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終于得償所愿,暫時從童養夫轉職回名偵探。
他很快進入工作狀態,表情也變得自信而認真起來:
“林,這個案子你怎么看?”
柯南首先問起的還是林新一的看法。
林新一是嫌疑人也是案件的親歷者,他的見聞和想法對調查非常重要。
“這個案子...”
林新一有些無奈地回答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純粹的意外猝死。”
“首先,張田先生的癥狀符合意外猝死。”
“其次,我在搶救他的時候,為了方便他胸廓運動呼吸,順手脫掉了他的上衣。”
“所以我也稍稍留意過:他身上,至少是上半身,是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可疑外傷的。”
“這樣一來,意外猝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猝死也分兩種:第一種是容易理解的疾病猝死,比如說心臟病、腦血管病。“
“第二種就是所謂的‘抑制死’,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林新一的確沒對張田先生動手。
但抑制死這種死法也分很多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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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都不用動手,情緒一激動起來,生氣都能把自己活活氣死——比如說王司徒。
遭到驚嚇也能被嚇死的——比如說夏侯杰。
甚至還有把自己帥死的——比如說衛階。
這些也都屬于抑制死。
即使沒挨上打,也照樣能猝死。
“現在張田先生還在搶救,是死是活還很難說。”
“而醫院那邊沒傳來消息,我們也無法確定他到底是疾病猝死,還是抑制死。”
“如果是前者,那此案就跟我沒有關系。”
“如果是后者...我恐怕是多多少少得吃上點虧。”
張田先生畢竟是跟他糾纏的時候猝死的。
要是最后查不出什么疾病因素,家屬肯定不會接受張田先生毫無緣由猝死的事實,從而把林新一視為誘發其猝死的罪魁禍首。
國內又不是沒有出現過,勸阻老人吸煙勸阻老人吸煙,使老人情緒激動發病死亡,結果被死者家屬訛上的故事。
而張田先生家里還正好缺錢。
人窮志短,誰知道他家人會不會以為由,趁機找他“要賬”?
林新一要是也像這樣被對方家屬糾纏上了...
不管最后官司打不打得贏,最后要不要賠錢,他的名聲都得受到不小的影響。
“其實經濟損失、名聲受損,這些我也能勉強承受。”
林新一倒是還算看得開。
他主要考慮的還不是自己,而是這起案子背后的真相:
“現在首先要搞清楚的是,張田先生的猝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柯南,這就得交給你來查清楚了。”
“嗯。”柯南點了點頭,又試探著問道:“那你覺得...這會是有人給他下毒么?”
“的確有不少藥物,能實現這種類似猝死的效果。”
“這個問題也不用我們胡猜,等醫院那邊傳來搶救結果,應該就能得到答案。”
“但我個人認為,此案屬于他殺的可能性不大。”
林新一再次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張田先生是在電影院里出事的。
而村松老板已經拒絕出售影院,那些影院員工都可以保住自己的工作,完全沒有必要再仇視這位張田先生。
既然不是影院員工干的,那難道是在場這些客人之中,其實還潛藏著張田先生其他的仇人么?
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但很小。
“其實,在我可能...”
“張田先生如果出事,最大的可能也是自殺。”
“因為他現在混得很慘,甚至可以說,差不多被高利貸逼上了天臺。”
“但問題是,他這種心臟驟停的猝死征狀...看著又跟自殺完全沾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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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一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柯南:
自殺、他殺都不太可能,最可能的答案就是意外。
但無論是對法醫,還是對偵探來說,“意外”兩個字都不是能隨便用的。
“我明白了。”柯南點頭表示了解:“我會查清楚真相,確定這是否真是意外。”
“不過,我還有問題要問——”
“在你搶救張田先生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見,他頭上和臉上好像掛著不少水珠。”
“這是一開始就在他頭上的,還是他發病倒下之后,出的虛汗?”
林新一想了一想,回答道:“一開始就有。”
“好的...”
柯南迅速展開思考:
放映廳里冷氣很足,溫度不高,甚至說有點冷。
而放映廳外的影院大廳也有中央空調降溫,肯定不會讓人熱得出汗。
既然如此,那張田先生頭上的水珠...很有可能不是汗,而是水。
“他來放映廳看電影之前,是不是先去過衛生間,洗過臉?”
柯南大致猜測出了張田先生在進入放映廳前的行程。
于是他很快告別林新一,走出放映廳,想要趕去男衛生間,尋找張田先生可能留下的痕跡。
但柯南還沒走出放映廳多遠,很快就注意到了走廊地板上殘留的一串水滴:
“這串水滴...會是張田先生行走時留下的嗎?”
這串水滴一直指向放映廳,而剛剛匯聚到放映廳里的人身上都是干的——
也就是說,這串水滴很可能就是張田先生留下的。
想到這里,柯南當即循著這串水滴,緩緩地向前摸索前進。
結果...
還沒找到什么線索,就先撞見了灰原小小姐。
灰原哀竟是也在這走廊上,而且還蹲著身子,跟他一樣,細細觀察著地面上的水滴。
“灰原,你怎么在這?”
柯南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他剛剛在那忙著求林新一同意自己參與調查的時候,灰原哀好像就已經不見了。
難道說...她早就自己偷偷跑出來調查了?
“嗯。”灰原哀頭也不抬,淡淡地給出答復:“卷進這個案子的是林新一。”
“交給其他人調查,我不放心。”
“好吧...”柯南輕輕一噎:
他好不容易接了個案子,竟然還是被人搶先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饑腸轆轆時被舍友不由分說地搶著吃了一口自己剛打開的零食,讓人心情很是憋屈。
但柯南大偵探還是很快調整情緒,拿出了專業風采:
“你有什么發現嗎,灰原?”
“有...”
灰原哀仍舊在觀察著地上這串水滴:
“就是這串水滴。”
“柯南,你也應該注意到問題了吧?”
“嗯。”柯南的笑容悄然變得自信:“如果這串水滴是張田先生留下的,那就能說明不少問題。”
“因為...這串水滴周圍的‘毛刺’,非常均勻。”
他用的是法醫現場學中,分析滴落狀血跡的方法。
所謂滴落狀血跡,血液在重力作用下,滴落到物體表面形成的血跡。
因為血跡滴落的物體表面都不是足夠光滑的,所以當血滴滴落并與地面發生碰撞時...
滴落血跡的周邊就會出現“”狀的“毛刺”。
“原來你也懂這個。”
“可你不是說...要堅持當你的大偵探,不想跟著林新一學痕跡分析么?”
灰原哀面不改色地說著讓人難堪的話。
“咳咳...我才沒有刻意去偷學啊...”
“是之前在電車站搶劫殺人的那個案子里,他跟我提過這些而已。”
柯南臉色漲紅地為自己辯解,然后又努力地把話題給引回到對水滴痕跡分析上來:
“總之,水滴和血滴其實比較類似。”
“如果這些水滴是在張田先生正常行走的時候,從他身上滴落的話...”
“那這些水滴周邊的‘毛刺’,應該會顯得長短不一才對。”
人在行走過程中,身上掉落的水滴會帶有一個水平方向的速度。
水滴掉落地面,液體就會更多地向速度指向的那個方向匯聚,而那個方向形成的毛刺也就會更長。
可張田先生留下的這串水滴,其周邊“毛刺”都是相對均勻的。
這屬于靜止狀態下垂直滴落的液滴,才會呈現出的狀態。
“但張田先生當時肯定不是在靜止狀態。”
“不然也就不會形成這么一長串,一路指向放映廳方向的水滴了。”
“所以,這種毛刺均勻的水滴形態只能說明...”
柯南信心十足地給出答案:
“他當時的行走速度很慢,慢得幾乎是靜止。”
“再加上這些水滴和水滴間的間隔距離較短,就更能確定,張田先生當時走得很慢。”
因為很難確定水滴滴落的頻率,不知道要隔多久時間,才會有一滴水從張田先生身上滴落。
所以單單從水滴間隔距離上,是不能科學判斷其行走速度的。
但把這水滴間隔距離,結合上水滴邊緣的毛刺形態,得出的結論就能稱得上是科學可信了。
“為什么張田先生會走得這么慢呢?”
柯南自言自語地提出了疑問。
灰原哀也隨即說出了她的猜測:
“因為,他的身體在當時就已經出了問題。”
“張田先生不是突然發病猝死,而是在進放映廳之前,甚至更早,身體就已經出現了讓他難受不已的強烈癥狀。”
“所以張田先生根本就走不快。”
“他只能扶著墻,一點一點地慢慢往前走。”
“直到后來,他感到身體稍稍有所好轉,才能不用靠墻,自己獨立行走。”
灰原哀這么說著,還為柯南補充上了一份推理:
“而這就是為什么水滴剛開始是沿著墻壁低落,后來才稍稍和墻壁拉開距離的原因。”
“總之,我們的這位病人早就‘犯了病’。”
“而且,張田先生,他自己知道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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