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光亮,當秦軍攻破了趙軍的壁壘后,無論是將校還是普通的士兵,心中都有一個感覺。
趙軍變弱了!
明明是同樣的壁壘,同樣的陣型,乃至是同樣的士兵。
可是沒有了李牧,卻有著微妙的不同。
王翦的大寨之中,帳中一眾將領回來。
與前幾次大戰不同,此次回來的秦軍將領,或多或少都有斬獲。
“老李,斬獲如何?”
“人頭三百顆,勁弓五百張,精甲五十副。還記得那個都尉奇么?”
說著,李信將人頭一拋,扔在了地上。
“王賁將軍,如何?”
“連奪五寨,趙軍莫當。見我王字大旗,趙兵屈首,俘虜無數。”
兩人說著,互相吹噓著。只是,李信面色忽然一變,罵了一聲。
“媽的,這打得叫什么仗?趙軍一碰就散了。”
王賁的面色也是一變,苦笑一聲。
“你說我們互相吹噓有什么用?”
大帳之中,王翦顯得相當冷靜。李信與王賁走進去的時候,王翦站在沙盤前,一聲不吭。
“上將軍,我等已經完成軍令,特來交命。”
“剛剛鄴地發來了軍報,楊端和已經突破長城,兵圍邯鄲。”
“這么快!”
帳中一眾將領顯得都有些驚訝,雖說南路所要面對的趙軍不如北路精銳,可是畢竟隔著漳水與長城,對方行軍速度也太快了一點。
“而據說楊端和兵未至,趙王遷已經帶著百官逃出了邯鄲。”
王翦看著沙盤,一雙眼眸十分銳利。
“長城失守后,我軍疾馳邯鄲,趙王倉皇而逃。趙將顏聚帶著殘余的兵馬,護衛趙王遷。趙王遷只有兩個地方可以逃,一是與我們對面的趙蔥軍會和,還有一個便是躲進東陽地。依靠巨鹿等城,趙軍依舊可與我們周旋些時日。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χ33小説手機端:んττρs:/м.χ33χs.cΘм/ヽ。
趙國兵力拮據,南部的軍力都布置在長城一線。而長城一破,邯鄲那邊根本沒有充足的兵力據守。
“那我等也得加快速度了。”
李信一言,眾將都點了點頭。畢竟,滅趙之功,可不能都被南路軍得了。
正在此時,帳外一聲急報。
“上將軍,趙軍有異動。”
王翦看著斥候,問道。
“可是趙蔥拔軍南退?”
“是的,不過卻有一支軍隊沒有奉命,向北而去。”
北面?
帳中秦將都被趙軍這一怪異的行為搞得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是要去北面與公子嘉會和?”
有人小聲嘟噥了一聲。
趙蔥是趙國宗室,也是趙國繼李牧之后的邊軍統領。不過,一眾邊軍都是李牧、司馬尚帶出來的,對于趙蔥并不服氣。
再加上邊軍出自代地,在這敗軍之際,很可能想要與北面的公子嘉會和。
眾人無法排除這個可能。便在此時,蒙武走了進來,看樣子很急切。
“上將軍,末將有一緊急情報。”
“可是有一支趙軍脫離了陣地,向北而去”
蒙武點了點頭。
“上將軍,末將親自去察看過。北去的都是趙邊騎的精銳。另外,邊軍百將以上的軍官,大多在其中。”
王翦揮了揮手,命令著。
“速派斥候查探,看他們是不是前往代地?若是讓趙軍精銳與公子嘉會和,會是我軍大患。另外,急攻趙蔥軍,清開道路。而后,率領精兵北追,一定要截住這支兵馬。”
“諾!”
“什么?”
大營之中,士兵正在慌忙收拾著軍寨中的東西。
南路已經失守,邯鄲不久便會下,這邊軍再守在這里也沒有了意義。可正當他聚攏全軍,打算南下勤王的時候,卻得知了邊軍的骨干和大量的軍騎失去了節制,向北而去。
趙蔥作為趙國宗室,心中很是復雜。
憑心而論,公子嘉的確比趙王遷更像一位王者。只是,趙王遷昏庸,可依舊還是趙王。
“邊軍百夫長以上將校,率領邊軍精銳,向北而去。看他們的路線,應該是去亂原川。”
“你說什么!”
趙蔥本是以為這干邊軍因為氣憤趙王遷奪李牧之將位,將其下獄害死,而北逃與公子嘉會和。可他們的路線,卻完全是繞了一個大圈。
要去代地,根本不需要經過亂原川。
一時間,趙蔥被這一干邊軍的詭異行動所惑,愣在了那里。
可是很快,耳邊響起了一聲軍號。
“上將軍,秦軍攻來了。”
這么快!
“快走!”
趙蔥心中驚慌,秦軍眼看就要來了,急匆匆地準備離去,卻未曾注意到,營帳之中,多出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而這個人穿著趙軍的兵裝,隱藏在人群之中,既沒有刺殺趙蔥,也沒有阻礙趙軍撤離,而是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悄悄拿走了一枚虎符。
群山之上。
掩日持劍,等待著。遠處,秦趙兩軍交兵,幾乎是一邊倒的場面。
不過掩日并不在意,而是在等待著。那個不久前出現在趙蔥大帳之中的男子,如今換了秦軍的裝束,在山嶺中疾馳。
接近掩日時,男子單膝跪了下來,將那枚虎符呈到了掩日面前。
掩日接過了虎符,輕聲一笑。
“有了這枚虎符,便可以調動中山的趙軍。這次,你辛苦了。我會稟告趙高大人,任務結束后,便會升你為殺字二等。”
“多謝掩日大人!”
“很好!”掩日輕聲一笑,“在這支邊軍還未逃離成功前,立刻讓中山的趙軍南下阻截。告訴中山的守軍,這支邊軍乃是叛軍,趙廷下令,殺無赦。”
“屬下明白!”
那人退了下去,掩日吹了一聲哨。一瞬間,隱藏在周圍的羅網刺客都現身,跪倒在了掩日面前。
“羅網配合中山守軍行動。這一次任務,一定要抓住名單上的人。”
“遵命!”
羅網刺客很快四散,掩日看著遠處的戰場,輕聲一笑。
“趙爽,你聰明一世,也有糊涂的時候。若不是你自己跳出來,羅網哪里知道,真正重要的目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