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靜謐,靜得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
中央主院中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一般,像是一副血腥廝殺的畫。
那站在主屋屋檐之上戴著龍綃面具的男子仿佛有著莫大的魔力一般。
羅網這只兇狠無比的野獸,一時間靜伏了下來。
或許這些羅網刺客中有許多是最新加入,可是誰也不會不知道,這副龍綃面具代表著什么?
昔年大澤山一戰,江湖震動,羅網自此一役,損失慘重。自此一蹶不振,只能龜縮在關中老巢,數年不敢東顧。
而這一切,都拜眼前之人所賜。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掩日,這位在場地位最高的刺客。
面具之下的掩日面龐露出了緊張之色,只是卻被遮掩。
他有心與眼前這位墨家大統領一較高下。畢竟,他新任掩日,急需立功,震懾羅網一眾兇狠的殺手。
只是,掩日心中終究不安。他是天字一等,可以接觸到的信息,要遠遠比羅網其他人要多。
當年大澤山一戰羅網事后搜集了詳細的資料,而在此之前,六劍奴中魍魎戰死的那場戰斗的情報則更加詳細。
無論從任何角度上說,眼前的墨家大統領都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更何況,他此次前來,是不是孤身一人還是兩說。
一時間,掩日心中驚疑,不能決機進退。
只是,天上閃耀的信號,終究替掩日下了決定。
那是趙高下的撤退令。
“撤!”
吳鉤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甘。
為了生擒她,吳鉤下了大功夫,為此,還付給了寒蟬一大筆錢。
可現在,這一切都因為墨家大統領的出現而打了水漂。
吳鉤心中有恨,可是也只能遵守羅網的命令。
就在吳鉤準備離去的時候那本在屋檐之上的墨家大統領輕輕踏出一步,身影瞬閃,已經攔在了吳鉤的面前。
“我好像還沒有讓你們走吧!”
吳鉤抬起了手中長劍。
“你想要怎么樣?”
麗姬站了起來此時沒有與墨家大統領行成前后合擊而是跑到了那位墨家大統領身后頗有些小鳥依人的樣子。
吳鉤見此,在江湖中廝殺多年,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要么那個絕色美人是個初出江湖的新手要么是她對于眼前這位墨家大統領有著絕對的信任。
吳鉤冷笑已然知道了答案。可正因為此,吳鉤本是不甘的心中卻是生出了怒意。
能夠在羅網之中混到殺字二等并且執掌一任劍器的劍客,哪個不是心機詭譎意志過人之輩。
眼前的這個女子且不論容顏絕色單論她的修為比一般羅網殺字級的劍客都要強上不少。
可就是這樣一個不凡的女子此時神態卻如同一個小女人一般,顯出幾分柔弱。
吳鉤心中怒意隨著時間流逝,非但沒有消減少,卻越加增強。
“人可以走,劍留下來。”
趙爽一笑淡淡一言缺讓本欲望撤退的羅網刺客殺氣徒增。
羅網之中劍比人要重要。他們此次前來便是為了奪劍。
墨家大統領讓他們卸劍而走,是比殺了他們更加羞辱的決定。
“找死!”
心中的怒氣在這一瞬間噴發,吳鉤執劍一劍刺向了趙爽。
只是眾人只見,這充滿憤怒的全力一擊,卻被輕易化解。
趙爽雙指夾住了吳鉤劍尖,而后,這柄利器便再也不能寸進。
“青影、寒蟬、吳鉤、北勺,我的幾個不成器的手下正卻四柄趁手的劍器,就留下吧!”
吳鉤用盡了全力,可他的爆裂的劍意與劍勢,卻在方寸之間,被這人輕易化解。
自此,再無力前進寸許。
只是,這噩夢般的景象并沒有結束。
吳鉤面前,只見長袖翻飛,月下清輝,絲絲照映。
趙爽的身影并沒有動一分,可吳鉤的身體卻隨之轉動。
等到吳鉤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的時候,那位墨家大統領依舊在那里,而吳鉤劍卻斜插在他身前青石板磚中。
“吳鉤這個蠢貨,太沖動了。”
掩日怒斥一聲,他可以感受到,隨著墨家大統領這一手,在場羅網刺客的士氣開始松動。
掩日舉起了手中長劍。
“好一招大吞云手!”
所有人都能看出,在面對著羅網天字一等最強的刺客,墨家的大統領并沒有露出應有的慎重。
“只是,羅網欲來,沒有人能阻止;羅網欲走,也沒有人能攔得了。”
“是么?”
趙爽輕輕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掩日話語之中那凜冽的殺機,只是淡淡重復著。
“人可以走,劍留下來。”
掩日手中長劍劍勢又強了幾分,只是便在此時,那天空中又出現了不久之前的撤退信號。
只是這一次,卻顯得更加急切。
怎么回事?
掩日心中充滿了疑惑,趙高身邊有著最為精銳的力量,可是為何反而卻要求援?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直覺告訴掩日,這異常與墨家大統領脫不了關系。
也許將他們拖在這里,便是墨家大統領想要見到的。
掩日舉起了長劍,一眾羅網刺客,紛紛后退,聚集在了掩日身后,與墨家弟子重新形成了新的對峙狀態。
“棄劍!”
最終,掩日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詫異的命令。
“掩日大人!”
羅網之中劍器的重要性,所有人都明白。
人可以死,但是劍不能丟。
“一切罪責,由我一力承擔。”
只是,掩日的態度卻出乎意料的強硬。
最終,青影、寒蟬、北勺三人只能不甘地的將劍器丟在了地上。
趙爽一笑,看著掩日。
“看來你比你那幾位前任都要聰明。”
掩日的目光之中,透露著怒意。
“羅網的劍不是那么好拿的。今日丟的,他日也能拿回來。”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羅網的人如流水般撤去,而墨家的弟子也早已經不堪重負。
“多謝大統領!”
張生拱手而道。一時間,墨家弟子如山呼一般的聲音響徹。
燕丹見到周圍得景象,心中生出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眼前之人,才具非凡。如有相同志向,實乃大幸。可他若是站在暴秦一方,則為巨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