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胃口!”
大將軍府中,當白亦非回轉,姬無夜從他口中聽聞了與墨家大統領的和談的條件時,當即便怒不可遏。
翡翠虎拿著算盤,在一旁敲打著,盤算著這些產業究竟價值幾何?
啪啪敲打的聲音攪得姬無夜很是惱怒,打手一揮,看向了翡翠虎,怒目而視。
“老虎,你還要算多久?”
“算好了算好了!”
翡翠虎嘿嘿笑著,將金算盤收攏,擺在了桌上。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白白給了墨家,夜幕的壓力會很大。而且,這墨家大統領要的據點,有些根本不在我們手上。”
翡翠虎說完,姬無夜反應了過來。
“那在誰的手上?”
“就比如這座小城,是龍泉君的封地里的一座土城;再比如說這座最為值錢的礦山,夜幕一直想要奪到手,是安平君的產業。”
“玉面飛龍這是什么意思?”姬無夜有些疑惑,“他為什么問我們要一些不在我們手上的東西?”
白亦非冷笑一聲,揮了揮袖子。
“他自己不想要臟了自己的手,所以讓我們去替他做。”
“他想得倒是挺美!”
姬無夜怒斥一聲,臉上泛著一股狠色。
“我倒是要看看,這墨家大統領究竟有幾分本事!”
說到這里,姬無夜揮了揮手。
感受到這個信號,一道綠色的身影從梁上落到了地板上,姬無夜的面前。
“聚集人手,今夜,就替我取幾個人頭回來。”
“諾!”
綠眉的聲音剛剛在屋室之中回蕩,沒有多久,一道有些凄慘的身影出現了屋中。
“灰雀,究竟發生了什么?”
墨鴉作為百鳥的首領,他叛逃之后,百鳥便沒有一個事實上的領導者。綠眉與灰雀,都是百鳥之中有數的高手,雖然得力,不過還沒有成為名義上的首領。
而自從墨鴉叛逃之后,姬無夜也有些不放心再出墨鴉這樣的叛徒,所以故意造成這種局面。
“訓練百鳥殺手的營地,突然遭受到了襲擊。百鳥剛剛收攏的幾名資質極佳的幼年刺客,都被掠走。”
灰雀氣息有些虛弱,渾身軟甲破損,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墨家動的手么?”
出了這種事情,姬無夜第一個懷疑到墨家大統領的身上。
“不是!”
灰雀捂著自己的胸口,回想起那道差點要了他命的劍氣,至今心有余悸。
“這些襲擊者來歷不明,但不是墨家的人。”
“你確定?”
“屬下這些年和墨家打了不少的交道,這些襲擊者的風格與墨家完全不同。出手狠辣,不留余地,都是刺客。”
“江湖之上,什么時候又多了這么一個組織?”
姬無夜怒火中燒,這么關鍵的時候,這個神秘的組織搗什么亂?
只是很快,他便不只是憤怒了。
大將軍的附中,又出現了幾個百鳥中的高手,而他們給的情報,也都是一樣。
百鳥隱藏在韓國的幾個據點,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被人襲擊,被掠奪一空。
當憤怒到了極點,便如餓過勁一般,姬無夜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沉思著。便是再蠢的人此刻也明白了過來,一座基地暴露尚且可能,可這么多座據點同時被襲擊,那只有一個可能。
“百鳥之中有內鬼?”
姬無夜的目光在大廳之中一眾百鳥的高手身上注視著,可很快便將這個可能拋諸腦好。
這應該沒有可能。
百鳥的諸多高手都是各自管控一個地方,平時聽從姬無夜的命令,單獨完成任務。他們之間沒有串聯的可能,也沒有串聯的必要。
百鳥對于夜幕的價值不言而喻,而且重要的是,百鳥中真正心腹的殺手,都是自小起接受訓練。
如今,這么多極具天賦的幼年刺客被人掠走,不僅讓百鳥損失慘重,前期的花費都白費了,對于夜幕的未來,也不是一個好的影響。
畢竟,訓練出一個優秀的刺客,也是要花費不少的錢的。
“思考這些暫且沒有意義,這個神秘的組織叫什么不重要。但是他們的行動,已經事實上幫了墨家。”
“侯爺是說,墨家大統領和這個組織有關?”
“至少是合作關系。否則,在這個時候發難,選得時間也太巧了。而且,能夠短時間內對百鳥同時出手,顯然籌謀良久。他們的情報,又是從哪里來的?”
當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姬無夜反而變得冷靜異常。
“如此說來,這個玉面飛龍早就有所準備了。”
姬無夜雙手緊握,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選擇。白亦非看在眼里,臉上不著痕跡輕輕一笑。
“那就要看大將軍此刻是否準備與墨家全面開戰?”
開戰?
外無強援,又在太子安剛剛繼位這個敏感的時期,微微的一點動靜,最終也許都會演變成滔天的風暴。
“這個玉面飛龍,還真是選了一個好時候要價。侯爺,這二十個據點,夜幕可以給他。不過,墨家與夜幕,在江湖上,各不相犯。朝堂之上,各不相干。”
黑夜之中,衛莊手里拿著鯊齒,渾身籠罩著一層黑色的披風,看不清真容。
“墨鴉哥哥!”
衛莊的身后,跟著一群年幼的百鳥刺客。從八、九歲,到十三、四歲,都有。
作為刺客,這些人從小就被灌輸了服從的思想,年紀輕輕,卻比大人還要成熟。
衛莊將這些人帶到了墨鴉的面前,撂下了一句話,便走了。
“人我已經帶來了,接下來,便是你的事情了。”
不久之前的交戰,是逆流沙成立以來第一次實戰。雖然打了百鳥一個出其不意,但是還缺乏作為一個刺客團應有的素質。
還是需要調教啊!
衛莊心中,默默想著。要馴服逆流沙中那些桀驁不馴的強人,手段各異。衛莊醉心于此,心中很是滿意。
反正是花趙爽的錢,怎么爽快怎么來。
這段時間一直在趙、韓之地,下面是南下百越還是去塞外走一圈呢?
衛莊心里琢磨著這件事情,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墨鴉的面前。
墨鴉低著頭,目光看著底下的稚子,嘴角勾勒出了笑容。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加入我們,又或者,各謀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