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
趙爽策馬而來,正見泥土之上一輪馬轍印,還有躺在地上的幾具羅網劍客尸體。
“怎么回事?”
“我們晚了一步,讓掩日逃了。從這里往南走,是河間地;岔路、支流很多,憑我們的力量,難以追捕。”
趙爽點了點頭,這畢竟還是燕國境內,他們無法大規模地追擊。
“這事有些怪,羅網怎么突然多出了這么多援兵?”
本來掩日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可突然出現的驚鯢和羅網刺客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不管了,先回趙國。”
趙爽一令而下,廉云飛騎整裝待發。
“都尉,你的戰馬屁股上掛著的是什么?”
趙爽一愣,轉到戰馬后面一看,卻見馬尾巴上掛著一個包裹。
趙爽打開一看,這包裹里的盒子里裝著除了一塊石頭,什么都沒有。
“什么亂七八糟的。”
趙爽隨手一扔,帶著廉云飛騎向著遠處而去。
樹林之中,焱妃和月神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腦海中還是趙爽策馬而去,一騎絕塵的畫面。
“這次任務之后,我們也要回總舵了。這世道這么亂,怕是以后也再見不到這個小胖子了。”
月神輕輕吸了一口氣,表現得很平靜。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東皇閣下所說的平靜而又強大的內心是怎么回事了?”
焱妃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說得對,我的心中早已經波瀾不驚了。”
“兩位大人!”
云中君匆匆跑了過來,一愣,這兩位大人臉上這勉強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剛才有一股趙騎沖上了山,傷了我們不少弟子。”
“就這樣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墨家的弟子逃跑了。”
“逃就逃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云中君看著處于奇怪的平和模式的兩女,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這兩位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個東西?”
“在我這里!”
焱妃抬起了手,看著空空的雙手,忽然一愣。
我盒子呢?
難道是?
云中君在一旁,有些心驚膽顫的,前面這兩位忽然爆發的氣勢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要吃人一樣?
焱妃和月神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波瀾。
那個可惡的小胖子!
.......
馬車顛簸,觸動了掩日的傷勢,噗嗤吐了一口血。
“掩日大人!”
驚鯢并沒有跟過來,車中只是掩日的幾名手下。
他們心中驚訝至極,頭一次見到掩日在人手上吃了這么大虧,受了這么重的傷。
“你們不是在據點等待我的命令,怎么會在這?”
“燕軍忽然包圍了我們的據點,多虧了驚鯢事前告知,我們才沒有全軍覆沒。”
“驚鯢,那個女人怎么在這里?”
“驚鯢似乎在追蹤她的目標,正巧在薊城附近。”
“掩日大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掩日的眼睛中露出了一絲忌憚和憤怒。
“通知羅網上下,全力偵查,現在趙國統領廉云飛騎那個都尉的情報。”
“一個都尉?”
掩日手下的輕蔑語氣招來的卻是掩日兇橫的目光。
便是在此刻,掩日仍然能夠震懾住羅網這一干兇橫的刺客。
“他是一個羅網必須要認真對待,全力面對的危險對手。”
掩日此刻,殺意四溢。車中的刺客低首,他們還從來沒有從掩日的身上見到如此堅決的殺意。
........
“趙兄,封賞來了。”
當趙爽帶人重新回到武遂,還沒有進門,李左車便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什么封賞?”
“封我為亞卿,入詔邯鄲。”
我去,這封賞?
李左車一個邊境城池的主將,一躍而上變成了亞卿。
這已經不算是破格了,簡直就是白送啊!就算他是李牧的孫子,這樣的封賞也很罕見。
“趙王怎么這么大氣?”
李左車有些介意趙爽對于趙王的態度,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聽說是因為這次進攻燕地,逼迫燕王求和,我軍軍威大盛的同時,列國對于合縱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王上大為寬慰,再加上龐煖上將軍的緣故,你我皆有高升。”
“那我呢?”
“封你為將,讓你集結好兵馬后,前往衛國。”
李左車看了一眼趙爽,有些奇怪于他的態度。
“你一個籍籍無名的都尉,跨過了國尉這一級,直接做了將軍,瞧你這樣子,怎么不高興?”
“廢話!衛國現在可是前線,蒙驁的大軍正在盯著呢!我這個時候帶著趙國的兵馬過去,不就是在給蒙驁上眼藥么,老蒙頭能放過我?”
趙爽有些不滿。
“憑什么你升官就去邯鄲享福;我升官就得去邊境賣命?”
李左車一笑,這小胖子還真是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啊!
“所謂富貴險中求,你一個都尉,驟然升為將軍,不光是邯鄲朝中,就是列國的人馬也在看著,不拿出些實打實的戰績,能過得去么?”
趙爽翻了翻白眼,他又不稀罕當這個將軍。
與其給這個將軍的名號,還不如多賞賜點金條實在。
.......
“這樣么?”
燕丹看著躺在床上的荊軻和站在一旁的秦舞陽,微微呢喃了一聲。
“太子,那個趙國都尉究竟是什么來頭,能把掩**迫成那個樣子。”
“剛剛得到的消息,那個都尉已經被趙王封將了!”
什么?
就算是對列國的事情再不上心,也能夠清楚一個將軍的含量究竟有多重。
荊軻和秦舞陽,此刻面色都有些驚訝。
這么年輕的將領,就算是在列國攻伐甚急的這些年來,也甚為少見啊!
可燕丹想得,卻完全不同。
廉頗、李牧,再加上這個趙爽,目之可見的未來,趙國的將領序列將不會出現斷層。便是這個趙爽最終成長到只有前面兩位十之一、二,也足以成為一代名將。
這對于趙國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可對于燕國來說,卻未必。
燕趙素來侵攻甚急,這其中既有秦國的因素,也有兩國之間的舊怨。想要維持微妙的平衡,注定是費力而又不討好的。
可燕丹,又不得不去維持。
“看來以后對于這個趙爽,不能掉以輕心了。”
燕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憂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