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易文也不著急,翹著二郎腿等著。
過了一會兒,幾個身材健壯的漢子,來到童易文等身前,抱拳行禮,忐忑問道:“童當家當真讓我們走?”
童易文揮揮手,“你們的家人在外面吧,找出來就走,別廢話了。”
幾人臉上一喜,紛紛道:“謝謝童當家,謝謝童當家,我等這就走,童當家救命之恩,來日必報。”
走到院子門口,其中一個又停了下來,回頭遲疑問道:“童當家,我等是否可以回家收拾一二。”
童易文似笑非笑道:“你說呢?”漢子一怔,眼神閃了閃,掉頭跑了出去。
童易文又看了一眼院子中的人,說道:“還有誰要去的,都跟他們五人去吧,只有兩艘小船,人滿了可就遲了。”
眾人你看我看,又有三人出來,向童易文一抱拳,跑出了院子,院子里眾人都看向張三才,張三才抬頭看了一眼,微微搖搖頭,嘴巴張張,終究沒有出聲,少年也看了父親一眼,見父親沒有出聲,也低下頭。
剩下眾人遲疑了一下,最后都來到童易文等面前,跪地道:“我等愿意歸順四海幫,為四海幫效力。”
童易文哈哈大笑,朗聲道:“眾位兄弟請起,不必如此大禮,只要入了四海幫,就是我等兄弟,有肉同吃,有酒同喝,保證不會虧待大家。”
趙易水等人也站起來,臉露笑意,有了這幫熟悉舟山的地頭蛇,把控住舟山就容易許多了。
在島上,華山弟子就是一條猛虎,根本不懼任何廝殺挑戰,但是,征伐外海的主戰場,是在波濤洶涌的大海,這方面,華山弟子還處于起步階段,需借重這些海里來浪里去的海邊子弟。
童易文向孟易柱擺擺頭,當著舟山水手的面,說道:“去,把那幾個混蛋剁了,丟到海里去喂魚。”
舟山眾人臉色大變,人群中發出幾聲驚呼,大家紛紛看向張三才,臉上現出慶幸之色,還好聽了張老大的,否則,這條剛撿回的小命,就這樣冤枉地丟去了。
童易文一句話,幾個昔日的熟人就人頭落地,但張三才一臉沉靜,就像沒根本聽到一樣,靜靜站在一邊,等著童易文訓話。
童易文點點頭,向張三才吩咐道:“你這里熟悉,看有什么草藥什么的?先給受傷的兄弟包扎一下,不要落下病根子。”
張三才自然應命,吩咐熟悉的人找藥去了,又吩咐剩余人等,領回自己的家人,煮飯燒水,并派出人手,去收拾外門的尸體。
天氣炎熱,如不盡快收拾,很快就會發臭。
留在船上的二十名水手,也把船開到了港口,在齊易山的指揮下,把所有的船只控制住,才算真正把舟山這地界掌握在手中了。
童易文等吃完了飯,又把張三才找來,詳細詢問舟山的情況。
張三才道:“我家世代居住在這舟山,我爺爺那輩小時,舟山還叫昌國,后太祖撤縣,遷民入陸,我高祖不愿走,帶著一家老小躲入山中,就此留了下來,已百多年了。”
“建朝初期,水師不時往來,這里還算平靜,幾十年過去了,水師來此越來越少,海盜卻多起來了,先后有七八股海盜占據過舟山,一來我等只知種地,不敢反抗海盜,二來海盜也要吃喝,需要人做事,就都把我等留了下來。”
“你什么時候上船的?”童易文問道,上船就是跟著出海做海盜,
“小時候窮,吃不飽飯,受不了誘惑,就跟人上了船,但我可沒殺過一個人,主要還是操船。”張三才慚愧道。
董易文也不予評論,抬頭點點外面敷藥的人,繼續問道:“這些人中,有多少可以操船的?”
張三才道:“都是海邊長大的,半大小子就開始在海里浪,怎么不會操船?都是好手。這幾年跟著李老大,因他不殺客商,只取貨物,很多人都愿跟著他,沒想到獨眼龍如此狠毒……”突然停住口,不安看了童易文一眼。
“沒關系,對李老大,我們也是敬佩的,只是逝者已矣,還需節哀。”童易文倒是理解張三才的感受。
“童舵主,現在獨眼龍的泗礁上沒幾個人,但他存下的財貨必然不少,是否也把那里給占了,不用費什么功夫,過兩天如消息傳開,這些財貨可就便宜那幫子惡鬼了。”張三才建議道。
“對呀!”童易文站了起來,“差點就給忘了!”
“你確定泗礁沒有多少人了?”轉頭問張三才。
“獨眼龍攏共就一百五六十人,帶領一百三四十人來舟山,和我們打的時候死了二十來人,剩下的全被你們殺了,他老巢絕對不超過三十人,我敢用項上頭擔保。”張三才肯定道。
“你去找幾個熟路的人來,叫他們帶著去一趟泗礁。”
“好的,不如讓我也走一趟?”張三才主動道。
“不用了!島上還需你協助,幾十人而已,不用多久就能搞定。”童易文道。
走出院子,看到林易河正幫著傷者清理傷口,喊道:“林師弟,過來。”
張三才聽到童易文的稱呼,怔了怔,又看了看四周十幾個年輕的小弟子,臉上若有所思。
林易河走了過來,童易文交代道:“你挑五個外門弟子,二十個水手,去一趟泗礁,把獨眼龍的老巢也抄了,哪兒可能有三十人左右,別便宜了他們,能留的就留下,頑冥不化的,就不用留了……”住口沒再說。
林易河幾個殿后的,幾乎都在散步,劍上都沒有沾血,還以為這次的貢獻分會比較難看,不想還有任務,心里大喜,忙點頭道:“好哇,我這就去,不過百十里水路,我們一天就可到,宰了那些混蛋,收拾收拾,三天后就可回來。”
童易文點點頭道:“給他來個突然襲擊,不要毀了那里的設施,留著有用,你仔細觀察,繪個圖,后續我們研究一下,看如何利用起來,以為舟山屏障。”
“明白!”
林易河應了,轉身挑了幾個沒撈到出手的弟子,駕著獨眼龍留下的座船,揚帆向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