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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赤井秀一詳細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林新一是曰本警察系統中少見的刑偵專家,曰本公安以后絕對還有用到他的機會。”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利用林新一刺探曰本公安下一步的動作。”
茱蒂與卡邁爾聽得紛紛點頭。
茱蒂小姐更是忍不住提議道:
“聽說那位林管理官從小就在米國長大,初中、高中、大學接受的都是正宗米國教育。”
“他人生中的一半時間都是在米國度過的,而且本人也拿到了米國綠卡。”
“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策反他為我們FBI效力。”
“不。”赤井秀一直接否定了這個策反的提議。
他幾乎想都沒想,便無奈地輕嘆道:
“那位林管理官可一點也不喜歡米國。”
“想策反他恐怕很難。”
“什么?”茱蒂小姐有些意外:
人都是半個米國人了,竟然還不向往燈塔?
看起來有些矛盾。
但事實就是如此。
許多人就是出了國才反而會愛國。
“那位林先生可能在米國讀書期間受過什么歧視吧...”
“他不僅對米國沒有任何好感,反而還對我們表現出了強烈的敵意。”
“我總感覺他...”
赤井秀一醞釀許久,終于給出了一個恰當的評價:
“有些‘昭和’。”
米國鬼畜都喊出來了,就差沒喊尊皇攘夷了。
跟今天林新一的表現比,連那位降谷警官都算不上是曰本戰狼。
“這...”茱蒂頓時為難起來:
招核男兒可是一幫沒法正常溝通的瘋子。
威逼利誘根本沒用,只有李梅將軍才能讓他們老實。
“既然這位林管理官很難被策反,那我們該怎么辦?”茱蒂有些糾結地問道。
“不要緊。”
赤井秀一語氣平靜地答道:
“我們現在缺的是線索,有什么線索都行。”
“而我們只要暗中盯住這位曰本公安的外聘專家,線索就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三天后,傍晚。
這三天帝丹小學來了個罕見的三天小長課,讓東京難得地安寧了一段時間。
而降谷零、赤井秀一這些不速之客也悄然淡出眾人視野,仿佛他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于是林新一便回歸到了上班打卡、下班回家的平凡日常。
這天傍晚他下班回到家里。
如果是在平時,一般推開門就能聞到一股誘人的食物香氣,還能看見挽著頭發、系著圍裙,如居家人妻一般忙著在廚房里準備晚餐的貝爾摩德。
可這次家里的氣氛卻有些不同。
這次比平時還更溫馨一些。
林新一剛把門推開,就發現貝爾摩德便已然俏生生地站在門口迎接他了。
她主動地迎出門外,還熱情地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
“新一”
“工作辛苦了。”
“額...”林新一感覺情況有些不對:“老師?”
他現在一般喊貝爾摩德姐姐。
但每次看到貝爾摩德這種小鳥依人的親昵模樣,他還是會下意識地喊“老師”,提醒自己記得注意輩分差距。
可這次,他一聲“老師”正要喊出口,貝爾摩德就不由分說地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用一個甜膩膩的香吻堵住了他的嘴巴。
“???”林新一被吻得有些發懵。
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擦掉嘴上沾到的口水。
貝爾摩德卻不露聲色地扣住了他的胳膊,跟米國愛情電影里的奔放戀人一樣,人還在門外的過道上站著,就直接抱著他胡亂“啃”了起來。
“姐...”林新一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怎么可以...”
志保可都沒這么親過他!
額...如果神志不清的狀態下親的不算的話。
總之,如果讓他女朋友知道貝爾摩德跟他做了這種事的話,他女朋友肯定會氣炸了的。
“你這是性騒擾。”
林新一很委屈地抗議道。
他本來想抗議得更嚴厲一點。
可她實在是太潤了。
“笨蛋!”貝爾摩德沒好氣地暗暗瞪了他一眼。
她假作貼面親吻,實際上卻是悄然湊到林新一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你怎么一見面就喊我‘老師’?”
“被人聽到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這...”林新一微微一愣:“可這里也沒別人啊?”
“不,有人。”貝爾摩德語氣微妙地說道:“家里剛剛來了位陌生的客人。”
“如果不是我及時堵上了你的嘴巴,擋住了你的臉,你喊我的那聲‘老師’,還有面對我時的反常表情,可就都要被他給注意到了。”
“陌生客人?”林新一頓時警覺起來:
他家一般可不會有陌生人來拜訪。
會是什么人上門來找他呢?
林新一一時想不出答案。
而客人還在家里等著,貝爾摩德也不好在這里跟他在這里說太多悄悄話。
“注意一點。”
“雖然這只是一種女人的直覺,并沒有什么證據可言,但我還是本能地覺得...”
“這家伙沒有那么簡單。”
貝爾摩德抓緊時間這么叮囑了兩句,才終于把嘴唇從林新一的耳畔撤了下來。
而在她那不失幽怨的警告目光中,林新一也不敢再露出那略顯嫌棄的表情,去擦自己那張像是剛被凱撒舔過一遍的濕漉漉的臉。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適應著這股帶著淡淡漱口水香氣的微妙氣味,裝出一副與貝爾摩德親熱恩愛的模樣,手牽著手走進家門。
“家里來客人了?”
進入狀態的林新一明知故問地演了起來。
“您好,林先生!”
客廳里也很快傳來一個回應的聲音。
林新一小心翼翼地帶上房門,往前走入客廳,只見沙發上果然坐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整齊得體的西裝,留著一頭凌亂有型的碎發,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著很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書生氣。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這家伙還總是瞇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笑著,讓人覺得容易親近,卻又莫名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這位是?”
林新一確認自己從來沒見過對方。
但那陌生男人卻熱情地從沙發上站起,略顯激動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掌:
“您好,林先生。”
“我是新搬到您隔壁的鄰居,沖矢昴。”
他吐字清晰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說著,這位沖矢昴先生還躬身將放在茶幾上的一個精致禮盒鄭重捧起,輕輕送到了林新一面前:
“這是我給您帶的見面禮。”
“一些小點心,不成敬意。”
“這...”林新一隨手接過禮物,同時又有些詫異:“你是新搬到隔壁的鄰居?”
“可我們隔壁那間屋子...”
林新一家隔壁一直是空的,因為那間屋子是沖野洋子曾經的住所。
那里曾經被柯南光顧過——
里面可是死過人的。
自從那次鬧出人命、上過新聞之后,沖野洋子就再也不在這里住了。
而因為那里是死過人的兇宅,再加上曰本人也普遍有這方面的迷信忌諱,后來即使洋子小姐將其打折掛牌出售,也遲遲沒有新的購房客愿意接盤搬進來。
可現在...這兇宅還真有人接盤了?
這家伙不會是被無良的房屋中介給忽悠了,不知道里面死過人就搬來了吧?
林新一正在心里吐槽,而那自稱沖矢昴的年輕男人就像是讀懂了他的心思一樣,不待發問便主動解釋道:
“林先生您不用詫異,我知道那間屋子發生過什么。”
“但我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說,跟不怕什么所謂的兇宅煞氣。”
“而且...”沖矢昴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就是知道那間屋子發生過什么,才特意搬到這里來的。”
“什么?”林新一萬分不解。
只聽他緊接著就繼續解釋道:
“當然,我不是對兇房本身感興趣。”
“我是在報紙上了解過那個案子,知道林先生你就住在這間兇房隔壁,才想著能不能搬過來跟您當上鄰居的。”
當初那個案子因為牽扯到了沖野洋子與林新一兩大流量明星,曾在報紙上熱鬧過兩天時間。
這些無良媒體很不客氣地把林新一和沖野洋子是鄰居的巧合也寫上去了——這就間接地曝光了他的家庭住址。
所幸這幢高級公寓的門禁安保措施夠好,才沒讓林新一吃到的被私生飯上門騷擾的苦頭。
等后來熱度慢慢降了下去,也就再沒什么人記得林新一住在哪了。
可現在...
“沖矢先生...”
林新一嘴角有些抽搐:
“難道你是我的...”
“沒錯,我是您最忠實的粉絲。”
沖矢昴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所以在知道您可能還住在這里之后,我就把隔壁那間屋子給買下來了。”
“正好那是死過人的兇宅,價格也不算貴。”
“而且能住在林先生破過命案的屋子里,也算是一種‘朝圣之旅’吧?”
林新一:“......”
好家伙,這家伙看著濃眉大眼得像個主角。
沒想到竟然是個變態飯圈死宅?!
這粉絲追星都追到家里來了。
甚至還成了他的鄰居。
以后天天被這變態堵在門口追,哪還得了?
“咳咳...沖矢先生...額...”
“我還是直接叫你‘昴先生’吧。”
林新一憋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在說話之前,先把稱呼換了。
老是沖矢先生、沖矢先生地叫,讓他感覺很別扭。
沒辦法...他現在說話之前,總會不自覺地在心里把話用漢語重復一遍。
而林新一的古漢語知識儲備又偏偏還可以。
《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上書:“廉將軍雖老,尚善飯。然與臣坐,頃之三遺‘矢’矣。”
這里的“矢”,意同“屎”。
所以這“沖矢先生”在漢語里也可以理解成...
咳咳...
林新一努力地把腦海里的糟糕畫面祛除出去,然后語氣微妙地說道:
“那個沖侍...額...”
“昴先生啊。”
他仔細想了一想,還是用一個比較直接的方式勸導道:
“雖說你住在哪是你的自由,我作為鄰居也不好說些什么。”
“但哥哥我作為過來人還是得勸你一句:”
“電視上的偶像明星那都是虛擬的。”
“追星這件事水很深,你還年輕,容易把握不住。”
“咱們過日子還是得理智一點,不要讓追星影響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啊!”
林新一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可不想讓一個狂熱粉絲住到自己隔壁。
更別說貝爾摩德還根據她那所謂的“女人的直覺”,覺得這家伙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那就更不能讓這沖矢昴住在自家隔壁了。
他好歹也是個臥底。
隔壁住著這么一個可疑角色,晚上恐怕連睡覺都不能安穩了。
“所以...”
林新一繼續勸道:
“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還是...”
他很想讓這位狂熱粉絲趕快搬家走人,但那沖矢昴卻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我明白林先生的意思。”
“事實上我也曾猶豫過,這樣做會不會讓您感到困擾。”
“但是...”
“但是”林新一期待著下文。
沖矢昴攤了攤手:“來都來了。”
林新一:“......”
這個理由還真讓人無法反駁。
對方為了追星直接買了一套房子,這房子總不能說退就退吧?
“嘶...”林新一臉上寫滿為難。
而那位沖矢昴先生緊接著又不緊不慢地說道:
“而且,即使我從這里搬走,我們以后也應該會經常見面的。”
“所以還不如住得近一些,這樣我平時也能更好地登門向您請教問題。”
“這...‘我們以后應該會經常見面’?”
林新一隱約聽出了什么: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鑒識課管理官,能跟他經常見面的人,無非就是鑒識課和與他經常對接的搜查一課的同僚了。
于是林新一便好奇問道:
“昴先生,敢問您的職業是?”
沖矢昴微微扶正眼鏡,回答道:
“目前還未參加工作。”
“但我是東都大學理科三類醫學部的研究生。”
“東都大學醫學部?”
林新一聽得肅然起敬:
東都大學醫學部,可是傳說中只有宇宙人才能考進去的地方。
能在這種地方讀研究生,眼前這位沖矢昴先生...
至少也是卷帝級別的內卷強者了!
即使放眼整個東亞大陸,也是百萬人中無一的卷王之王。
貝爾摩德沒說錯,他果然不簡單。
“可是...”
林新一想了很久,都沒想到這位東都大學的醫學研究生,能跟自己這么一個警視廳的法醫扯上什么關系。
而沖矢昴也終于也給出了答案:
“警視廳不是一直在向社會招募醫學人才充實鑒識課的法醫隊伍么?”
“據說名校學生去了就能成為系長,待遇等同警部,不是么?”
“哈?”林新一訝異地張大嘴巴:
“你是想應征來當法醫??”
也不怪林新一想不到這個答案:
一個東都大學醫學部研究生,畢業了跑來當法醫?
這家伙是瘋了吧?
法醫平均年薪不過550萬円。
而一個東都大學醫學部畢業的研究生如果去當醫生,年薪至少2000萬円——就這還只是起步價。
放著體面的醫生不干,跑來當法醫,這...
“追星也不能這么追啊!”
大好前程在人家手上。
他卻傻傻地往這天坑里跳。
林新一都有些不好意思忽悠他了:
“當法醫收入可不高。”
“就算現在來了能直接當官,薪資待遇也絕對不會比醫生更好的。”
本著慈悲為懷的心思,林新一繼續不厭其煩地勸退。
再加上這家伙的動機也實在可疑...
一個人真的愿意為了追星,而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決定么?
不會真是哪家派出來的間諜,找借口來他身邊監視他的吧?
林新一越想越不對勁。
但那沖矢昴卻只是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這不僅僅是追星。”
“也是我個人的理想。”
“我從小就對偵探這個職業很感興趣,是因為家里要求才被迫學習醫學的。”
“本以為已經沒有機會再追求自己的理想,而林先生您的出現告訴我,我現在的專業也可以很好地與刑偵結合起來,讓我實現曾經的夢想。”
“至于您提到的收入問題...”
法醫的收入問題,一般是最勸退人的那個點。
可沖矢昴卻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
“林先生,別忘了我是怎么成為您鄰居的。”
林新一無言以對:
也是...兇宅再怎么打折,那也是一套房子。
年紀輕輕就能隨手在東京市中心的高級公寓里購置下一套房產,這位昂先生顯然不是什么需要為錢擔心的人。
“而且家父也認可了我的選擇。”
“他覺得我完全可以以林先生您為榜樣,為家族在警界開拓出一片天地。”
沖矢昴繼續闡述著自己的理由。
而經過他這么一解釋...
東大研究生選擇當法醫的反常舉動,好像也變得合情合理了。
首先他本來就不愛錢,也不在乎一份工作能賺多少錢。
反正肯定沒有家里給他的零花錢多。
其次林新一的經歷也給外界指出了一條火箭升官通道。
只要有能力,懂科學,擅長破案,肯吃法醫的這份苦,就能輕松地在警界混上一官半職。
雖說這鑒識課的官,現在都還是光桿司令。
但只要以后鑒識課有所發展,專業團隊不斷壯大,這光桿司令也就成實打實的警界高官了。
再加上林新一自己都沒注意到:
他本人更是一個人人都想湊上來親近親近的香餑餑。
他門下四個弟子,一個毛利蘭不提,另外三個一個是服部平次,一個是遠山和葉,還有一個是掛了名的諸星秀樹。
兩個警視監少爺,一位刑事部長千金。
勢力橫跨東京大阪,籠罩關東關西。
這簡直就是串聯起了一個新的門閥。
所以有人愿意跳他這個“天坑”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是天坑,以后跟師兄師弟混好關系,稍一操作那就是人上人。
“林先生——”
“我會向鑒識課正式提出入職申請,爭取盡快成為您的同事。”
沖矢昴鄭重地表明態度: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
“成為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