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功夫,姜瑤也沒敢在襄郡王面前晃悠,生怕被抓住問林子琛之事,好在襄郡王也沒有抓著此事不放。
用過了晚膳,襄郡王正在廳中喝茶,姜瑤在外面幫著小廝掛紅燈籠。
眼看著沒幾日就到年底了,公主府也算得上張燈結彩,姜瑤的心思卻越發的重了。
過完年陛下就要發落文昌伯府了,她至今沒找到父親無罪的證據
那廂喝茶的襄郡王抬眼望著院中紅燈籠下少女的身影,眸光越發的深邃。
冷風察覺出不對勁,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問道,“公子怎么了”
襄郡王似是沒聽到冷風之語,又似是在思量,過了良久他才略帶不確定的問道,“冷風,你說阿蘇她是不是”
“公子讓屬下說什么”冷風疑惑問道。
襄郡王收回了目光,苦笑一聲,他想問的是,你說阿蘇像不像女子,但終究覺得是自己在癡人說夢,沒有問出口。
冷風心中直打鼓,適才主子看阿蘇那個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春心泛濫了
怎么可能冷風搖了搖頭推翻適才的想法,公子壓根兒就不知道阿蘇是女子,何來的動心難不成公子好男色
這么一想冷風更不淡定了,公子自幼碰不得女子,就是靠近一些也會生疹子,不會是因著這個原因,喜好變成了男子吧
剛這么想著,襄郡王似是要證實他心中所想一般,一盆冷水潑了過來,潑得冷風心中發慌。
只見襄郡王放下茶盞,起身惆悵道,“讓阿蘇進來守夜吧”
“守守夜”冷風似是沒聽清,重復了一遍,公子何時需要守夜了
完了適才的想法又涌上來了,而且還是一波比一波洶涌
襄郡王點頭進了里屋,只留冷風在夜風中凌亂,今夜的西北風格外的冷,吹得人都整個涼透了
不知過了多久,呆愣的冷風才去喚阿蘇。
姜瑤聽了也是無奈,推三阻四最終還是被冷風拎進了屋。
姜瑤不甘不愿的走到床前,此時襄郡王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椅子上看著。
姜瑤沒好氣走了過去,將床幔放了下來,道,“公子該就寢了。”
襄郡王瞥了她一眼道,“床太涼了”
姜瑤毫無顧忌的翻了翻白眼兒,重重的道,“那奴才去拿個暖爐”真是的,沒有一點兒身為男子的覺悟,還嫌床涼
“不用”姜瑤正往外走,兀的就聽了這么一耳朵,心道,算你還是個男子。
“你去給本公子焐熱”
姜瑤不可置信的回頭,指著自己鼻子道,“我”
“嗯”襄郡王點頭。
“奴才身上臟,怕污了公子的被褥”姜瑤扯著嘴角,話未說完,便聞襄郡王用命令的口氣道,“去”
她識趣的閉上了嘴,灰溜溜的爬上了床。
襄郡王余光瞄著她,猝不及防道,“把衣服脫了”
“脫了”姜瑤嘴角扯得厲害,見襄郡王那毫無商量的表情,識趣的脫了棉衣。
襄郡王將放下的書再次拿起,余光卻一直在瞟著姜瑤的方向。
姜瑤沒好氣道,“公子您總看奴才做什么”
襄郡王收了目光,淡定道,“誰看你的,好好焐你的被子”
姜瑤哦了一聲,上了床榻,口中還小聲嘀咕著,“沒看奴才難不成在看書若是看書又怎不知書拿倒了”
襄郡王自幼習武耳目異常靈敏,聽了這小聲嘀咕,也沒看,手忙腳亂的將書換了過來,才道,“多嘴”
姜瑤一雙大而清亮的眸子中跳躍著燭火,嘻嘻笑著道,“現在才是真的拿倒了”
襄郡王嘴角有些扯,這才低頭去看,還真是倒了,那適才這小廝是在誆人
他恨不得拍幾下自己的腦門兒,懊悔的腸子都青了。
姜瑤趁著這個空檔鉆進被窩兒,一雙眸子忽明忽暗,好在里衣寬松,她發育的又一點兒都不壯觀,加之某人心虛被誆騙,這才能沒露了馬腳。
還別說著被窩是真的冷,剛一鉆進去,便凍得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姜瑤揚著下巴,道,“公子,被子焐熱了”
襄郡王微瞇了眸子,望了過來道,“不急”
姜瑤瞥了他一眼,大冷天的穿這么少,他是不冷嗎既是不冷還要人暖個勞什子被窩兒暖了又不進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直到姜瑤眼睛有些睜不開了,她打著哈欠道,“公子,該就寢了”
襄郡王側目過去,正見姜瑤打著哈欠,一雙大大的眸子瞇成了一條縫,像一只小懶貓兒,他的心猛地跳漏了半拍,混亂的記憶再次作祟,曾幾何時這個場景好似在哪里見過。
“公子”姜瑤再次喚道。
襄郡王收回目光,繼續看著書道,“不急”
“額,被子已經熱了,那我先出去吧”姜瑤邊說邊起身,她是真怕自己受不住這高床軟枕睡過去。
“你出來被子不就冷了繼續捂著”襄郡王絲毫不留余地道。
姜瑤還沒來得及下床,便又乖乖的縮回了被窩兒。
但是真的好困啊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襄郡王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側目望了過來,輕聲喚著,“阿蘇阿蘇”
回應他的只有勻稱的呼吸和門外呼嘯的西北風。
“睡著了”襄郡王邊喃喃自語,邊起身走到了床邊。
少女纖弱的身軀藏于錦被之下,平整的錦被上被支起一個小小的凸起,昭示著被下之人的瘦弱。
襄郡王手微微有些抖,順著被子漸漸往里摸。
只要摸一摸便能確認他是男子還是女子了,但當他的手觸及到姜瑤的手臂之時卻停住了。
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萬一是女子他當如何萬一不是女子他又當如何
襄郡王懷著期待又害怕的心情,手一點一點的越過姜瑤的手臂,朝著心口的位置而去。
恰在此時,姜瑤呢喃一聲,翻了個身,頭朝向床里而去了。
夠不著了襄郡王猶豫片刻,脫了鞋襪掀開被角鉆進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