霍道友不必著急。”秦錚微笑著,“閣內弟子對逍遙諸位久聞其名,早就想結交一番,索性便提前過來。”
霍子君正要說些什么,去往擂臺上的過道內便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還沒回頭,就見眼前的秦錚向右邁開一步,不知是見到了誰,此刻的笑意真誠了許多,他挑起眉毛,看來這位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莫鬼鬼幾人到了后臺,果然見到了天機閣的弟子,過去行了一禮。
“諸位不必多禮,今日得見,日后遇到能打聲招呼也是好的。”秦錚回了一禮,嘴里說道,眼神卻看向了最后面的秦一凡。
“不打擾秦道友比賽,我等回了休息室。”霍子君見他也沒有挑破,順著話提了告辭。
“有機會定會與各位結交一番。”
由著他打頭,逍遙弟子跟在后面,秦一凡走在最后,路過他的時候頓了一頓,抬頭看向秦錚。想要說些什么,又覺得不是時候,沖著他點了點頭,跟上了前面的弟子。
秦錚看著他的背影,眼里很是欣慰,當年膽小懦弱的小師弟,如今也能夠獨當一面了,想必師父應該很高興。掃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出的三樓,轉身對著身后的弟子,“大家準備吧。”
三樓的房間內,來了不少的各宗長輩,馭獸派的宗主肅嚴真君正跟苦顏真君說著話,“逍遙當真是藏龍臥虎,竟然連異瞳的修士都招到了一個,看她運用的爐火純青,第一層蒙瞳是有了吧?果然是年少有為啊!”
“確已修煉成,但還擔不起嚴宗主的夸獎。”苦顏真君拱手,余光瞧見百花谷的谷主正喝著茶,仿佛一點也不在意。
肅嚴真君本名嚴肅,但是人一點也不嚴肅,做事憨厚耿直,出了名的不會說話。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平時能不講話就不講,對那些腦子聰明的修士更是敬而遠之,指不定就被騙走了什么。這幾日和這位苦顏真君相談,頗為投機,今日便多說了一點。順著他的目光瞧見了百花谷的谷主,意識到自己說的場合不對,尷尬的笑了一聲,“馭獸派的比試馬上開始了,我去那邊觀看。”
“嚴宗主請自便。”
苦顏真君看他往落地的玻璃窗那邊走去,回過頭和冷鋒真君對視了一眼,眼里隱隱有笑意。都是元嬰真君,在哪里看不一樣,不過是為了找個借口躲開百花谷谷主,這肅嚴真君果然如傳聞的一樣。
這邊肅嚴真君來到落地窗前,見到天機閣的閣主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下面。
“秦宗主也在看比賽?”肅嚴真君說完想抽自己一巴掌,馭獸派不正是和天機閣比試嗎?好在秦宗主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聽見。
“對不住嚴宗主,剛剛在想些事情,你剛才說什么?”秦淙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好幾年沒有見到兒子了,剛才看的太入神。
“沒什么,我說比賽開始了。”肅嚴真君指著下面,轉過頭不在看他,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說了。
莫鬼鬼幾人回到二樓,從欄桿往下看,第一場就是秦錚上場。
“你說誰能贏?”小和尚站在莫鬼鬼的旁邊。
“天機閣吧,馭獸派在煉氣期的優勢并不大。”莫鬼鬼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天機閣贏得概率大一點。
馭獸派的優勢在于馴養靈獸上。一般來講,契約靈獸分為三種。第一種是血契,契約雙方同生共死,輕易解除不了,靈獸和主人可以互相承受傷害;第二種是平等契約,契約雙方是平等的,只要共同施法便能解除,約束力較小;最后一種是主仆契約,靈獸單方面受主人的制約,主人可以隨時解除,并且不必承受靈獸的傷害。
每個修士一生中最多只能契約一只靈獸,想要另一只,就要解除之前的。但馭獸派的功法特殊,筑基之后開辟的識海強于普通修士,根據開辟識海的大小,可以多契約一到兩只靈獸。
至于煉氣期,契約靈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受限于自身靈力和神識的限制,所契約的靈獸等級也不能過高,一只成長型靈獸并且心甘情愿的為修士所契約,這種事真的可遇不可求。
加上馭獸派招收弟子并不是單純的看靈根收取弟子,更加注重與靈獸之間的共鳴,也就造成了馭獸派煉氣期的弟子實力并不是很出眾。可一旦馭獸派弟子筑基之后契約靈獸,戰斗力要提升好幾個檔次。
因此,每年的筑基期弟子交流會才是馭獸派的舞臺,包括蓬萊書院和雷音寺,都是屬于這類,到時候才是真正的血雨腥風,他們現在頂多算是前菜。
“天機閣的優勢在筑基期之后也是更大,這兩個宗門因為循環賽中的對手不強,很順利的就進來了。”沈空明站在小和尚的旁邊。
天機閣的天衍之術是唯一一部在煉氣期就能開始修煉的天階功法,但是宗門也不可能在你進來之后就毫無保留的交給你修煉,很多也是筑基之后才有機會接觸的。至于從修煉起就能接觸的,更多的是門內長輩的弟子,能修煉成功的也不多。
據說天衍之術修煉到高階,可以趨利避害,與人對敵時甚至可以憑借感覺躲避來對手的攻擊,但莫鬼鬼是沒見過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么神奇。
“也不能完全這么說,他們修煉的都不差,基本功很扎實。”莫鬼鬼隔著小和尚對他說道,看秦錚的一招一式就知道。他的法器是一個陣盤一樣的東西,八角形的,隨著他的轉動釋放不同的暗器,時不時地還能當成飛盤,周圍有一圈密密麻麻的倒刺。
沈空明點點頭,不再說話,專心的看著幾人的比賽。
三場單人賽過后,天機閣勝了兩場,現在進行的是第一場團隊賽。
“天機閣有點意思,竟然將陣法融入了打斗之中,你看他們的站位。”莫鬼鬼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眼熟,這幾個人的站位很像是最基礎的困陣,放在比斗中實際的意義并不大,但是能夠最大程度的相互照應,同時逐一的擊破對手。
“看不懂,這兩個宗門的人這么混在一起了?”小和尚滿眼的疑惑。
“那是天機閣的人在故意的引導,看到最后邊靠右的那個人了嗎?他馬上就要被打下臺了。”莫鬼鬼看著那個點,同時被三個人照顧到。
“為什么不是被圍在最中間的那個人最危險?”小和尚看著那個人左一下右一下手忙腳亂的。
“那個是最不容易攻破的,”莫鬼鬼要解釋起來相當吃力,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執行不了這個戰術的原因,她不明白為什么最簡單基礎的陣法放在陣圖上看的明白,用在自己身上就蒙了。
莫鬼鬼這話剛說完,她最開始指的那個人就被打下臺。
有了一個突破口,其他人就好解決,半刻鐘之內陸陸續續的攻破,贏下了第一局,而中間的那個人正是堅持到最后的那一個。
小和尚直起了身子,“還真是啊?”
“回去好好看看陣圖,萬一你出去歷練的時候被困住怎么辦?”莫鬼鬼看著他,語重心長,隔著小和尚和沈空明,又看到了秦一凡,把頭歪出去,“一凡你也是。”
秦一凡低下頭,語氣里說不出的低落,“我,我就是看不明白。”
莫鬼鬼看著他這樣,忽然有一種罪惡感,“沒事,寸有所短,尺有所長,人不可能在各個方面都很優秀對吧,盡力就好啊。”
說起來秦一凡的腦子也不笨,本人也很用功,平時用在看陣圖的時間更是不少,可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懂,連后學的甄好都能看的懂二級的陣圖,秦一凡還在一級里打轉。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劍,別人都摸到劍意了,她還是修不出劍氣。
收起了這種同病相憐的苦澀,莫鬼鬼繼續看向下一局。
馭獸派的一名弟子肩膀上趴著一只巴掌大的小白貓,身無雜色,兩只眼睛一只藍色,一只綠色,就是傳說中的滌心靈貓,成長到高階可以看出修士內心所想,但目前品階還很低,不過用來傳遞主人的心思還是可以的,這一隊人的配合可謂是最默契的。
大約是在臺下有人看出了天機閣的套路,馭獸派這一次沒再進入他們的包圍內,老老實實的抱團,加上配合上的默契,終于是拿下了一局。
兩隊打的焦灼,臺上臺下的修士看起來更具有觀賞性,那些沒有懸念的反而沒什么意思。第三局,兩隊僵持的最久,最后還是天機閣略勝一籌,最終贏下了比賽。
當兩隊退下去之后,望山劍宗和太一宗的修士從擂臺后面的通道進入到后臺,被眼尖的修士發現,頓時引起一陣喧嘩。
在場的修士就沒有不知道這兩個宗門的恩怨,要追溯起來可能到上千年前,究竟什么是導火索,如今的修士是不得而知了。莫鬼鬼曾經在家族的藏書閣里還找過,結果被守閣的長老趕出去了,看他拒絕的態度太明顯,就沒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