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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真行是個模范學生,無論是在春華大學還是淝工大蕪城校區,門門功課都是全優,且幾乎從不逃課,就是乖得不能再乖的好孩子。
但好孩子不是傻孩子,事實證明,華真行也會缺課的。雖然專程挑了個周末出門,但他估計兩天時間應該不夠,還特意向導員請了一周假。
導員很驚訝,并非詫異他這種學生為何也會缺課,誰還能沒點事情,而是詫異于華真行居然會為這種事專程跑來請假。
不過五天而已,發生在學期中途,像華真行這種黑荒大陸來的留學生,假如沒來上課根本不算回事。
這位導員是新來的,并不了解情況。
黑荒各國留學生,包括東國本地的大學生,偶爾逃個課確實不算稀罕事,可是幾里國來的公派留學生,在東國是不敢輕易逃課的,尤其是在蕪城校區。
郎校民特意弄了一個團隊監督這批留學生,蕪城校區是監督重點單位。如今郎校民雖然被調回幾里國,但他組建的團隊早已被帶成手了。
請了假的華真行與曼曼分頭趕到了姑蘇,與成天樂和聞簫韶匯合。其實這件事曼曼幫不上什么忙,但能在一旁參與見證也是開眼界的好機會,別人還沒這個機緣呢。
高建翎早已趕到,同行的還有丁奇和白少流這兩位高手,游方聽說消息也特意趕來了。此外隊伍中并無其他人,成天樂似乎也不想有更多人在場。
一行八人從姑蘇出發,首先坐高鐵趕往東國東北地區,在一座小城下車后不久,便進入了白山黑水間的茫茫山野。
越往北氣候就越寒冷,有的地方甚至已經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假如再過一段時間到了冬天,這里便是一片林海雪原。
風津村所在的地點十分荒僻,自古罕見人煙。幾十公里外有幾座新東國成立后新建的城市的鎮子,以及囤墾出來的大片農田。
近些年來,由于氣候環境和經濟發展的原因,周邊一帶的人口一直是凈流出的,深山林海中的風津村就更顯荒僻,這里早已劃為了自然保護區。
眾人并未飛在云端,皆在林海中穿行。行路途中游方主要在考察山川地理,華真行則抽空搜尋各種食材,這里有很多特產。曼曼也跟著華真行搞采集,她弄了不少松子。
這一帶有東北虎出沒,成天樂居然找到了一頭,也不知跟對方怎么溝通的,這頭差不多有六百斤的大老虎,在他面前乖得就似一只貓咪……嗯,比貓咪還乖,讓騎。
成天樂和聞簫韶坐在了虎背上,曼曼看著難免有幾分羨慕。
華真行悄聲對曼曼說:“附近沒有別的老虎,我倒是發現了大狗熊。要不我抓頭大狗熊來,給咱倆也弄個坐騎?”
曼曼卻搖頭,顯然對大狗熊不是很滿意或者沒什么興趣。華真行又說道:“別著急,待我練成了吞虎之形,變成一頭大老虎給你騎。”
曼曼開心地笑道:“那倒不必了,但你的吞虎之形練成了嗎?我記得楊總可是對你說過,習練吞形之法只是印證而已,沒必要學太多。”
華真行:“吞鶴、吞蛟跟吞虎都有區別,我也是為了印證修行嘛。吞虎之形我還沒來得及練呢,但是養元谷的庫房中也有虎妖的玄牝珠,有機會可拿來參悟一番。”
成天樂聽見了,笑著開口道:“虎妖名為寅將軍,妖王又稱嘯山君。華總導所學的吞形之法很有趣,能參悟妖王玄牝珠當然是絕佳機緣,但平日也可參詳真正的猛虎。”
成天樂:“我以前只在動物園里見過老虎,山野里的虎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它在成總面前可一點都不猛。”
大家都笑了,這就是修士的逍遙,行游中各有樂趣。高見瓴原本心事重重,此刻感覺也輕松了不少,又為眾人介紹起了風津村的情況,包括風土人情以及各種細節。
他多少有些絮叨了,因為這些情況幾個月前就介紹過,總忍不住還要多說一些。通過他的介紹,華真行了解到,風津村族人的情況可能比他預料的更好。
原以為風津村中還是一片生活在農耕時代的上古遺民,華真行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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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不是很介意,早年的幾里國,絕大部分人還是生活在偽文明時代的原始部族呢。
如今才清楚,情況并非如此。雖然無法將他們遷移出來,但還有以高見瓴為代表的十來個人能夠往返出入洞天門戶,盡量帶進去不少東西。
風津村中也學堂和書舍、孩子們從小也會接受教育,大人們閑暇時也可以閱讀各種書籍。
那里所使用的教材,甚至就跟小時候華真行自學的課本差不多,都是東國八十年代的人教版本。
風津村族人并非文盲,他們平均教育程度大致相當于東國的中學水平,好一點的高中,差一點的初中,只是在應試方面的能力可能差一些,因為他們不需要考大學。
能做到這個程度,高見瓴已經盡了全力,也為今天的遷移計劃做了最完美的鋪墊。
這個過程卻是有些痛苦的,不僅讓族人們了解自已生活在牢籠里,所學的很多東西平日都用不上,學到的越多便越無奈。盡管如此,高見翎還是這么做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黑水南岸,華真行問道:“都到這里了,門戶何在?”
高見翎頗有些尷尬地一指黑水北岸道:“若空間可以重疊,風津村其實就在我們腳下站的地方,但門戶卻在那邊。”
來到這里,變會明白這處方外世界為何名為“風津”。
黑水的上、下游江段,皆在兩岸高山中穿行,江面很窄水流湍急,但面前這一段地勢突然變得平緩,江面很寬水流變慢,正適合當成一個渡口。
上、下游不遠恰好是兩山夾峙,形成了一個風口,所以這里總刮風,風勢不大卻常年不斷。
風津村的門戶,就在對岸下游方向的絕壁峭崖間,距離地面有二十多米高。難怪來之前高見瓴一直語焉不詳,假如看地圖,那里已是毛羅國境內了。
沒有船,但這些人也用不著,既能飛過去也可以從江面上走過去。成天樂和聞簫韶就是騎著那頭大老虎穩穩當當地走過了黑水,然后將老虎給放了,命它自歸山林。
猛虎有點懵,回頭就徑直朝著黑水走了過去,它不明白剛才為什么就像趟平地一樣走過了江面,此刻還想再試試。
只聽噗通連聲,大老虎掉水里了,把眾人都給逗樂了。幸虧它也是會游泳的,刨了一番又上了岸,抖毛甩掉身上的水珠,看著江面疑惑不解,似乎進入了開悟狀態。
眾人登上山峰,風津村的門戶就在腳下的山崖間。高見瓴打了聲招呼,攀援而下消失在崖壁中,而成天樂取出了一只畫軸,聞簫韶也隨即不見。
畫軸出現的時候,聞簫韶居然就莫名消失了。
華真行修煉了吞形訣之后,能察覺到的已不僅是生機氣息,還有萬類生靈玄妙。他感覺成天樂手中的畫軸,赫然就是聞簫韶!
畫軸怎么會是人呢?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聞簫韶的跟腳竟然就是畫卷之靈,而神器驚門原來是一幅畫卷。
聞簫韶曾說她要與成天樂合力,竟是這個意思。由成天樂來操控驚門畫卷,而畫卷之靈則主動配合成天樂。
成天樂將畫軸拋出,在半空中展開成一幅畫卷,畫卷中是古色古香的姑蘇人煙風景。它看似是一幅千年前的古畫,但畫中的某些景物,又明顯帶著近現代的特征。
這幅畫是“活”的、動態的、帶有勃勃生機的。它在不斷鋪展中覆蓋了眾人前方的那一整段江面,邊緣已延伸眾人腳下的山崖,畫面甚至切入了山崖,就似兩個空間的重合。
緊接著華真行就看見了一支隊伍從邊緣走入了畫卷中,領頭的正是高見瓴,旁邊還有聞簫韶指引……
盡管畫卷在江面上展開,鋪呈數百米之長,但畫中人也只有黃豆般大小,站在山頂上這么遠的位置,平常人是根本看不清的。
華真行之所以能看見,并非因為目力極佳,而是使用了元神心像,畫卷在眼前放大,人仿佛就走進了景物之中,然后又順手扶了曼曼一把。
因為曼曼也在觀望這幅畫卷,同樣運轉了元神心像,感覺有一種奇異的吸力,似能將神魂都給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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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然后便一陣暈眩。
華真行及時扶住了曼曼,悄然提醒道:“這幅畫,不要看得太入神!”
哪怕以曼曼的修為,面對展開的驚門畫卷,假如觀望得太過入神,也會在不自覺中有神魂被奪之感,須及時保持清醒。
高見瓴倒沒有這個感覺,因為他就在畫卷中。打開風津村的門戶走出來,來到的地方并非黑水岸邊,直接就進入了畫中世界。
聞簫韶就在畫中世界里等著,將高見瓴引到畫卷的一隅,那里有一個街區已經被清空了,可供三千人暫時容身。
華真行看得很仔細,從風津村走進畫卷世界的居民都是青壯,三千人的隊伍拉得很長,攜帶著各種物資,還趕了上百輛車。
高見瓴特別安排了兩個人,就在進入畫卷處隨時整頓隊列秩序,似是督促大家的動作盡量快些。
風津村的門戶不大,差不多只容一輛車通過,三千人的隊伍進入畫卷世界,只用了半個多小時,這已經相當有效率了!
風津村居民的組織度非常高,這一點很重要,不僅決定了一次能遷移多少人,也決定了將來培訓與安置的難度。
鋪展驚門畫卷須有大神通,但真正耗費大法力的動作,就是持續展開這一幅動態的畫卷,讓源源不斷的人走入畫中世界,而不僅是簡單地將之展開放置。
如果風津村族人組織度不高,秩序散漫,拖拖拉拉耗時太長,則是空耗成天樂與聞簫韶的神通法力,一次也運送不了太多人。
待三千青壯都進入了畫中世界,高見瓴似是跟聞簫韶打了聲招呼,成天樂自隨即將畫卷收起,恢復成手中尺許長的畫軸。
華真行:“成宗主,情況如何?”
成天樂:“若都是這個效率,一次遷移五千人應無問題。將來再花三趟工夫,應當就能將風津村的所有人都遷移出去……我且調息片刻,然后先行一步,你回去等消息。”
成天樂就將畫卷置于膝上,于山中定坐調息,眾人皆在一旁靜靜地等待。兩個時辰之后成天樂手持畫卷起身道:“我自去蒙恩花園,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吧?”
華真行趕緊上前:“辛苦成宗主!那邊早就安排好了。”
成天樂辦事也不啰嗦,隨即飛天而去。原本華真行可以安排專機,可是這地方也沒機場,到機場乘專機飛到維京國,輾轉再到蒙恩花園,還不如成天樂自已飛過去便捷呢。
華真行雖然也會飛,哪怕不用飛天神器也可化鶴飛翔,但以他的速度及“續航能力”怎么也趕不上成天樂,還不如就老實留下,在東國等消息。
倒是同行的白少流和丁奇,都和成天樂一起飛走了,游方也告辭離去,想必是追在后面看熱鬧了,此地只留下了華真行和曼曼。
華真行與曼曼又渡過黑水,找到一個邊境小城的郊外有信號的地方,一直等到當天晚上,連娜那邊的消息傳來,三千人已順利進入蒙恩花園。
蒙恩花園那邊早已做了各種準備,楊老頭和房傳蟬還沒走,華真行自能放心。他笑著對曼曼說:“我們也該回去了,此地沒有大老虎,你想不想試試騎鶴?”
曼曼好奇道:“你能行嗎?”
華真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曼曼:“不著急,我們再摘些特色山貨,這里有不少別處見不到的特產。”
華真行:“特色山貨倒是很多,但你認識嗎?”
曼曼:“你教我呀。”
華真行:“其實有很多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但我能認得出來。”
兩人就在郊野林海中過夜,次日又在山中待了大半天,午后時分才趕往最近的高鐵站,曼曼果然是騎著鶴飛過去的,華真行挺住了。
吞形為鶴自翔,與馱著一個人飛行是天壤之別,難度可要大太多了。華真行多少也學會了一點變化,所化的白鶴翼展高達三丈,這才能讓曼曼騎著飛,而且速度還非常慢。
以這種方式要飛回蕪城不知要得多少時間,還好他們去的是高鐵站。這就是身為修士的逍遙吧,無論做什么事,哪怕身有背負,亦可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