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的身形頓時僵住,呆呆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心口衣裳的破洞,慢慢滲出點點血跡,臉色變得蒼白。
居然敗了!
令狐易沖收劍站定,急速喘息了幾下,笑著道:“丁大俠,承讓了!”
費彬一步躍到丁勉身邊,急問道:“師兄,傷得怎樣?”
丁勉搖搖頭,看了一眼來到令狐易沖身邊的林易華,眼睛瞇了瞇,對令狐易沖道:“謝令狐少俠劍下留情,這一場卻是丁某輸了!”
轉身走出大廳,腳步沉重,背影無限蕭索。
費彬狠狠地瞪了令狐易沖和林易華一眼,轉身跟了出去,嵩山派弟子均感臉上無光,低頭向外奔去。
“哈哈哈!”劉正風哈哈大笑,比自己贏了還高興。
“好!”
大廳內外江湖人士清醒過來,也哄堂喝彩,一時間劉府上下熱鬧起來,再也沒有剛才嵩山派拿人時的凝重。
林易華鼓掌贊道:“師弟劍術再上一層樓,可喜可賀!”
華山眾人也紛紛鼓掌喝彩,林易之和陸易有激動得大叫:“師兄神劍無敵!”
令狐易沖向著左右抱拳施禮,道:“小子剛才出言無仗,有辱各位英雄視聽,在這里陪個不是,稍后向大家敬酒賠禮。”說完回到華山桌位。
場中群豪均笑無妨,罵的是嵩山派的,又不是罵自己,誰愿意得罪這個華山新一代的高手。
而且,華山派今天強勢出頭,狠狠打了嵩山派一巴掌,顯然是處心積慮,如果沒有準備妥當,沒有相當的實力,如何會如此行事。
“劍出華山”
可不是嘴里喊出來的,是一柄柄長劍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一眾江湖宿老們,都若有所思。
他們關注的重點,已經不是一個劉正風的死活問題了。
而是,延續了二十五年的五岳劍派的現有秩序,似乎受到了挑戰。
劉正風一家幸而得免,心里的壓力頓消,大笑道:“令狐賢侄為救我一家,出言無仗不過是權宜之事,請各位朋友莫怪,我劉正風代為賠罪,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散,上酒席!”
劉府上下頓時沸騰起來,好酒好菜流水般送上,停頓的宴席再次開始。
第二天一早,昨晚狂灌了兩百杯酒的劉正風,又精神抖擻來到華山派院子,陪著華山派眾人一起用早餐。
林易華道:“劉師叔既已宣布隱退,不知將來作何打算?欲往何處?”
劉正風轉頭看了看院子周圍,有些落寞嘆道:“這里是不能住了,不知林賢侄有何建議?”
劉正風已經完全反應過來了。
昨天晚上,嵩山派殺氣騰騰,只要用語言拿住他與曲洋結交的事實,就是屠滅他全家,一干江湖人士也不會干預。
幸得林易華出言打斷,令狐易沖又仗義出手,他一家子才得以保全。
反觀相處了幾十年的師兄莫大,居然沒有現身,衡山派弟子,除了自己一脈,一個也不見出面,這種反差,讓他唏噓不已,心里也有所決定。
林易華微笑道:“師叔已經和莫師伯溝通好了嗎?昨天你那番話,想來莫師伯聽了不會高興吧?”
劉正風也知道自己昨天那話說的孟浪了,有些事情可以做,但說出口來,卻會把事情弄遭,苦笑道:“昨天一時激憤,說話沒個輕重,但確是我真實心意,我昨晚去找師兄,師兄大度,沒有怪罪,我門下不愿走的,都會轉入師兄門下。”
林易華點點頭道:“莫師伯重情重義,真是我輩楷模,只是此間事了,易華需趕回華山,不能拜會莫師伯,有些遺憾。”
劉正風嘆道:“我自己名下的田地將陸續變賣,至于店鋪、宅子,就留給師兄了,他會派人打理。”
“我這一家子,卻不知林師侄如何安排?”
林易華笑道:“師叔以后總不能坐吃山空,既然手中有錢,師叔是愿意置地,還是作生意?我們華山派做生意的名聲,可是響亮得很。”
劉正風哈哈一笑,眼睛一亮,問道:“賢侄還能有地賣與師叔?”
林易華道:“熟地是沒有,但荒地倒是不少,水源充沛,只要開墾出來,就是良田,不過離此遠了點。”
劉正風大喜道:“遠好,遠好,不知師侄能勻給師叔荒地幾何?”
林易華笑道:“師叔能帶去多少勞力,師侄就給師叔多少荒地?”
劉正風一臉驚訝,疑惑道:“師侄手中居然有如此多地,不知作價幾何?”
林易華擺擺手,正色道:“師叔既然有心與華山親近,這地價就不算師叔的了,只是熟耕以后,卻需交兩成收成給華山。”
劉正風搖搖頭,道:“這不成,我劉正風受華山如此恩惠,還沒報答,怎能平白收受華山之地?”
“師侄不用擔心銀錢之事,師叔還有些積蓄,且此時地價還是不錯,我名下的又都是良田,左近人家聽到我有意出手,價格給的都實惠。”
林易華笑道:“倒不是特意對師叔有何照應,只要和華山親近合作的,華山都一視同仁。”
“再說,以后田地產出,華山不是也收兩成嗎?華山并不虧!”
劉正風仔細看看林易華,見他不是說笑,好奇問道:“華山果真有這許多可開墾的荒地?要知道,如果師叔真要找人,不敢說多,幾千上萬都沒問題!”
林易華喜道:“果真?就知道師叔在天南人脈寬廣,這樣,師侄給師叔一個數,一千頃,至少能開墾出八萬畝良田的土地,只要師叔能找齊耕種人手,把地開墾出來,這塊地就是師叔的了。”
劉正風雙眼一瞪,失聲道:“一千頃?何處有如此許多的土地?”
他剛才所說種種,心里的保準一直以為是百八十畝的數量,了不起三兩百畝。
誰知,人家華山派,以‘頃’來計算土地。
“呂宋。”
林易華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只要師叔愿意,我們愿在呂宋劃出一千頃土地,師叔只要十年內把它開墾出來,這地就是師叔的了,當然這人手得師叔找,相關物資可找華山購買,人力物資的運輸也可找華山來運,出些費用即可。”
劉正風失神道:“呂宋,好像是蠻遠,不過無所謂,只是,這一千頃土地,那不得兩三萬人耕種?師叔這點小錢,哪能支撐得起如此消耗?”
劉家是天南大族,據有數千畝土地,但在他的名下,也不過是千余畝,已經是少有的富足之家了。
一千頃,這是王侯才能擁有的土地!
林易華笑道:“又不是讓師叔一次就全部開墾出來,每年開個幾十上百頃,開出的良田,第二年就有收益,過個兩三年,就不需師叔另外投入了,單是田地產出,就足以支撐剩下土地開墾的開支了。”
劉正風精神一振,道:“果真如此?”
林易華道:“當然,我們華山也不是第一次與人如此合作,師叔請放心。”
“再說,想來師叔在衡山還有不少親近師兄弟,如覺得一人難以維持,可分配一些出去,只是,這消息最好不要擴散。”
劉正風想了想,喜道:“如此更好,這樣對支持我的幾個師弟,還有一眾弟子,也算是個補償了。”
頓了頓,遲疑道:“林師侄,我有一個朋友,身份比較敏感,不知……是否可一起去為華山開荒?”
林易華眨了眨眼,無所謂笑道:“既然是劉師叔朋友,只要他對華山沒有惡意,愿意遵守華山規矩,愿意維護墾荒之地的利益,華山就歡迎。”
“如果身份敏感,那就換個名罷,作為劉師叔家人,少些拋頭露面就好。”
劉正風喜道:“好,那就好,華山大度,林師侄大才,劉正風以后就托庇于華山羽翼了。”
林易華哈哈一笑,道:“劉師叔客氣了,只要待華山于誠,華山必報之于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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