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五月天,說變就變。甚至于有時候你還搞不清是為什么變的。
帥朗此時就是如此,奔著追了出去,不說還好,說一句王雪娜躲一次,神情很堅定,一言不發;不攔還好,越攔還越加快步子,幾步出了飯店小攤林立的夜市站到了街邊,招手要攔車,連后面奔上來的關妍慧也不等了,帥朗情急之下擋在王雪娜面前,轟走了剛停下來出租車,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的時候,帥朗想來很MAN的動作,就像平果教的別管她掙扎先抱緊嘍再說,只不過對著嬌小、孱弱,因為生氣顯得有點無助的學妹卻是下不了手了,往前一步,卻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小學妹有點緊張的躑躇步子,一下子心軟了,溫言勸著,田園就那樣,別生他的氣,咱們一起出來的,這么晚了,別使性子,讓我把你安全送回去。
一句,很無奈帶著懇求的語氣,讓王雪娜覺得有點不自然了,正說著后面氣喘吁吁奔過來的關妍慧湊上來,拉著王雪娜,勸著別生氣什么的,不過看樣王雪娜對關妍慧的氣更大,理也不理了,帥朗安慰了句,直到停車的街邊把車倒回來,載著這倆位,向學校駛來了。
尷尬,莫名地尷尬,上車反倒成了關妍慧坐在副駕上,王雪娜坐到了后座,三個人誰也不說話,幾次關妍慧回頭要說什么,不過看樣后面的那位根本不理她,很沒悻又掉過頭來。
看來,兩個人的差別是大了點,即便是自己極力掩飾,也包裝不成品學兼優、思想純潔、好學向上的陽光青年。帥朗想想剛剛莫名發生的事,只能把原因歸咎于世界觀的極大落差了,只不過有點可惜,一路上一直想說句什么緩和氣氛,可想來想去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就能說出來跟前這么大個燈泡支著,也給憋回去了。
夜市離科學大道的中州大學不遠,拐上大道不遠直接到了校區的南門,問了句關妍慧,關妍慧直接指著路從南門進去,這里是中大的本部,尚有東西北三個校區,本部校園三道四路五個綠化區,行駛在載德道上,不由地讓帥朗四下看了幾眼,左前方應該是文科區,那是自己混了四年的地方,右前方是三個學生生活區,那也是混了四年的地方,又一次回熟悉的地方,不知道是因為校區建設變化很大還是心情的原因,多少帶上了幾分陌生。
“你們在哪個生活區?”
帥朗輕聲問著,路拐右轉就是學生生活區,理科區的女生宿區就在這里,曾經在這里看到過無數次美女上下靚車的鏡頭,每每帥朗都會沖車屁股唾一口,不過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扮開車拉學妞的角色。問了句沒人吭聲,一側頭,不料和胖乎乎白馥馥的關MM搭了個對眼,關妍慧往前一指:“往前走。”
沒拐,放緩了車速,又行幾百米,關妍慧看到了什么人似的湊著眼睛說著:“就那兒……那兒站了個人,停到那兒……雪娜,你爸在那兒等你呢?”
呃……帥朗肚子一抽,跟著油門不穩,車打個趔趄,好在把握好方向了沒飛上臺階去,此時的驚訝暫且壓抑住了郁悶,循著方向停下來了,吃驚地張大嘴看著關妍慧,車前就是教工樓,難道……突然間帥朗明白了,聽著倆人下車“嗒”聲開門的功夫,狠狠地朝自己臉蛋扇了一耳光。
壞了,壞了……不會是把妞他爸給罵了吧?
恐怕不幸罵中了,帥朗心里又悔又痛,沒等琢磨過來,只見得王雪娜下車,和那位中年男子已經站到了一起,小聲說著什么,不用說是父女倆了,父親在埋怨回來的太晚,而女兒估計在找著借口,幾句那人上得前來,帥朗緊張了一下下,趕緊下車,背后再怎么吐唾沫這也是老師,車上本來還懸著搞不清,下車一下子落到底了,是馬列老師,姓王名懇,綽號老旺,喜歡和女學生高談闊論共產主義理想的那位,從來不待見調皮搗蛋的男生,不過這會對帥朗挺客氣,上得前來很溫和的伸著手,倆人握上了,王老師笑著謝著:“謝謝您啊,帥店長,聽雪娜說您挺照顧她……”
“應該的,應該的……是公司這兩天促銷,明天就沒事了。”帥朗胡亂應著,對著這位有點學者氣,學者氣里又夾雜了點官氣的系主任客氣了。
“呵呵,還是得謝謝……我這個女兒很任性,不讓她去吧,她非要去自謀職業嘗嘗什么滋味,一加班回來累死累活又叫苦了……”王老師和靄地道著。王雪娜一旁拉著父親的手不悅地喊了句:“爸~~~”
很嗔怪,很撒嬌的小女兒樣子,莫名地牽著帥朗的神經,此時站出來形象大變了:“我覺得雪娜挺有主見的,早點了解社會也不是什么壞事,這也是王叔您教育有方,而且有遠見嘛。”
“哈哈……在家里我聽她的啊。帥店長,您這個姓挺有意思啊,不多見。”
“嘿嘿……確實不多見,王主任您身體還好吧,和我上學那會印像您根本沒什么變化。”
“咦?你也中大畢業的?”
“對呀,文秘專業,零*屆,三樓大階梯教室經常上您的課,那時候您在學生里的崇拜者特別多。”
“呵呵,老了老了,您看我記性,學生太多了,還真記不起來。”
“那是您桃李滿天下了,學生們可都記得您吶。”
“虛度幾十載,談不上啊……喲,要這么說,可得拜托你多多關照我家小女了。”
“您放心吧,有您的學生在,沒事……”
四個人相隨著走了幾步,帥朗倒拍著胸脯保證了,這一下起伏得讓他心跳的厲害,只說自己專業和那屆,沒說姓帥名朗,生怕王系主任真記得自己,看來老頭果真是無視男生,這就好,緊張兮兮幾步走著聊著,倒是聊得甚好,到了單元門口,開了口王主任要邀帥朗進家里坐坐,這帥朗豈敢,黑暗中看不到了王雪娜的表情,要是進家被人家爸發現了不對勁那不慘了,于是以今天太晚婉拒了,這一對父女進了樓門,關上了。最后留下的是王雪娜很復雜的一眼,也不知道是福是禍,讓帥朗站在門口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哼……騙子。”背后有人喊了聲,扭著就走。
是關妍慧,一下子帥朗想起這個作怪的燈泡了,三兩步追著就上來,關妍慧有點心虛,撒腿就跑,不過那跑得過帥朗,幾步便被堵到了墻角,惡狠狠地問:“誰是騙子,你說清楚。”
“你唄,還有誰,欺騙少女感情。”關妍慧不懼,對著帥朗噴了句。
“我怎么騙了,我們還沒談感情呢。”帥朗不悅了。
“你準備欺騙也是騙……有本事怎么不告訴王老師你打群架、你大學住了六年,你連掛了十二科……嘿,剛才誰說老旺什么意思來著,要不,我替你去她家說……”關妍慧說著,這前倨后恭差別如此之大,倒覺得孰為可笑了。
帥朗氣著了,一抹鼻子,關妍慧嚇了一跳,要跑,不料被帥朗胳膊肘一支定在墻上,就聽帥朗小聲叱著:“我們處得好好的,那冒出個你作怪來了,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啊,別以我拿你個小妞就沒治。”
生氣了,生氣的后果很嚴重,越想越是被這妞引溝里了,帥朗惡狠狠地威脅著。
“哼哼……原形畢露了吧,這是教工區你敢干嘛。”關妍慧不屑道。
“別逼我啊,逼急了信不信把你丫拖進草叢、就地正法。”帥朗湊得很近,揀了最嚇妞的威脅道。
不料小覷關妹妹承受力了,關妍慧一揚腦袋:“好啊,來呀,量你也沒那膽。”
“耶喝……”帥朗倒被嚇著了,沒成想這白白胖胖的妞膽色不淺,一轉眼話一變嗤鼻不屑了:“呵呵,不是我沒膽,就你這質量,想逼人劫色也難呀?”
“你……王八蛋。”關妍慧沒被嚇著,倒被氣著了,本來叉手胸前引裝待動,一聽熱血上頭了,雙手變爪,直朝帥朗抓來,好在帥朗歷經大小戰無數,一仰身,一側頭,直揪著關妍慧后領,沒想到這是個野蠻妞,一揪一送,再見這妞被氣火了,恐怕是無法善了了,顧不上算賬了,轉身就跑,這地方別真喊人了那麻煩大了。
背后,嘭地一聲,在關妍慧包扔得失了準頭,不知道砸在什么地方了,夾著關妍慧的罵聲,帥朗急步往黑暗中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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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點火,起步,好在那野蠻妞沒追來,剛倒了車方向電話鈴又想了,一看是田老屁,帥朗沒好氣地接著:“……干什么?黃都黃了還問個屁呀?自個付了賬滾回去,洗干凈躺床上等著,丫的回去不收拾你就不知道哥有多帥……”
嘭聲掛了電話,扔過一邊,加著速往校園外駛,可沒想到一頓飯吃得能扯出這么多淡來,好在先罵了通后夸了通,扯平了,沒準能把學妹心里那份氣給消消,就是有點怕妞他爸知道真相……想了想,這種擔心應該不大,王雪娜總不成把自己說話原話轉告他爸吧?就說她臉上也掛不住呀?
剛安心了一下下,又有點不舒服了,這還沒開頭都有事了,真要談開了還沒準多少事呢,再加上這個不省油的關妍慧,讓帥朗實在是無語,真無法想像那等猥瑣的老旺居然有這么清純的閨女,而這么清純的學妹,又怎么交了這么個作怪的野蠻妞……
不合理的事太多,想是想不出結果來的,明兒咱試試態度再說,沒準還有戲……帥朗想著剛剛自己的表現,那等急中生智還是挺讓他滿意的,最起碼沒有把路給堵死,好像還有點希望,有點總比一點沒有強,胡亂想著,拍拍額頭,駛出了南門,刷聲車掠過有個人影在大門口招手,帥朗停也沒停直駛而過,沒理會。
咦?……疑上心頭,車嘎然而止,那好像,是個熟人……帥朗剎住了車,掛著倒檔嗚聲倒了回來,直停到了校門口那人的一側,一下車窗,本來嚴肅的臉色浮著笑容,嘿嘿笑上了。
熟人,灰色休閑裝、黑色老頭鞋、頭發向后梳著大背頭,正負手而立,是古清治,去了幾分仙風、多了幾分悠閑。帥朗一笑打趣:“喲?炒墳大爺您怎么在這兒?別告訴我是巧合啊。”
“還真是巧遇,你為什么就不相信緣份呢?”古清治笑笑,同樣的口吻回敬。
“得了唄,車上有GPRS定位,你隨時知道車在那兒,我也不怕你知道,我這人光明磊落……怎么,要車呀?沒問題,給你。”帥朗說著,開門就要下車。
“不是不是……別誤會,搭個順車送我回家怎么樣?”古清治伸手制止著,走上來了。帥朗狐疑地盯了盯,給老頭打開了副駕的車門,這作勢可不怎么客氣,那古清治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坐到了副駕上。起步車走,背后不遠處一輛奧迪也隨即發動,亮著車燈離開了原地,一抹光線閃過后視鏡里,這個動作被帥朗捕捉到了,那輛車是朝相反的方向,不用說這老家伙是被這輛送到這兒等自己來了,看著那消失的車影,帥朗鼻子里哼了哼沒作聲。
“我再次聲明我沒有惡意,你為什么對我警覺這么高呢?”古清治眼也夠尖,看到帥朗這個動作了。
“我也沒說你有惡意,你為什么一直急于表白呢?”帥朗以問代答。
“輸了十萬塊,對我有意見,是吧。”古清治話鋒一轉,到其他話題上了。
“贏了也是死人錢,花著人不安生。我這個人雖然沒原則,但是底線還是有的,要知道你們搞這么下作的事,我壓根就不會去。”帥朗很光明磊落地來了句。
“下作?這個形容太過了吧?”
“不過份,就是下作。”
“哎……要蓋冠也輪不我們戴,三座普通墓地、一座高檔墓地,基本都是鎮政府、區民政局、開發商合營的,鎮政府急于賣地收錢,區民政急于增加經費,兩家一盤剝其實到開發商手里不到六成利潤了,正常途徑銷售根本無利可圖,這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現在都沒有什么底線了,只要不違法,就不算騙。”
“嗯,有錢的老板都會給別人擺活創業的艱辛,呵呵,我說大爺,您不能和人家一個碗里吃肉,扔下筷子罵娘吧?”
“呵呵,說得對,不應該,應該感謝這些開綠燈的官人。”
“啊,這不就對了,還是下作。”
帥朗繞來繞去還是同一個定論,緩緩地駕著車出了科學大道,到了路頭這才省得還不知道老頭的住所呢,問了句:“到哪兒?”
“白莊小區。”古清治心有所想,隨口應了句。
這是路途中承上啟下的一句,這一句之后兩人好長時間沒有對話,一個在專心致志地開車,一個在目視前方不知所想,喧囂已停漸漸安靜的中州市,大街上的行人已稀,只有霓虹和路燈在不知疲倦地亮著,指引著夜色中迷茫的方向。
帥朗對于這位既無惡意也無善舉的古老頭說不清好與壞,只是有點納悶不知道自己身上那點閃光之處沒有招到妞,卻招來個老頭糾纏不休,即便此時再看老頭,那慈眉善目的臉、那清矍削瘦的人,怎么也不像個設局圈錢的老騙,或者,正如他所說,在這個沒有底線的世界,那些事根本不算騙。
古清治也在躕躇,不過躕躇的是另外一件事,這件事又偏偏無法讓他直接出口,生怕一出口便即會破壞倆人之間唯系的紐帶,畢竟這個偌大的城市,素不相識的相遇還真叫一個緣份,錯過這個份,很可能就再無交集的份了。
“古大爺,別搜腸刮肚想了,您的來意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唬住黃曉的?”
半晌,快到白莊的時候,帥朗才出聲打破了沉默。一句讓古清治微微動容,此人的察言觀色確實過人很多,已經點明來意了,而古清治心里正免不了這個來意。
“那你既然知道我的出身了,為什么還會和我坐到一起,我以為你會很反感的。”古清治反問道。
“美人遲暮、英雄氣短……嘿嘿,都是很可惜的事,都英雄氣短、垂垂老矣了,我還怕什么?再說就您這作態,是詐騙進去的吧,就您的眼光,我還真不覺得我身上有什么您看得上眼……有什么可怕的。”帥朗無所謂地道著。
“說得好,不過你猜錯了,我不是因為詐騙進去的……”古清治不動聲色,心里暗暗糾結著,被人形容成美人遲暮,這蓋冠蓋得他直犯嗝應。一說回答馬上就來,帥朗駁斥著:“就不會是其他,這把你要敢賭輸定了,絕對是詐騙。”
“理由呢。”古清治道。
“理由更簡單,從你這行事作風上,已經把詐騙合法化了。”帥朗道。
古清治接著解釋著:“合法不合法僅僅是個方式問題,比如倒退二十年,還有投機倒把罪,不過現在都變成合法的市場營銷了;以前還有流氓罪,現在嘛,好像流氓也不算個很貶義的稱呼了………就像以前都喊騙子,現在都成大師了……”
“是啊,不經過幾次打擊做不到這個水平,您周圍這么多人,這么專業,要說不是職業詐騙,真有點委屈您了。”帥朗笑著道,看看古清治的臉色補充了句:“不是法律的角度啊,最起碼現在您已經超脫這個角度了。”
非貶非褒,就如同家長里短的話,不過在委婉地表達著自己的看法,只是時移世易,環境和條件已經變化多了,被騙的事多了,騙子橫行其道的也多了,似乎這職業騙子也被淹沒了,反而不那么像騙子了。
呵呵哈哈……古清治想了想,琢磨了一會,開懷地笑上了,未置可否,笑著也定義了句:“看來,我們是同一種人。否則不會彼此看這么清。”
“不不不,同行不同路而已,您干的那事,我就干不出來,我干的事,您也未必懂……看這樣你很注意我,那好,我也給你賭個局怎么樣?”帥朗道。
“你是說賣那批劣質酒?”
“對呀?已經快賣完了。”
“怎么賭?”
“就擺在你眼前,你可以看看是怎么干的,咱倆互換位置,我坐莊,還賭十萬怎么樣?”
“不賭……”
古清治堅決地搖搖頭,一下子把正挖坑的帥朗驚了一跳,詫異地道:“一點也不好奇?”
“好奇,不過未明之局,還是不要輕易下注,你輸了就是前車之鑒,我豈能重蹈覆轍。”古清治溫文爾雅,很淡然。
沒治了,帥朗突然發現捉弄這個人沒那么容易,思忖了稍傾又誘著:“那你今天晚上要失望了,你從我這兒得不到答案。”
“這個答案嘛,我想用另一個答案來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古清治反手上來了。
“試試,你還能擺出什么稀罕東西來?”
“是關于你的。”
“我的什么?”
“你看出我什么來路了,我也看出你什么出身。”
“是嗎?”
“你性格很獨立,自我調節能力也很強,處處都有早熟的特征,這一點反映出你缺乏家庭溫暖;膽子大,不盲從、有主見,雖然都是褒獎,但也恰恰反映出你內心的孤獨感,你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猜你是單親家庭性格形成早;如果再往下分析,你連身邊的詐騙,這些涉騙的人都不畏懼,甚至于連黃曉那么惡的面相都鎮不住你,能反映出你是在一個特殊的環境中長大的……或者從你如此好奇、如此理智思維上和你偶而表露出來的一點暴力傾向,也可以反映你的成長環境……”
“別說理論,說結果。”
“父母離異、單親家庭、你應該跟父親生活,沾染了點父輩的性格特征,有暴力傾向,我想,你的父親一定嗜酒、粗暴,再綜合你對詐騙和犯罪這么了解的事實,我甚至懷疑你的父親是個……”
“是什么?”
“警察。”
古清治最后的判斷終于吐露了,帥朗一驚,方向盤把得不穩,嘎聲一踩剎車,車頓時直立在街邊,堪堪要上路牙,這會兒吃驚端得是不小,側頭看看無動于衷的古清治,驚訝得有點到佩服的程度了,這若干字定義的特性,特別是對嗜酒、粗暴父親和離異家庭的定義一字未差,倒比見到招蝙蝠那招更震驚了。
無語,帥朗撇撇嘴,開著車窗,勾起了舊事,朝著窗外呸了口,駕著車繼續前行,再也沒說話了,直到了白莊小區,拐到小區門口,同樣無動于衷地端坐著,那樣子是等著古清治下車滾蛋呢,嗒聲開門,古清治似要離開,不過在最后一刻回過頭來道:“你不想問問我怎么看出來的嗎?我們可以交流一下,我保證點破玄機之后,你我都有心得。”
“愛說說唄。”帥朗無所謂的樣子。
“你先說。”古清治道。
“呵呵……”帥朗突然笑了,本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指指古清治的腿道:“記得在裕達世紀住的時候,你脫光對吧?你的腿上斑斑點點,那是老疥瘡好后留下疤,一般人生這種瘡也就幾個,而你是滿腿都是,能生那么多的地方,除了看守所和監獄我還真想不出其他地方來,除非你和蝙蝠一樣長年不見陽光……說的對,我父親是警察,現在我倒發現我爸教給我的東西不少。”
噓聲輕嘆了口氣,古清治如釋負重,這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原先還以為這小子有從語態行為察覺陌生人的過人之處呢,敢情是個巧合,一知道大失所望了,自嘲地笑了笑,抬腿下車,不料帥朗拽住了:“嗨,你還沒說呢?”
“我沒你那么麻煩,我直接花錢請個私家偵探查了查你的家庭情況。”古清治不理會,起身下了車。
啊?帥朗愣了愣,一咬牙損了句:“耶?大爺,你這么大了,還作弊呀?”
“那不一樣嗎,你騙了輛車開,我還不能騙你一句真話呀……咱們都一直都在作弊,包括你搞所有促銷。”古清治不理睬,很拽地負手要走,不過想起什么來似的,又回頭敲敲車窗告誡著帥朗:“附送你幾句啊,生意場上的都是人精,別以為誰傻……中州老白干酒廠倒閉已經八年了,嘉和那來的那么多庫存老白干?酒我嘗過了,是老白干,可絕對不是老窖發出來的老白干,你這么聰明,不至于給人當槍使吧?這要出點事,可不是小事,如果我干這事,絕對不會坐到臺前招眼……”
言辭鑿鑿,多有對帥朗的幾分擔心,不料帥朗理也不理發動著車道:“這年頭騙人誰不會,就你聰明呀?切……抓住你也抓不住我。”
撂了句,絕塵而去。古清治站了好久,想了好久,依然沒有想清楚,在這批已近售磬的酒里,帥朗究竟做了什么手腳,或者就像他看出自己有監獄生涯一樣,答案很簡單,但在沒有揭曉之前,誰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