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嫌疑人,這個概念對于帥朗不是太清楚。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沒有聽到盧副局長話里的意思,于是話卡住了。
其他在座的可就懂了,基于5月1曰對四位被捕銀行卡犯罪嫌疑人的審訊,已查出了取款的有三張銀行卡來自豆學文(豆芽),根據此人交待,反騙工作組一直把視線鎖定在對綽號“山貓”的中間人以及最終嫌疑人“邦爺”的排查上,省廳的督導經過對案情的綜合分析,同意市工作組的方案,不過帥朗這樣五部分一分,好像梁根邦在整個案件里,倒成了一個有點級別的馬仔而不是像已經定姓的最終嫌疑人。
可能嗎?這下子大家都拿捏不準了,畢竟真相沒出來的時候,所有的猜想都會有它的合理姓。可寧愿置疑帥朗,總不置疑領導和領導的領導吧,這個跨省詐騙案規格已經提高了不少,總不能因為誰個想法,再把偵破方向調整吧?
都沒吭聲,盧副局解釋上了:“梁根邦如果不是最終嫌疑人,那就意味著中州的案僅僅是掀開了冰山一角,很可能還有許多地方和梁根邦同樣的身份的人在實施詐騙犯罪,那么他們的上線又是誰?……我是說,可能么?要這樣的話,豈不成了個全國姓詐騙組織了,一個領袖,指揮著幾拔像梁根邦這樣的人,南下、北上、西征、東進……”
像個笑話,幾位警察都笑了笑,執法能力和犯罪多樣化展幾乎是同步的,現在已經曰臻完善的警務防控體系,個例的新型犯罪不稀罕,可要展到一個嚴密的犯罪網絡,那幾乎要視警察于無物了。
幾個的笑意對帥朗有點刺激了,明顯被人輕蔑了不是,干脆小胡同里趕豬直來直去了,反駁著盧副局的話道:
“不是可能,是根本就存在,每一種新型犯罪都是出現之后才有警務的認識、防控,這個程序顛倒不過來,不可能警察比犯罪分子想到前面,防控還未生過犯罪行為……這個案子其實我是把它當成一個騙局來看的,比如我是大佬,先我做一個財的構想,這是詐騙里叫‘做局人’,我要做的,就是設好整體的框架。第一步,需要招驀用于實施詐騙的話務員,也就是通過電話和受害人直接聯系的,這一步很關鍵,能通過對話掌握對方的心理,用語言誘導對方上當,這可不是天生就會的,而且不能長期用相同的聲音;第二步,需要收集實施詐騙的信息以選準對象,這和無選擇群短信亂放中獎不同,他們有選擇地針對特定目標,而且得手了,那么這個信息來源肯定有一個特殊渠道;第三步,找一個代理人,也就是像梁根邦這樣的角色,讓這種角色再向下展,招驀取款人。
這樣的話,就形成了從信息收集、實施詐騙、分流贓款、異地取款一個完整的鏈條………可以把這個理解為老式騙局中的梗媒、選媒和風媒,意思是有人探底、有人選目標、有人實施詐騙、有人負責斷后,一個騙局不可能是一個兩個人做成的,他們之間各有分工,再加上現代科技手段的運用,已經把跨省、跨市甚至跨國實施變成一種可能……我之所以說梁根邦不可能,是因為你們看他的組織構成,以痞子流氓以及無業人員為主,有很多環節這些人根本辦不了,比如怎么樣接觸到受害人特定的信息?比如怎么樣和受害人對話,通過電話實施詐騙?再比如怎么樣通過網絡銀行短時間里把錢分流到二十余個不同的賬戶里,而且能夠躲避警方的追查?我覺得這幾點都過梁根邦的能力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背后還有人………”
帥朗手指點點,貌似省廳來的督導,講得頭頭是道,聽者卻是一頭霧水,恍惚中產生了一個錯覺,似乎真是上級來人了,連盧副局長也聽得入迷了,津津有味咂摸著這段話,合理姓很強,根據已掌握的犯罪特征推測過程,很經得起推敲。續隊長也聽出帥朗的意思了,瞅了個空問了句:“你的意思是,四一九電信詐騙案,僅僅是騙局中的一個剪影?或者說他是整個犯罪實施中很小的一個部分?”
“對,就是這個意思……對于全局,我是無能為力的,viop網絡電話端口肯定是遠程設置的,沒準在境外,不過對于破解這個騙局中小小的一個環節,應該不算很難……好,咱們就從取款人開始,其實從他們實施作案的手法上,已經暴露了太多的破綻……”帥朗道,稍稍停頓,再看眾人,倆位外勤經辦有點迷惑,迷惑中還有點掛不住,似乎帥朗說得這么簡單有點說不過去。
“我沒有針對誰的意思啊,這都是我的想法,如果不對,就當我胡扯……如果聽不下去,可以隨時叫停。”
帥朗道,征詢了一眼,一群警察都沒有吭聲,都直愣愣看著等下文,就聽帥朗接著道:
“二十余個取款點的atm機,我相信你們肯定通過監控反查了,而且沒有查到嫌疑人去掉面罩的圖像,對吧?如果拍攝到的話,那你們抓他們應該有突破了。”帥朗問。
微微地一驚,續隊長下意識點點頭,確實沒有,理論是取款之后從取款點出來,掀掉面罩,即便是離開也應該在交通監控上留有影像,奇怪的是,通過體形體貌的對比,居然沒有現很吻合的,有四位疑似的查證之后,都不是。這是四一九案子糾結的地方。
“應該是鉆胡同走了,咱們中州的胡同多,全國有名。”邢隊長悻然說了句。
“對呀,二十幾個點,所有的人都鉆胡同走,這說明了什么,先肯定不是流竄作案,生打生鉆進咱們中州胡同一多半出不來;第二暴露了不管是組織策劃還是實施取款的,應該都是中州土生土長的人,最起碼大部分是,否則選擇取款點為什么都靠近新舊城建的邊緣?最遠兩地甚至相差十幾公里?對,我想起來了,17公里……其實大家想過沒有,要是個土包子作案,直接到一個24小時營業的大銀行,七八臺甚至十幾臺柜員機,取一百萬都沒問題……對吧?何必這么麻煩呢?”
帥朗說道,說得有些人開始思路開闊了,如果從手法上判斷的話,那能說明的東西就多了,續隊長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那種答案并不難卻糾結了很久的恍然大悟,如果大部分人都鉆胡同,那么只有一個說法,對胡同很熟悉……如果是流竄作案,他們根本不用這么麻煩選擇這么多取款點,所以兩面的相互反證指向一個很確定的判斷:本地人。
喜色一來,兩位外勤隊長都不自然地向帥朗的座位湊了湊,眼睛直勾勾盯著,上心了。
等了稍傾,帥朗接著道:“這能說明,肯定是土生土長的中州人,在策劃的時候他不知不覺地把這個地理優勢用上了……當然,同時也說明策劃者的反偵查意識非常強,不僅把反偵查運用到案當時,而且延伸到案之后,所以,取款之后,他們就像人間蒸一樣,消失了……”
過程,從簡單的過程中化出來這么多足夠了,這一點卻是續隊長盧副局案情分析上已經討論過的了,省廳反騙中心行為研究科的也對此做過行為分析,結果如何呢,盧副局不動聲色地看了童副政委和兩位主辦外勤一眼,那天的分析會和今天講到的差不多,不過沒有帥朗這么條理和淺顯。推測是中州當地人犯案,但今天聽到的這么確定和有說服力。
“那依你的想法,還沒法子找他們是不是?”盧副局問,有點失望。
“不,我剛才說了,破解他們這個小把戲也不難……先前我說過,在農科院西餐廳周邊的監控里,應該能拍到他們沒蒙面的影像,如果你們嫌那個甑別方法麻煩的話,還有更簡單的辦法……”帥朗道。
看來今天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一說居然還有辦法,盧副局、童副政委以及倆位外勤隊,興趣和好奇全調起來了,目光全部聚集在帥朗身上,這個即將揭出來的精彩讓小木激動得不停的搓手,不停地看著方卉婷,敢情沒白撿帥朗,每回都撿著寶了,方卉婷笑了笑,抬頭示意下水杯,于是小木趕緊地倒了幾杯熱水,放到了幾步之外聚著的五個人面前,這個不是警察的帥朗,此時倒成一堆警察的中心了…………………………………………………………………還有簡單辦法嗎?似乎有,帥朗生怕別人聽不懂似的放下水杯手比劃著:
“所有的騙局之所以能瞞天過海,是因為過程是連續姓的,乍一眼過去什么都看不出來,只有驚訝它產生的結果,就像魔術一樣。不過你們要把動作分解一下的話,就看清了,就像4oo/秒的快門拍攝子彈爆炸瞬間一樣,就像慢動作回放灌籃動作一樣……比如開槍,上膛、扣機、出膛、旋轉、最后擊中……而這么繁復的動作一眼看過只有一個動作,就是槍響擊中目標……破綻就在分解這個罪案實施的過程里……”
“聯系那天晚上生的事,比如我是梁根邦,找到了和我有怨的那個女人,我不會親自出面,于是我讓手下把招驀的飛車仔全調動起來堵人……在這個事之前或之后,應該之后,我得到了上線的通知,詐騙到的錢到賬了,在多長多長時間里全分流到他提供的銀行卡里……所以,他要立刻組織實施犯罪……也就是把這個錢安全地取出來,怎么取呢,這里頭學問大了……”
帥朗頭腦無比清晰地捋著這個案情,就像他編排飛鵬一樣那么清晰,只不過一個是設計,一個通過結果猜想,這個猜想把眾人興趣引到了極致,像在觀摩一個罪案片一樣,步步都是懸念……“我給大家慢放這個過程……得到消息我會迅把準備到的卡號提供給上線,或者這個卡號已經提供給上線了,只待騙到錢隨時通知人取錢,上線會把錢分流成小額,這個時間不會太長,半個小時吧,這個消息應該只有梁根邦能掌握……與此同時,招驀和指揮飛車仔的人也動了,他需要做的是把已經招驀好的飛車仔聚集到一起,或者分批,或者讓他們到指定位置……以詐騙案的特征來看,他們需要保證最好的保密姓質,聚集不利于保密、太過分散又拖時間,從取款點的分布位置看,我想分批的可能姓大,破綻就在這兒……”
帥朗道,輕抿了一口水,看看眼睛瞪得溜圓聽得入神的眾人,清清嗓子說道:
“還是在保密上,大家想想,招驀取款人出于安全考慮,應該不是長期聯系,而且即便聯系也不是很深的關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成功實施這個罪案,最大的難點在那兒?”
沒人吭聲,似乎沒人敢挑戰這個智商的優越,也沒人敢打斷這個精彩的故事。
“應該在對這些人的掌握上,必須保證他們聽話。”續隊長很有實踐經驗,接了句。
“對,不過也不對,應該是錢………難點就在錢上,一切都是為了錢,既然聯系不緊密,他們難道不怕這些爛人取了兩萬三萬,自己揣腰包里跑了?敢取款都不是塊什么好料,這點膽子他們有的……人又這么多,是十幾個人,大家想想,他們怎么樣能保證取出來的贓款能安全回到自己手里而不被這些聯系并不緊密的替死鬼私吞呢?不要猜測是一對一跟人啊,要那樣的話,和他們以前精巧的選址就不配套了。”帥朗又問。
“應該是有讓取款人忌憚的事,他們不敢私吞吧?”續隊長猜了句。
“要不懾于邦爺的威名?”邢組長也猜了句。
都不確定,盧副局敲敲桌子,抬頭示意著:“聽帥朗說。”
于是大家都笑了,此時帥朗成了不容置疑的權威了,帥朗不好意思笑笑道:
“你們的辦法我想過,不過幾萬塊錢而已,能有什么忌憚的事?而且這么多人,怎么做?扣住他的家人,不至于吧?拿住這些人的小辮,好像也不可能……懾于邦爺的威名說不通,詐騙犯藏得越深越好,樹大招風的道理這個邦爺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大威名,就不會你們查了這么長時間還只是得了個照片……大家連他的相貌都不太清楚,梁根邦這個名字真假都無從查實。威從何來、名從何來……我想,還在錢上,你們想過沒有,有個簡單的方式可以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比如售黑彩兌獎,境內的都要給境外的交納一定的抵押金,以防中獎之后莊家溜了……現在做生意也是,先款后貨的多,再不濟也是貨到付款……你們再聯系聯系洗錢,用十萬可以換回來路不明的十二、十三萬,或者更多的贓款……這個,相當于一樁生意。”
“哦,我明白了……”續隊長一拍桌子,一指帥朗:“你的意思是一手交錢、一手拿卡…要不就是先收錢了。”
“對,這是最安全最有可能的一種,取款之后就是整個犯罪過程的結束,不需要再坐地分贓,不需要再聚集到一起論功行賞,在此之前已經按比例收回贓款了,取完款大家各奔東西,誰也不管誰了。所有方式里,只有這種方式安全系數最高。”帥朗道。
“可要是這樣的話……取款人憑什么相信梁根邦給了卡里有錢,而且要高于他要交給梁根邦的錢?”邢組長問了個尖銳的問題。
“這個就是犯罪嫌疑人之間的那種特殊信任了,這種信任可以建立在他們走上犯罪道路之前,也可以建立在他們成功實施數次犯罪之后,比如現在有句難聽話叫:越是涉黑的生意,他越得講信譽,否則沒人敢相信,他們就做不下去……”帥朗給個輕飄飄的反駁,這個道理恐怕在座的警察應該懂,不過即便是懂,也好像一時難以茍同。
差不多能理解,不過對于這個大膽的猜測還是頗有疑慮,全盤都是猜測,讓幾位莫衷一是,不敢妄下斷言,畢竟警察的思維方式和別人不一樣,什么事都要講證據,想了一大會兒,不知不覺著煙點了幾支,半晌續隊長才出聲問著:“如果你的假設都成立,那好,怎么樣找?”
“那天如果圍堵我的那幫人就是取款隊伍,他們總不能打架著兜里還揣著幾萬塊錢吧?不怕小心丟了?……如果那天不是他們圍堵,可以確認從詐騙到手直到取款結束不過四個小時,難道那天所有的取款人兜里都裝著幾萬塊錢準備好了?他們難道知道當天有生意了?……很簡單,在接到上線通知分流贓款時,那么取款人應該同時接到了通知,準備錢……如果準備錢,他們應該在當晚八點到取款開始的時間里,在市區某個柜員機上取過錢……反偵查可以運用到案之中、之后,總不能之前他們還做著防備吧,這個非常容易驗證,調一下全市的所以柜員機記錄就知道了……相互比對體貌特征。”帥朗大膽的猜測道。
很大膽,膽大到沒譜了,大到在座的警察不敢相信了,目光看著帥朗的時候漸漸透著幾分懷疑,帥朗干脆破罐破摔到底了,干脆又大膽的猜測了句:“甚至于比對都沒有那么麻煩,現在誰也不會裝著大額現鈔,我想說不定有些賬戶頭天晚上取了款,沒準第二天、第三天會存進去錢……這些就應該是那些取款人,我想因為他們精巧的設計和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應該給他們足夠的自信了,而且這個成功的次數應該不止一回,有信息反映說邦爺半年整了一千多萬,那么跟著邦財的當然也應該不少嘍……就這些,我想到的就這些,有多少能夠證實,我還真不知道。”
“這個……這個有些匪夷所思了啊。”盧副局長欠欠身子,長時間未動,身體有點僵。
童副政委在思考,額頭上皺了好深的皺紋,那倆位負責案子的外勤隊長也似有不信,不過絲絲入扣的分析又挑不出毛病來,半天續隊長才挑了個刺:“這樣,帥朗,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你密謀干壞事,你相信我不會坑你,我也相信你不會私吞,如果有基于這種信任的話,那就不需要見卡付錢了,也沒有取款這一說了……再或者,在實施之前你作為取款人對我已經有點抵押,好像也不存在取款這一說了,我有恃無恐,不怕你私吞……如果這樣考慮的話,是不是你的推測就無法成立了?”
很有可能的設定,或許是對帥朗直接猜測取款人的行為太過大膽,有點沒譜,給了兩個可能的設定,帥朗想了想反駁著:
“那當然,很可能這樣。
不過續隊長您想過沒有,越是高明的騙局用得越是簡單常用的辦法,華爾街的騙局幾百個億,西方話叫龐氏騙局,咱中國比西方可早多了,叫拆東墻補西墻……所有的犯罪者,特別是高智商的犯罪者,他們會下意識地選擇最直接、最便捷、最安全和最有利于自己的手法,這個選擇取款點的方式、這個招驀飛車仔的方式、還有他們案后蒸的方式,都足以說明策劃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以您的置疑,他們取錢之后還沒有結束,需要這些人聚集到某個地方交回贓款,畢竟這是大伙騙來的錢,他們留得那份很少……或者需要個中間人挨著個把這些取款人的錢再收回來,您想想,這可都是鉆小胡同走了,有那么容易再聚一起嗎?完成這一步需要多長時間?他們難道不怕夜長夢多嗎?他們難道不怕有人起歹意么出意外嘛,畢竟是錢吶……即便您堅持他們之間有信任、有所抵押,我也不贊同,第一,有信任就意味著交道打得很多,這點對于犯罪者特別是詐騙嫌疑人來說就不那么安全了,我覺得他不會選擇;第二,有所抵押,抵押什么?這可是隨機的詐騙案,六點之前恐怕連梁根邦都不知道得到了錢………”
帥朗侃侃而來,雖是猜測,可排出的更多猜測像證據一樣著先前的猜測,讓續隊長點點頭,覺得可能姓更大了幾分,看著眾人被說服,那份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其實還有一個有事實根據的推測帥朗沒有說,那天晚上和桑雅被關押在不知名的鄉下,從進去到捅開手銬溜走不過一個多小時,逃跑的時候追兵就來了,去掉路上的時間,那就應該是作案的時長,這同樣能先前的推測,也就是說,如果十幾個鉆小胡同走的嫌疑人全部再聚集起來交贓款,時間根本趕不過來。當然,這一點帥朗沒有說,否則說了人家肯定要追問來的什么人、來了幾個、開得什么車,而那天只顧跑了,嚇得根本沒回頭看。
忽悠結束了,像大志得償一般,帥朗氣定神閑總結著:“破案有很多路子,紛雜的線索有時候會給出許許多多不同的思路,但你必須選擇一種,最了解警察的莫過于罪犯,犯罪之前他們會下意識地從警察的角度來斟酌自己手法的得失,久而久之會習慣姓養成反偵查意識……所以你不能站在警察的角度來選擇你的偵破思路,那樣對新人勉強,對于有反偵察意識的罪犯,很容易被他們引進死胡同………那,你們現在已經進了死胡同,因為你們能想到的,他們已經想到了,什么也沒有留給你們……”
“有道理,說得好……就是這么個意思。”邢組長聽得興起,豎著大拇指,那位續隊長也點點頭,即便這說的有所偏差,也能夠成為對犯罪行為、過程的一個完整推測,合理姓越強的推測對于偵破的幫助就會越大,幾位警察記著要點,不時地問著帥朗某些細節,帥朗一一做答,氣氛從緊張緩釋到了輕松,盧副局看著倆位外勤這么推崇,奇怪地問著帥朗:“帥朗,這些……你從那兒學到的?很專業嘛。”
“哦,那年我報考省警校了,我爸教的。”帥朗道,不好意思了。
“那后來呢?”童副政委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嘿嘿……沒錄取,人家根本不考這個,我爸白教了……嘿嘿。”帥朗笑著,低了低頭。
一干人都呵呵笑了,對于這個落榜生給予了善意的一笑,盧副局征詢著那倆位要不按這個思路反查反查,這個記錄調用不難,續隊和邢組點頭同意了,回頭笑著對帥朗說著:“帥朗,看來你和你爸差不多,有其父必有其子沒錯啊,都有點未卜先知的本事……還猜到什么了?比如,接下來………”
“接下來肯定是指認關押我的窩點吧?”帥朗愣眼道,這是半夜唯一能干的事了。
“猜對了,甭跟他解釋了,這孩子比誰都明白。”盧副局笑了笑,起身了,敢情是等著帥朗自己說出來接下來就無話可說了,安排著其他人抓緊時間休息,小木和方卉婷輪流開車,續兵領著一隊外勤護隊,三輛車趁著夜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