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兩輛越野車駛出了金砂區,繞行城市西部的郊野奔往北方。車上坐著十名武裝人員,到達農墾區之后,用攜帶的工具破壞了刺網格柵。
他們來自大聯盟,但是換上了新聯盟巡邏隊的服裝,車上的標記也是巡邏隊的。進入農墾區之后,車輛沿著簡易公路向東行,趕往高橋鎮的方向。
非索港郊外的荒野很大,新聯盟也不可能封鎖與監控所有的地域。至于農墾區南部邊緣的那道刺網格柵有幾十公里長,很多地方都是無人看管的,碰著這種情況也攔不住。
這伙人是得到消息來突襲的,他們想當然地以為,只要干掉了新聯盟的首腦,這個龐大的組織就會分崩離析,大聯盟便可不戰而勝。從另一方面看,這也是自知不敵的情況下,孤注一擲的無奈之舉,一次純粹機會主義的冒險行動。
他們原本就有這個意愿,因為采取常規手段實在難以取勝,可惜并沒有這個膽量,假如行動失敗,這跟找死沒有區別,就算僥幸得手恐怕也難以脫身。
但是今天這些人卻好像喪失了理智,或者是有什么原因給了他們勇氣,認為自己有把握成功。或許他們此時的意識不太清醒,是受了惑神術的影響。
同樣突然間有了勇氣的還有彭庫斯,他是某個頑固幫派的二號頭目。在大聯盟的內部會議上,他曾提議派人去刺殺新聯盟的頭目夏爾,大家都認為這個主意不錯,可惜沒有人主動請纓。
但是今天,彭庫斯居然來到了高橋鎮,穿著東國援建工人的制服。
彭庫斯也是東國裔華族人,但他既不是在東國也不是在非索港出生的,他的祖父七十年前來到了黑荒大陸,他在鄰國出生,后來又遷居到了非索港。
彭庫斯當年并沒有加入草鞋幫,而是混入了另一個幫派勢力,憑著槍法精準、頭腦靈活、心狠手辣成為頭目之一。若說這里有誰最恨新聯盟,彭庫斯是排得上號的。
高橋鎮是一片新建的地方,毗鄰人工改造出的最新濕地,鎮子上最重要的兩個單位就是東國援建項目指揮部和春容丹中心。
春容丹中心的建筑有五層,目前還沒有修建院落圍墻,只在大門外留出了一片臨街的空地。簽約儀式在一樓門廳中舉行,因為那里最寬敞。
許是因為農墾區內良好的治安,高橋鎮也沒有采取什么安保戒嚴措施,仍然一如往常。
彭庫斯穿著工裝走了過去,在這個地方并不引人注目,他的工裝里藏了一支手槍,另外還有一枚大威力手雷。按照計劃,他只要大門口扔出手雷就算完成任務了!
彭庫斯走向春容丹中心的時候,兩輛越野車也迅速接近高橋鎮。其實古文通并沒有指望這些人能夠得手,目的只是讓他們制造混亂。
簽約地址在一樓門廳,二樓的會議室還布置成了休息室。像這樣的場合,簽約之前或簽約之后,重要的來賓都會安排在休息室里歇一歇、聊一聊。假如大門口出現突發情況,夏爾也會被安保人員轉移到二樓。
那十名武裝人員,就是用來吸引執勤的巡邏隊的,古文通也不相信沒有巡邏隊在暗中警戒。古文通本人則已經潛入了樓內,他的幻形神術十分高明,監控設備居然沒有察覺。
但古文通本人卻想罵娘,他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整個春容丹中心的二樓到五樓,居然空無一人,連個警衛都沒有!
古文通的原計劃是暗中控制一名警衛,或暗殺或打暈,然后再換上這名警衛的衣服,以幻形神術變化成對方的樣子,趁著夏爾回休息室的混亂實行刺殺。
此刻樓上一個人都沒有,還好古文通沒那么死板,他察覺到了走廊上的監控設備,然后躲進了二樓的女廁所里,暫時解除了幻形神術的掩飾,就等著外面鬧動靜呢。
小雨季之后的冬天,是非索港最舒適的時候。尤其是在這里,陽光照著鎮外的濕地,霧氣飄蕩在草木之間,就連春容丹中心所在的整棟樓感覺都很涼爽,而且空氣濕度都比較大,衛生間里更是如此。
洛克和王豐收悄然移動位置,站到了大門旁邊,他們已經注意到了遠處溜達過來的彭庫斯。這一帶看似沒有戒嚴,但是暗中早就做好了安排,彭庫斯就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區域的人,就像春容丹中心的二樓以上也不應該有人。
兩輛越野車仍在疾馳中,按照計劃他們將在鎮外下車,車就調頭停在在路邊不熄火,武裝人員襲擊了高橋鎮之后要快速返回,然后乘車揚長而去。
果然有“高人”再幫他們制定計劃,時間地點都掐算得很準,連撤退方案都考慮到了,偽裝也做得很好,根本不像是非索港原有的黑幫風格。
但是他們沒有注意到高空上有無人機。華真行并沒有放飛木鵲,那樣既耗法力又容易分神,讓大殼子操控無人機就很好用,對付一般目標足夠了。
十名武裝人員雖然偽裝得很像,但是他們并不明白巡邏隊并非黑幫匪徒,沒有明確任務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開著車攜帶武器到處亂跑的,因私出入營房還得請假報備呢。
前方高橋鎮已在望,兩輛越野車正準備減速,前面那輛車突然傳出嘭的一聲炸響,失控打橫翻滾。后面那輛車還沒反應過來,也傳出了炸響聲,撞在了前面的車上,輪子飛掉了一個。
他們不是被八二炮擊中的,而是四零口徑的槍榴彈,華真行曾用來打武裝吉普的那種。這玩意在現代戰場上不算重火力,但是對付普通民用車輛已足夠兇殘,行駛途中被槍榴彈打進車內,里面的人基本別想活下來。
爆炸發生在鎮外,附近的綠化很好,有茂盛的植被以及鎮中的其他建筑隔音阻擋,但是動靜畢竟有點大,還是傳到了春容丹中心的一樓大廳里。
這時候夏爾市長剛剛致辭完畢,眾人一起鼓掌,也沒有聽得太清楚,但是布雷希和皮丹突然皺起了眉頭。
爆炸聲傳來,彭庫斯加快腳步向春容丹中心的大門走去,耳中突然聽見一個聲音:“站住!”
這個聲音似乎帶著很奇異的力量,仿佛從耳膜直接鉆進腦海,剎那間令彭庫斯的意識有點模糊,他條件反射式的想拔槍,可是手并沒有跟上身體的動作。懵懵懂懂地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落在了地上,原來在他做出要拔槍的動作時,手已被齊腕斬斷。
出手的人是洛克,他佩戴著飛云靴,借助這件神器施展了類似風刃的神術。而剛才喊話的人是王豐收,他的話只有彭庫斯能聽見,帶著沖擊神魂的效果,這是借助了驚神木。
東國修士所使用的法寶,其神通妙用也可以被視為某種“定制”的神術,比如王豐收借助驚神木的妙用喊的這一聲,也可稱為驚神術,瞬間就使彭庫斯意識模糊,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斷腕之痛。
此時王豐收突然罵了一聲“操”,手中的驚神木突然飛了出去,化為一塊巨大的板磚模樣,嘭的一聲將彭庫斯整個人拍進了地面。緊接著又傳出一聲悶響,這塊“板磚”被震飛了,打著旋恢復成驚神木的樣子回到了王豐收手里。王豐收晃了晃,一陣臉色發白。
再看彭庫斯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坑。
驚神木被震飛后,沖擊波激蕩成一個半球形的護罩模樣。這是洛克及時施展神術攏住了動靜,并沒有讓爆炸聲傳出去。廳中眾人只是感受到輕微的震動,就像附近有重載車輛經過時顛了一下。
彭庫斯并沒有掏出手雷,但是他懷中的手雷保險栓已被拔掉了。王豐收及時察覺,祭出驚神木將彭庫斯拍到了地底,手雷爆炸的威力震飛驚神木,這件法寶并沒有損壞,但是王豐收本人形神也受到了沖擊,還好洛克同時幫了他一把。
古文通并沒有制造出他想要的動靜,這時突然一驚,再想反應卻有些來不及了。一根削尖的木棍已破門而入!華真行使的家伙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華真行已知道古文通躲在了二樓的女廁所里,曼曼察覺到的。但是華真行并沒有用神識鎖定古文通,以防驚動其人。在手雷爆炸的那一刻,華真行的神隱槍突然出手。
在此之前,華真行已經移動到了樓梯口的位置,兩個縱步就上了二樓,依仗神器偷襲就是這么爽,想當初連大神術師弗里克都沒躲過。
古文通的身形忽然碎滅,就像一個幻影被打破。但是華真行能確定自己刺中了,他已經感受到神隱槍對生機的傷害,這不是刺中幻影的效果。
這個古文通的手段真是詭異,而且時刻做好了潛行逃走的準備,受傷的同時便溜了,還不忘施展幻形神術掩護行蹤。
華真行并沒有追擊,神隱槍瞬間收回,化為一片碧綠的光幕,如舒卷的荷葉包裹住一件東西。碧光消失后,華真行翻腕抓住了一枚透明的梭狀物。那是方才古文通打出的“暗器”,在高速飛行狀態下,僅憑肉眼幾乎無法察覺。
此時就聽嗖嗖風響,有兩個人已經追了過去,沖進廁所穿窗而出,居然是布雷希與皮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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