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走后,翡翠虎離開了柱子,來到了姬無夜的身邊。
“將軍,這小子究竟想要做什么,為什么要讓你去太子府?”
姬無夜面色一沉,對著翡翠虎吩咐著。
“去請侯爺,讓他立刻過來一趟。”
姬無夜已經預料到了一場風波即將到來,可是他不知道,這場風暴的源頭在哪?
這個時候,姬無夜迫切有所助力,而白亦非則是夜幕最強的支柱。
“可侯爺?”
翡翠虎想要說什么,卻被姬無夜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是,我現在就去請侯爺。”
翡翠虎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這里,姬無夜看著眼前被他轟倒的大樹,雙手緊握著。
當翡翠虎風風火火地趕到白亦非面前的時候,對方卻是十分閑適地坐在位置上,品著美酒。
“墨鴉么?”
手指敲打著木質的桌案,白亦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與跟在姬無夜身旁不同,翡翠虎面對白亦非時,不但有著討好,更多了一分畏懼。
“老虎。”
“小人在。”
“這些年你在夜幕,賺的錢,置的家產也不少了吧!”
姬無夜搓著手,微微笑著。
“多虧侯爺提攜,小人在南陽置地三十萬畝,負黍置地十萬畝,華陽置地三萬畝,另外還有各類古董器具”
翡翠虎將自己的家產如數家珍般的報了出來,不敢有一絲保留,也不敢有所不耐煩。
直到白亦非抬了抬手,翡翠虎才停了下來。
“小半個韓國都是你的了。”
白亦非的話有些夸張,可是作為夜幕最大的財源,翡翠虎自身的身家也的確豐厚。
“不敢,小人只是在替侯爺積累財資。若是侯爺想要取用,小人一定立刻奉上。”
“真的么?”
“小人絕無虛言。”
“本侯要你準備十萬金。到入夜之前,一定要準備完畢,你做得到么?”
“這?”
“怎么,你不肯?”
“不是,侯爺,這么大一筆錢,我一時也難以籌集到。不過,夜幕準備了一筆資金,送往太子府。若是動用這筆錢,就可以做到。”
“那就去吧!”
“可大將軍那!”
“百鳥現在不在新鄭,姬無夜的耳目并沒有往常那么靈敏,小心一點,不要被姬無夜察覺了。”
“小人明白了。”
翡翠虎肥胖的身軀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白亦非站了起來,看著新鄭城中往來不息的人影。
“太子府么?”
“刺殺漢陽君?”
森林之中,光影斑駁。
趙高看著手中的這支竹簡,抬起了頭,看著面前這個戴著紅色修羅面具的刺客,不小心將任務的內容脫口而出。
“這是上面下達的指令,你只要照著做就行了。”
“倉促之間,沒有事前周密的安排,便要對付趙爽,這根本不是羅網的風格。”
“羅網是怎么樣的,輪不到你來置喙。你只要知道,明日子時之前,漢陽君必須死。為了這次計劃,羅網給你配備了五十名地級刺客,十名殺字級刺客,動手的地點,也早已經給你選好了。”
“在哪?”
“新鄭,太子府。”
“你說什么?”
趙高陰郁的臉上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驚訝之色。
“太子府,為何我事前一點也不知道?”
趙高清楚,在這種地方動手,沒有內應是根本不可能的,不然羅網怎么會知道趙爽今夜會去太子府?
只是,這內應是誰?
“掩日大人不久之前與韓太子做了一筆交易,羅網付出的代價讓韓太子足以拋棄一切。”
趙高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之意,眼前之人想要跟他賣弄玄虛。
可是,能夠讓一名太子拋棄一切的東西,其實只有一樣。
韓國的王位!
秦國,相邦府。
“流沙!”
呂不韋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中,看著手中的竹簡,微微呢喃著兩個字。
這是一個近來在江湖上冒頭的組織,有著不少奇人異士在其中,只是這樣的江湖組織往往如雨后春筍,冒的多,可在江湖的波濤之中翻涌之后,剩下的卻不多。
能夠讓日理萬機的大秦相邦注意到這個名字的,只是因為這個組織的首領叫衛莊。
衛莊離開了相邦府,拋棄了門客之位,在江湖上創立了這個組織。
一開始,呂不韋并不清楚衛莊為什么要這么做?
只是,當新鄭城中那場談話的內容傳來,呂不韋才明白,衛莊這么做的目的。
“欲鑄帝劍么?”
在長久的時間內,呂不韋一直認為自己才是為大秦的主人鑄造帝劍之人,可現在,在那遙遠的地方,兩個年輕人的談話,卻讓他有著一種老之將至的感覺。
而之所以這么感覺,最大的原因,便是衛莊離開了他,轉而投奔了趙爽。
“老夫真的老了么?”
“相邦為何忽然如此多愁善感?”
掩日穿著秦軍的甲胄,出現在了書房一旁的走廊上。
呂不韋轉過了頭,看向了掩日。
“長信侯已經久未出使任務了,今日是怎么了?”
掩日一步一步走到了呂不韋的面前,單膝跪下。
“相邦,趙爽那小子近來屢屢動手,大澤山上,更是將六劍奴殺了個一干二凈。平陽重甲軍也在他的控制之下,再加上昌平君這些人,與之相互勾連。形勢對于我等,已經越來越不利了。”
“你想要怎么樣?”
“趙爽此時孤身在新鄭,身邊沒有大軍,墨家的人也撤得差不多了,正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時機。”
呂不韋看向了掩日,臉上露出了笑容。
“所以,你打算動手了?”
“相邦應該知道,雖然不知道趙爽為何要去新鄭,可他一旦回到咸陽,對于我等來說,絕不是一個好的消息。懇請相邦相助。”
“你想要讓我怎么做?”
“洛邑附近有相邦的兵馬,懇請相邦在關鍵時刻,調動兵馬,阻截王齮的援軍。”
“本相可以答應你,不過剩下的,要你自己去做。”
“多謝相邦!”
掩日拱手拜謝,離開了這座書房。
呂不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著這座空曠的書房,微微說了兩個字。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