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么說,但洛克也沒有掉以輕心,通過福根基金會的渠道開始調查此人的背景,結果卻沒有任何發現,這反而引起了他的重視。
因為約高樂的履歷很干凈,干凈得就像被洗過的一般,這使洛克想起了另一個人,就是“風自賓”。風自賓的履歷也很干凈,假如誰想去調查他,恐怕也查不出任何問題。
風自賓在非索港長大并接受中小學教育,但這里的學校管理混亂,連當年的學籍檔案都不可能找到,因為就不存在這種東西。
非索港的居民,絕大多數既沒有身份證也沒有護照,只有當地街區中的人才熟悉。
風自賓擁有幾里國護照,但也僅此而已,當地政府可沒有其他國家的那種檔案登記制度,更別提電子化信息系統了。
就連出入境登記,目前也只是填一份手工表格,只要時間一久,再想查記錄就得完全靠人工去翻找了,還得指望存檔的東西都完好。
但是“風自賓”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某些官方存檔資料上能查到他。他名下有不少公司和基金,大多注冊在海外的避稅天堂里,有好幾個投資項目在非索港,就是歡想系的企業與機構。
最近風自賓又拿到了學位,是別利國著名的圣何塞大學國際金融專業博士,導師也是該大學的著名學者。
鬼知道這個學位是怎么來的,反正是羅柴德一手安排的。但誰要去查的話,風自賓的學籍記錄明確無疑,包括畢業論文和導師考評都歷歷在案。
雖然這個世界早已進入信息時代,但是很多地方檔案管理的數字化改革時間并不一致。就以圣何塞大學為例,其所有檔案記錄系統實現數字化、網絡化的管理,是今年才徹底完成的,居然比東國各大學還要晚得多。
假如通過這個系統去查詢風自賓,那他就是該大學的國際金融專業博士無疑。但是要到實地去詢問,有沒有人在大學里見過他,恐怕沒有熟識的同窗。在大家讀書的時候他也許去探險、滑雪、跳傘了吧。
但是沒有誰會閑得去關心或質疑這樣的事情,風自賓勛爵當然配得上這個學位,而且好像也不太需要這個學位只是有了很正常、沒有反而不正常。
上次離開布魯塞之前楊老頭拿著風自賓的博士學位證書當著眾人的面擠兌華真行:“你看看人家,年紀輕輕就成了圣何塞大學的國際金融博士。出身那么好、起點那么高,還比你更努力!你不覺得慚愧嗎?”
華真行被懟得無言以對只能感嘆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就是這么荒誕。
之所以提到風自賓的履歷和學歷因為福根基金會調查約高樂律師的結果也差不多。約高樂是米國合弗大學的法學博士,和羅柴德算是校友,但兩人不是一個專業也不在一個學院。
網上能查到的學籍記錄沒問題連他的畢業論文和研究課題都能調出來還有約高樂單獨的畢業照以及和該專業學生的集體照從這一點看就比風自賓的檔案詳細、真實多了。
在此之前約高樂是意條國自由大學的法學碩士、學士。這些只能查到最簡單的記錄了福根基金會也不可能跑到自由大學去翻檢人家的檔案室。
約高樂有出生證明父母都不已在人世,今年三十歲。他出生的醫院、就讀的小學、中學都已經被撤銷了,只是留下了記錄,再想去查詳細資料都沒辦法了。
約高樂是一年前畢業的,迄今為止代理了三個案子都沒有陷入漫長的訴訟程序皆干脆利索地結案了勝訴率是百分之百。
然后他就回到了羅巴州接受奧海姆的聘用,成為醫藥集團的法律顧問,世間就是三個月前。
奧海姆醫藥集團本身就擁有專業的法務部門,以及不止一位外聘的法律顧問、合作的事務所。這一次奧海姆親自來到非索港,只帶著年紀輕輕的約高樂,也足見對其的信任和器重。
這也有點不對勁。三十歲的年紀,在非索港當然算是“老人”了,但是在羅巴洲的法律界,約高樂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嫩,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背景。
福根基金會能查出的、此人真實的活動軌跡,就是從他取得法學博士學位后開始的,以前就仿佛是一片空白。華真行等人暫時還搞不清他的底細,只有暗中保持關注,以不變應萬變吧。
至于奧海姆的三名保鏢,已大概率可以確認為神術師了,分別叫布雷希、歐德和皮丹。這三人很明顯以布雷希為首,其中那位歐德先生的居然還是華裔。
歐德長著一副東洲大陸人的面孔,洛克也調查了他的身份,得知此人出生在東國,是華族人,但是自小學開始就被父母送到茵國留學,中學畢業后拿到了茵國國籍
他原先的東國語名字叫古文通,但早就不用了,如今只叫特明哥歐德。
大概是因為要和歡想實業打交道,而這邊的大量高層都是東國裔華族人,所以他們才特意帶了歐德過來,感覺應該更好溝通,順便還能充當翻譯。
但是能看出來,歐德對這樣的角色定位并不是很滿意,他自認為早就是純正的茵國人了。可是在奧海姆、布雷希等人眼中,他依然是東國人。
隔離、檢測程序必不可少,其中還包括血檢,但是對方幾人也沒法拒絕,因為這就是非索港的政策。
須知血液樣本假如落到神術師手里,對方通過血祭神術可以施展很多種手段,除非你有相應的手段去屏蔽、隔絕這種影響。
副總裁西曼先生短短時間就被抽了兩次血,再次接受隔離,誰叫他來回跑,又去了一趟疫區呢?談判立刻就展開了,大不了戴著口罩、面罩穿著防護服談唄。
那三名神術師當然不會有什么健康問題,至于身邊有三名神術師保護的奧海姆和約高樂,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健康問題,但形式主義在某些場合還是有必要的。
華真行和曼曼也在暗中輪流施展了不止一次治療神術,對象就是奧海姆和約高樂。有病治病、沒病調理唄,有人愿意浪費法力提供這樣的服務,對太多人而言都是求之不得。
華真行的目的是練手,也讓曼曼多熟悉幽水香這件法寶的用法,同時也是為了試探。治療神術沒有任何敵意,就算對方察覺到了都沒關系,這個特點是偵測神術都不具備的。
如果約高樂是一名神術師,察覺到有人給自己施展治療神術,肯定會有所反應。可是華真行和曼曼忙活了那么多次,這個約高樂是一點反應都看不出來。
會談地點是一處獨門獨院的樓房,就是奧海姆及其團隊被隔離的地方,一樓的客廳很大,就是設計用來搞私家聚會的,開會當然也沒問題。
參與會談的不僅有健康中心的負責人凱西女士,還有歡想實業的高層唐森至等人,就連華真行都正式列席了,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當然了,在外人看來這是楊老頭特意點名的。因為小華也去過布魯塞,參與這樣的重要談判,也是讓這個孩子多見見世面、接受培養,同時也可以當翻譯,因為小華精通多國語言。
針對健康中心與東國的疫苗合作項目,奧海姆在談判中打出了一套組合拳。
第一步,他質疑新成立的健康中心有沒有資質和能力做這樣的試驗、拿到真實可靠的數據?須知在非索港,只有國際醫院專門的實驗室才有這樣的資質和能力,他這次也從國際醫院邀請來一個專家團隊。
五名醫學研究專家也從國際醫院趕來參加這次會談了,他們這個團隊以前就和奧海姆有過合作,這一次更是明確表態,國際醫院方面不會參加也不會支持東國的項目,只支持與奧海姆醫藥集團的合作。
站在奧海姆的角度,這樣一來,健康中心就沒有足夠的設備與專業人才來進行如此大規模的藥物試驗。就算做了,因為缺乏專業資質,其數據也不會得到認可。所謂認可,就是國際認可,比如別利國官方的承認。
第二步,奧海姆做出承諾或者說發出邀請,邀請唐森至等歡想實業的高層,在奧海姆醫藥集團以及羅巴州其他的機構中擔任顧問等職務。
他們不僅能享受優厚的待遇,還能經常去海外參加各種交流會、研討會、以及商務、學術考察活動,不僅費用由承辦方全包,還能拿到不菲的車馬費。
奧海姆同時承諾,可以幫助這些“專家顧問”在海外期刊上發表專業論文、出版學術著作。不是搞學術的人怎么辦?可以創作有非索港特色以及藝術作品嘛,能拿到羅巴州的市場上賣出不錯的價格。
奧海姆這次來,就可以簽訂相關的聘請以及合作協議,保證合理合法。
就連華真行都有好處。奧海姆應該已經了解到幾位董事對這個孩子的重視,他承諾可以安排華真行到羅巴洲第一流的私立大學讀書,推薦信、入學手續、費用都可以解決,保證能拿到學位。
華真行有些無語,繼風自賓成為圣何塞大學國際金融博士之后,他本人的身份也能拿到學位了?
這些條件看上去很誘人,只要答應了,在座不少人也能立刻拿到一些好處,但肯定沒有對方承諾的那么美好。
奧海姆的目的,就是為了攪黃東國那邊的疫苗合作項目,只要達到了目的,后續的事情就看他想怎么安排了。假如這些人往后還有用,那么不妨再落實一些承諾中的好處。
第三步,奧海姆攤牌了,他要求新聯盟方面只能和奧海姆醫藥集團合作,立刻停止東國的合作項目。
奧海姆醫藥集團不需要新聯盟做更多的事情,只需要組織一千人規模的志愿者就行。這樣算下來的成本更低,奧海姆集團還愿意額外支付一筆慈善捐助給健康中心。
他提供的條件都很誘人,至少從個人角度是如此。唐森至等人表態,需要回去之后內部召開閉門會議進行討論,奧海姆則提醒他們要盡快做出決定。
唐森至笑著回答:“放心吧,會很快得,明天就給您答復。”
第二天一大早,奧海姆迎來的并不是商務談判代表,而是非索港警方。警方負責人當場宣讀了逮捕令,逮捕奧海姆以及國際醫院的三名研究員。
非索港警方已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曾經在這里組織非法藥物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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