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溪已經扎好了頭發,利索的馬尾辮,高高的垂落了下來。
她發質很好,自然柔順的模樣,如同瀑布般锃亮光潔。
陸景溪綁了個結扣之后,隨即,這才看了看身旁的江景明,沖他挑唇,頓時間風情萬種的味道更濃了。
“謝謝了啊同桌,你的頭繩還不賴的樣子,以后我就用這個扎頭發了。”
被她忽然的笑容晃了下神,江景明皺眉頭,“這不是頭繩,是我媽媽給我祈福的紅繩。”
“哦?哦……”
陸景溪隨意地伸手,撫摸了一下后腦勺的頭繩,又笑笑,“既然這么有紀念意義,那我更要好好戴著了,謝謝了哈。”
江景明動了動嘴唇。
看那架勢,是想把紅繩給要回來的,可是話滾到了嘴邊,不知怎的,就是沒有說出口。
陸景溪趴在了桌子上,閉著眼睛睡覺。
江景明郁悶地一臉,面無表情,在看書。
從他這個角度,只要微微一側頭,就可以看見陸景溪精致的側臉,還有綁著她烏黑秀發的紅繩,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璀璨的光澤。
窗臺這邊的位置,隱約之間,花香浮動。
仿佛連同空氣,都透露出一股難言的靜謐和溫馨。
這明明是秋天,卻又像是春天來了,外面是秋風,落葉,和操場上朝氣蓬勃的學生,可是教室這邊,只有陸景溪和江景明兩個人,在彼此的小空間里面。
當天晚上,江景明做了一個夢。
那夢,不像是個夢。
他竟然夢見陸景溪笑嘻嘻的,挽著他的脖子,揚起精致的下顎線問他,她好不好看。
江景明只是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一般。”
想要把胳膊抽回來,卻抽不動。
他有些惱怒,“放開我,別碰我。”
“你惱什么啊?碰你一下怎么了。”
陸景溪說話之間在笑,眉眼彎彎的,如同狐貍一般狡黠的笑。
其實江景明很討厭陸景溪的笑,她的眼睛太狹長了,總覺得她的笑含著幾分算計的味道,仿佛這個女孩子,沒安好心。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陸景溪挽著他的胳膊,指尖柔軟的觸感,令江景明并不抗拒。
正想著,下一秒……
陸景溪忽然抽回了手去,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在了領口的位置,一顆一顆地解著身前的校服紐扣。
白皙的鎖骨露了出來,在這之下,是比同齡女孩子要發育快一些的身材。
江景明瞪圓了眼睛,有一種異樣的口干舌燥的感覺,他驚悚地看著這個女孩,如同看見了鬼,“你,你這是做什么?”
“你不喜歡我嗎?”
“我,我為什么要喜歡你?”
“哦……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移不開呢。”
“你有什么好看的,沒有我媽媽和我姐姐一半的漂亮,身材也是……如同干煸的青豆。”
干煸青豆這個詞語,其實還是江清池教的江景明。
江景明第一次接觸這個詞,就是江清池一臉抱怨回到家,說被一個干煸青豆纏上了,對他死纏爛打的,他說不喜歡,她非要他和她交往。
江景明嘴上沒說什么,其實這個詞,他記住了。
就是形容女孩子身材不好。
江景明不喜歡去攻擊女孩子的長相和身材,他對任何人,都是給予了極大的尊重的。
所以。
這句話說出口,其實江景明便有些暗暗的后悔了。
以為陸景溪是生氣了,忍不住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個,我剛剛對不……”
“哈哈哈。”陸景溪笑了起來,笑容很歡暢,她忽然間俯身下來,白皙干凈的指尖挑起了江景明細潤的下巴,這個動作莫名的曖昧。
就這么讓他看著她狹長的丹鳳眼眸。
仿佛有細碎的星光,星星閃閃的,落在了她的眼底。
“江同學,請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真的是……干煸的青豆嗎?”
江景明:“……”
剛打算朝著陸景溪那邊再看看,下一秒言念的身影忽然擋在了江景明的面前。
“小江三兒,你膽子肥了,學你哥泡妞呢?”
然后江景明立刻就清醒了。
醒來之后,發現,言念正站在他旁邊敲打著他的被子。
“起床了起床了,今天你怎么回事?起的比你姐姐還晚?”
江景明打了個激靈,揉著發紅的耳朵,坐了起來,縮了縮肩膀。
“媽……你怎么進來了?”
“我在外面敲門一分鐘了,你沒理我,我以為你暈過去了呢,才過來看看你,今天怎么了,該不會是生病了,發燒了吧?”
言念的手抬了起來,搭在了江景明的額頭,試探他的體溫。
不發燒啊。
江景明嘆了口氣,“媽,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了,我換衣服了。”
“換唄!”言念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江景明無奈,“你出去吧,不然被我爸看見,我爸醋壇子又要翻了。”
“切,你小子。”言念揉了揉江景明額頭的碎發,“害羞就直說啊,毛還沒長齊呢,規矩倒是不少。”
言念很快就走了出去。
江景明動了動身子,頓時間耳朵根紅了一片。
低下頭去一看,那耳朵,那臉蛋,就更紅了透了。
他好像是尿床了!
丟人丟到外太空去了,把老江家的臉面都丟光了!
桌子上,還放著他和陸正炎小時候的合照,陸正炎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干凈的白牙,站在江景明的身旁,胳膊抬了起來,比了一個剪刀手。
江景明羞惱極了,“你別看我了。”
說完把相框給扣上了!
真的,想哭!
自從他記事開始,他就沒尿床過了啊!
江三兒從被窩里面爬起來,去洗了床單去。
江清池一直是住校的,不過昨天晚上回來了,說是想江北淵做的飯了,但是江北淵一大早出門了,臨走之前只給言念一個人做了飯。
所以江清池還是沒撈著吃他老子做的飯。
“媽,三兒怎么還沒出來啊?快遲到了。”江春和抬起手腕看時間,她戴著一塊白色的手表,勾勒著她的手腕修長白皙,很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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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念搖頭,“不知道,三兒今天竟然睡過頭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清池放下了筷子,忽然玩味一笑,“說不定是昨天晚上……”
“吃你的飯。”言念一個勺子敲在江清池的腦門上。
“媽你干嘛打我啊,我就是想說三兒說不定昨晚上,通宵打游戲,你想哪去啦?”
“我也是這么想的啊,讓你乖乖閉嘴吃飯,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言念才不會承認自己想歪了呢,說出來,多沒面子啊。
江景明穿戴整齊,可算是出來了。
看見江清池,喊了一句。“回來了。”
江清池挑眉一下,語氣桀驁不羈:“不知道叫哥的嗎?”
“……哦。”三兒有些沒心情的,坐了下來。
心不在焉的呢。
三個孩子,自顧自地在餐廳吃飯,言念挨個檢查房間,見每個小孩的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的,不由得欣慰又滿足。
其實還是爹教育的好。
江北淵寵老婆慣老婆,可從來不慣孩子,從小到大教育孩子獨立自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就讓言念輕松了,還沒給孩子疊過一次被子呢。
言念略帶疑問地下了樓。
“三兒,你的床單怎么沒了?”
江景明眼皮跳了跳,抬起頭來,面色端正。
“有點臟,所以就給洗了。”
“哦?我昨天看你的床單,明明還很干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